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献向琴音、徐成交代了些工作上的事情,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琴音办公室。辛献一走,徐成也向琴音打了招呼离开了。
琴音面对空荡荡的办公室,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的感觉。她想起徐成,徐成这人都还没有着手调查呢,便怀疑起自己来,心里感到十分纳闷,十分不快乐。她觉得,徐成的这种态度,就是一种自私和武断,就是不负责任,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哎,要是辛献在县里有位置,将徐成调离也是好事,免得老是先入为主的怀疑别人。”在徐成形成的对自己的挑战面前,琴音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而徐成离开琴音办公室后,回想起辛献说过的话,细细品味,心里开始感到一丝丝的不安。他想到自己确实没有经过深入和真切的调查,便认为琴音与王志有勾结;他想到辛献暗示要进一步使用自己,一开始还是挺高兴的,好像是要提拔自己,但辛献并没有说明提拔的岗位,会不会是嫌弃自己了,要找借口调走自己呢?想到这里,徐成内心开始起了波澜,但愿是好事,但又担心不是好事,心情十分复杂。他觉得,琴音是辛献提拔的人,琴音和辛献对自己的不满,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挑战。在这种挑战面前,他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与脆弱,感到了一种莫大的压力。
走着,想着,他突然想起了琴声。嗯,琴声至今还在看守所呢。他突然想起,要用实际行动,向琴音表示一下自己悔过的诚意。
于是,徐成径直来到了看守所,面见了琴声。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琴声道:“你在志琴酒店那么长时间了,可曾见到琴音到酒店与王志密谋什么?”
琴声自从进了看守所,原先忘乎所以、高高在上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他从心里感到,自己是自己,琴音是琴音,就算自己犯了事,琴音为了自己的镇长宝座,也不太可能来救他。他在看守所里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琴音来说情,来救他,但是,好几天过去了,却不见琴音的影子,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带进来。他无数次地重复想着,万一自己有事,琴音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也不会像在经济特区打工的时候那样,会来救自己。如今,当琴声再次面对徐成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依靠,没有任何可以对抗的资本,他开始变得务实起来。
“啊?”琴声答道,“我只是听王志说琴音与酒店有关系,可从来没有见过琴音到酒店来。真的。”
“那么,你妹妹琴音可曾知道你在志琴酒店工作?要讲实话。”徐成用严厉的声调问道。
“她真的不知道,我在志琴酒店工作的事,没有告诉过家里任何人。”琴声说完,望着徐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徐成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你们这帮人!竟敢打着琴镇长的招牌,到处宣扬自己,横行霸道道!”
琴声显露出害怕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可不知道王志打着琴音的招牌哦,我原先还以为是真的呢。”
“笨蛋!”徐成继续喝问道:“琴音是什么人?琴音是一个充满正义感和魄力的人,她怎么可能和王志那样的低三下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作为琴音的哥哥,难道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小人真的不知,”琴声学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可怜的语气说道,“我现在知道了,凡事还是需要谨慎,当面问个明白。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如果不懂,又碍于面子不敢问,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
“嗯!”徐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你悔过自新的效果挺好的,这回就放过你吧,下不为例哦。”
琴声听说要放了自己,脸上难以掩盖兴奋的笑容,忙陪着笑容,连声说着感谢的话,还向徐成鞠躬,千恩万谢的样子。徐成心里暗自好笑,想道:“同样的出身,两兄妹,为什么哥哥琴声如此卑微,而妹妹琴音却如此高傲呢?”
徐成面对走出看守所还回头说着感谢话的琴声喊道:“回去好好向你妹妹琴音学习啊。”
琴声一边应着,一边急切地离开了看守所。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到志琴酒店,吃一餐饱饭,再跟王志商量一下打算。他匆匆忙忙地来到了志琴酒店。
门里门外,酒店里的一些服务员对他倒是客气,主动地与他打招呼,毕恭毕敬地行礼致意。琴声感受到了酒店服务员的礼遇,暗暗地庆幸,自己虽然在看守所呆了些时日,但归来仍然有酒店的温情。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呼唤着王志的名字。
王志显然已经听到了琴声在叫他,急切地从房间里迎了出来。“哎呀!”王志叫道,“你怎么出来了?怎么出来的?”
琴声见了王志,就像落水的人见到了救星,他急忙迎了过去,说道:“饿死了,快让人给我倒茶,上个菜。”说完,他意识到,王志冷冷地,动也没有动,动也没有动,与他上次来的时候那个满脸陪笑的王志,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愣了一下,继而问道:“酒店里出什么事了吗?”
王志自从被辛献揭穿了打着琴音招牌招揽生意的事情,心里便闷闷不乐的,他意识到,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继续打琴音的镇长牌了。不但如此,事情万一传扬出去,原先在这里搞接待的部门,为了避嫌,也很可能转移他处。此时此刻,当王志再次见到了琴声,他意识到,如果继续让琴声在酒店里混下去,他打琴音招牌招揽生意的嫌疑就更加难以洗脱了,他感到了一种挑战。在这种挑战面前,他对琴声也失去了耐心。他随便应答道:“酒店出不出事,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琴声从王志冰冷的态度和语言中,明显地感受到了被冷落。他想到了以往在酒店里担任管理的风光,想到了背后有琴音的荣耀,不甘心失去原有的一切,于是刹那间转变了语气:“求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来。”
王志已经听了辛献和琴音的说法,他们说的才是道理,如今哪有心思听琴声说什么呢?便毫不客气地说道:“不用了,我很忙的。我看你还是另找出路吧。”
琴声听到这里,心里委屈极了,不禁嚷了起来:“好你个过河拆桥的王志!是不是见我进到看守所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王志淡淡地说道,“我本不该收留你的,只是看在你妹妹琴音的分上,收留了你。谁知道,其实这样做是错误的。你还是另找出路吧。”
琴声看了看王志,他知道王志那种神情,肯定是心如磐石的,打定了主意了的,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可能收回的。一股委屈伴随着无奈的强烈情绪,冲击着琴声的心理防线,他突然怒吼了一句:“你们都是混帐!”便不由分说地冲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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