眼前一花,豹哥躲闪不及,被黑背猫抓个正着。
眼睛刚刚才闭上一下,冈田山的拳头击到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眼前冒着金星,肚子上,紧接着又挨了一拳。
扑通一声。
豹哥高大的身躯摔倒在地,和他的守卫跌在一起。
冈田山拍拍手,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豹哥,转身看向韶云。
“还是兄弟利索,早出来了。”
“这多亏了那位兄弟的帮忙,不然还真得费一番手脚。”
韶云对着醉汉点点头。
此时的醉汉,看起来倒有些忸怩,缩在赌桌边,他有些担忧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大汉。
“不是寻找那个啥杜三吗?怎么和他们弄起来了?”
一号冈田山缓过劲来,问韶云。
“说来话长,先解决这里的庄家再说。”
韶云转身一步跨到赌桌的后边。
庄家和另外一名赌客。
正缩在椅子后边,捂着受伤的手腕,担心地听着韶云他们的对话。
韶云一把薅着庄家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怎么,趁火打劫的滋味很爽吧,倒是小瞧了你的赌馆,设置这么个牢笼,看来你早就坑过赌客!”
“别,别动手,我答应把输你的钱交给你,放过我吧。”
此时的庄家已经吓破了胆,再没有之前的蛮狠和嚣张。
如今的靠山,豹哥都躺在那儿了,惜命是他的本能。
“倒是个精明人,我也不为难你,把你输的钱拿出来,包括这位兄弟的那份,劝你一句,别太坑,会把自己坑进去的。”
韶云松开抓他的手,庄家既然已经服软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并不是赌钱,见好就收。
庄家秃噜一下,吓瘫在地上,他斜眼看了一下,还在昏迷中的豹哥,咬咬牙,破财免灾吧。
另外一名赌客龟缩在椅子后面,双手捂着脸,想掩耳盗铃,以为韶云会忽略了他。
谁知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应该是豹哥的人吧,别装孙子了。”
韶云一把拽过那名赌客,这个家伙一直在狐假虎威,替豹哥叫场子,韶云早就对他不爽。
被拽起来的赌客,眼里泛过一阵狠色,不顾受伤的手腕,闷声不吭,挥拳就往韶云击打过来。
“咣当,哎呦。”
韶云早就防着他呢,刚一动手,就被韶云反手扭过手背,摔了出去,跌在地上。
受伤的手腕被韶云用力一拧,又流出血来,痛苦的声音从嘴里发出。
冈田山抬脚,一脚剁在他的大腿骨上,更凄惨的嚎叫声传出。
整个包间充满了他的哀号声。
庄家的脸都吓白了。
颤抖着,赶紧在赌桌后的一个墙面上摸索着,打开一块活动的砖。
一个大油纸包,被他拽了出来。
当着韶云的面把它打开,“兄弟,这是一千块,赔给你,放过我。这三百块是那位兄弟的,你们走吧。”
庄家拿钱的手不住地哆嗦着。
韶云接过庄家赔给的钱,正要说话,身边的冈田山突然动作,一把将庄家手里剩余的两百块钱抓在手里。
“这个算你的补偿赔付,让我兄弟受到了惊吓,不拆了你的赌馆,算是客气的!”
不由分说就拿走庄家手里的钱。
庄家咧了一下嘴,没敢言语,他在肉疼。
韶云笑了笑,这个一号,还是那么强横,没有出言阻止。
韶云把三百块钱交到醉汉的手里。
“兄弟,这是那一局你该得到的,我想请兄弟跟我出去一下,想向你打听个人。”
韶云想起了这个醉汉提起过杜三郎,才跟着他进的赌场。
这也是此行的目的。
“好,好,我跟兄,兄弟去。有啥,只管问,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醉汉很激动,他比其他人幸运,这一把赌对了,即得到了钱,又没有挨打。
醉汉跟着韶云和冈田山,下了二楼的包间,屋内留下躺在地上的豹哥和他的三个手下。
被一号踩踏的那名赌客,也滚到了赌桌的下边,害怕再遭到毒打。
庄家两手空空,呆痴地看着出门的韶云和一号,他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
楼下的赌客们,还在大声地叫喊着,粗着脖子涨红脸,嘈杂至极。
没有人,在意二楼发生了啥。
他们正在自己的赌桌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都想捞回本钱,可是越捞越深。
这个夜,注定漫长。
出来赌场,拐出巷子。
街灯忽明忽暗。
韶云停下了脚步,转身招呼着跟出来的醉汉。
“之前在赌场门前,你说道杜三鬼,他是不是杜三郎,在哪儿能找着他?”
韶云开门见山,直接询问杜三郎的下落。
“兄,兄弟,你打听那个杜三,三鬼是吧,我和他一起,在,在赌桌上认识的。不,不知道,是不是叫杜,杜三郎。他,他跟我说,在一个工地上干活。”
有点口吃的醉汉,还真有杜三郎的消息。
“带我去工地,我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我要找的杜三郎。”
韶云不再犹豫,眼看着天色已晚,催着醉汉带路。
这边的夜晚有些凉,回去太晚,静茹和金琳她们会担心的。
“好,好,我记得大,大概,在城西北角,那,那片工地,我,找他,喝过酒。”
醉汉的酒早就醒了,心里很明白,眼前的兄弟,是要他帮着找杜三鬼的,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另外一个赌客。
三个人拐弯抹角,一直往城西北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一个建筑工地,正在建房子,周围都是竹篱笆围住的区域。
两边的景色有些荒凉,没有啥住家,就是一片开发的建筑工地,地基刚刚打好。
韶云看了一眼,正在建的房子,是一个连成一片的楼房,四处都是低洼的荒草,还没有打桩清除。
夜色中给人一种恍惚的苍凉感。
在一个高一些的地段,临时搭建着几个木板棚子,是供民工住宿的。
醉汉领着韶云和冈田山,直奔那处民工棚走去,深一脚浅一脚的,都是废物土坷垃。
这里没有路灯,天空淡淡的月光,远远地照下来,把黑黝黝的土地照出一丝朦胧。
路不好走,十几分钟过去,才接近工棚。
一只狗,老远地叫了起来。
这是工棚里,看护民工喂的一只土狗子。
只是在这个已经停工待料的建筑工地壮胆的。
这是一个毫无规划的民工棚,这些模板搭建的木棚,乱七八糟的坐落在这片高地上,周边还用塑料花雨布遮挡着,都是斑斑驳驳,非常破旧。
除了那几声空旷的狗叫,四周围静悄悄的,安静得出奇。
工棚里的民工,早都走光了,没有材料的建筑工地,正在歇业中。
除了一个看护的民工,只剩下三四个人,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直在工棚里呆着。
看着这一片死寂的建筑工地,醉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这,这里我以前来的时候,还挺热闹,现在怎么,停,停工了,人都跑没了。”
韶云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哦,进去看看,只希望你说的那人是杜三郎,没有离开就好。”
循着狗叫声,醉汉在前面,领着韶云往工棚里面走。
四面通风的工棚,并不能遮挡外面的冷风。
一个十五瓦的电灯泡吊在顶上,忽悠忽悠地左右摇摆着。
韶云跟着醉汉,走到最边上,一个有亮光的工棚前。
龇牙狂叫的土狗,见着三个陌生人,不停地叫唤着。
黑猫蹲在韶云的肩膀上,两只的眼睛瞪着。
身上的毛发竖了起来。
狗叫声,惊动了亮灯的工棚中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呵斥道:“叫你奶奶个熊,这个点,有鬼呀?”
声音中充满着不耐烦。
入目处,满地的酒瓶,暗色的模板壁上,脏兮兮的水泥灰。
挂着的灯泡,乌丝已经发黑,腐朽的木板被雨水淋过,一派杂乱破败景象。
工棚内三男一女,正围着水泥砖叠起的木板桌子,一边喝酒,一边耍牌。
最边上的岁数较大,就是刚刚呵斥土狗的老人,快六十岁了。
他应该是土狗的主人,也是看护的民工。
挨着的两个男人,韶云只一眼就认出其中之一是杜三郎。
另外一个男子和妇人应该是一对夫妻,长得粗壮结实,有夫妻相。
妇人的身板肥胖,但不臃肿,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主,能到工地讨生活,没有一把子力气可不成。
酒气把小小的工棚充斥的像个酒窖。
四个人打的是扑克牌,边赌边喝酒吃花生米。
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几张小额的钞票。
没有活做,这是空闲加无聊的恐慌,以赌钱、喝酒打发着,等工待料的时光。
留守在这里的只有这么四个人,其余的民工都另找出路,离开了。
醉汉和韶云刚到门前,里边的人就察觉到了。
“你们谁呀?大半夜的到俺们的工地做什?”
老者首先开口询问。
“找,找杜三,鬼,是,是我,醉八仙。”
醉汉首先回到。
昏暗的灯光下,屋内的杜三郎看不清楚门外的情形。
他听见醉汉的说话声,抬眼看着门外的人影,由于长时间受到灯光的照射,眼睛恍惚,但还是听出了醉汉的声音。
“醉鬼,是寻摸我喝酒,还是拉着我去赌场,这么晚了,也不怕野鬼把你吃了。”
看来杜三郎和醉汉确实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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