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贯大陆的怒江,经过险峻雄伟的陵西山脉后,途经的第一个小镇就是山福镇。在这里,怒江的水流依然十分的湍急。
放眼望去,镇上的人们常年可以欣赏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丽景观。
山福镇不大,依山傍水而建,古老而光滑的石板路和一排排整齐的房屋,从山下的渔村一直延伸到平缓的山腰。
房屋大部分都是用大赵帝国北部特有的岩石垒就,白色的墙石中间或镶嵌着一些橙色或黄色的石块。
木质阁楼的屋顶被统一漆成白边蓝顶,鳞比节次地坐落在林木葱郁绿草如茵的山坡上,组合成一片如诗如画的景色,美丽极了。
除开荒芜人烟的陵西山脉,作为大赵帝国实际上的西北角,怒江上下游连接处,这里本该十分繁华的。
可惜的是,由于水流确实太过湍急,大赵帝国最终没有选择在这里建码头,而是选择了下一个村镇。
如今,那里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城市,而山福镇,却仿佛已经被遗忘。
而这就是赵月如家的封地,山腰最高处,那幢略显陈旧的石造小城堡,就是她的家。
几十年前,雄才伟略的赵武灵帝大肆开疆辟土,以军功奖励爵位封地,赵月如的爷爷才能得到这个镇子。
赵武灵帝之后的两代君主,却是守成有余,开拓进取不足,这也造成了帝国近几十年来几乎没有再分封过任何土地了。
山福镇虽然经过了两代男爵的经营建设,但处地过于偏僻,又没什么特产,再加上,两代男爵均心地仁慈,对领民宽厚,没有任何额外的盘剥,所以,男爵府也只是勉强维持罢了。
不过,赵月如一家在这里受到全体拥戴则是毋庸置疑的。
白飞平背着她刚一踏入这个镇子,就立刻涌上来许多的镇民,男女老少都有,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淳朴的笑容下面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当然,为数不少的小孩子则对白飞平这大铁罐子更有兴趣。
毕竟,全身铠甲武士显得是那样的拉风,孩子们欢叫着,一路大蹦小跳,犹如过节一般。有特别胆大的孩子、还会好奇的上来摸上一下。
在城堡门口,白飞平终于见到了赵月如的母亲——男爵夫人林姿仙。
看上去,林姿仙就是一个成熟版的赵月如(当然,没有胎记的)。
蜂腰、翘臀、大长腿,再配上一幅绝美的容颜。岁月的风霜仿佛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虽然她现在秀眉紧蹙,发丝微微有点散乱,人也显得有几分憔悴。
但这非但无损她的美丽,反而更凭添了几分西子捧心般的诱惑。
男爵夫人身上饰物很少,但仅仅胸口上的一个魔导士纹章,就把她的魅力再格外提升了几分。
赵月如这个时候也早早的从白飞平的背上下来了,一个乳燕投林就扑到了男爵夫人的怀抱。
母女俩紧紧相拥,分不清是什么情绪,思念、担忧、哀痛......!
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五味杂陈,泪水盈满了两人的眼眶。
“这位先生是!?”
一个彬彬有礼却略带疏远的声音,将白飞平的目光从母女俩身上拉了回来,微微侧头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跟随男爵夫人出来的还有位男子。
男子年近半白,中等身材,头发虽然花白但仍梳理得整整齐齐,一身燕尾服,虽然有点旧了,但穿在他身上仍然显得合体大方。
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就是他的左臂处空空荡荡,齐肩以下就完全没了。
此时,男子正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白飞平,声音虽然显得温和有礼,但那戒备的眼神,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
对这个问题,白飞平一时有点嚅嗫,不知怎么的,心中殊不愿说出自己是个召唤兽史莱姆的本质。
还好,赵月如清脆悦耳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彭源叔叔,这是我在学院的同学白飞平。”
“唉!月如呀,不是叔叔说你,家里发生这样大的事,你怎么还有闲心把同学往家里领。”
彭源叔叔眉头紧皱,微微埋怨道:“你...你让咱们怎么招待客人!”
“飞平他是我的追随者!”赵月如硬梆梆的打断道。
少女的心是细腻的,自从父亲去世过后,她就逐渐感觉到,彭源叔叔的态度有了莫名的变化,尤其是在背着妈妈的时候。
那种感觉,错非当事人,很难体会与形容。
乃至于好几次赵月如向妈妈倾诉时,妈妈反而责备她想多了。
妈妈一直对彭源叔叔心存感激,当年正是他舍了胳膊救了自己父亲一命,这才被爷爷收为义子的。
也是打那以后,彭源叔叔就一直与他们一家生活在一起了。
期间,两代男爵都想给他说门婚事,可每次,都被彭源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推脱了。
“哦,是吗!”彭源叔叔眼中寒光一闪即逝。
他的语气重新显得温和有礼:“小月如的追随者,那就都是一家人了。哈哈,白飞平是吧,把面罩取下来吧,也让叔叔认识一下!”
“不行!”赵月如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怎么说也是魔武学院的高才生,就算没知识也有见识,哪里不知道白飞平这样的存在是很违背常理的,赵月如心中对彭源极度的不认可,下意识的就冲口而出,语音落下自己也楞了下。
这时候,男爵夫人都把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
“飞平他,他......”少女嚅嗫了好几下才续道:“他在练一种特别的武技,得练好了才能脱掉这身铠甲。”
“是么?”彭源叔叔怀疑的目光几乎要化作实质将白飞平看穿:“那有机会真要见识一下了。”
一旁的男爵夫人心中纠结,自己女儿近来很不感冒彭源,男爵夫人是知道的,不过小女孩心思,想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看着场中很是有几分火药味弥漫,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慢慢再说。”
“现在,我们还是赶紧一起去看看小括!”
……
这个叫赵括的男孩,静静的躺在床上。
病痛的折磨让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变得枯瘦如柴。
可即使是处在昏迷中,那偶尔抽搐的手脚,无不显示着男孩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男孩本来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冥冥中却仿佛听见了姐姐赵月如声嘶力竭的呼唤,右手居然微微的抬了起来。
赵月如赶紧一把将弟弟的手紧紧抱住。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热,男孩脸上居然微微的荡漾起了一股笑意。
可未等这丝笑意完全绽放,仿佛绷紧的弦突然松开了一样,男孩头一歪,手也无力的滑落。
“小括……”撕心裂肺的哭喊久久不息。
……
三天!
这是气氛压抑绝望的三天,男孩赵括已经被埋在了城堡后面的空地中,相伴着他的父亲。
期间没有锣鼓,也没有喧嚣,唯有那隆起的两个土包,就代表了他们的一切。
赵月如母女俩的泪水早就已经哭干,只余下死一般的沉寂。
一直伴随在旁的白飞平也不知道从何劝起,只好全程拼命的帮忙。
还好他力量不缺,在赵月如一家的协助下,没有惊动山福镇上的任何人。
当然,这也是男爵夫人林姿仙的意思,她暂时还不想要任何人知道赵括的离去。
“姿仙,你该吃点东西了。”几天忙碌下来,彭源的声音也显得十分的嘶哑:“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说,也不能饿着月如她们呀!”
“哦!对,对……!”男爵夫人终于从半失神状态中醒了过来:“月如,吃饭,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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