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清风拂过耳

    
    现在想到那些，他就担心的不行。
    “你要是受不了就出去吧。”鸾心察觉到他的力道，就知道他肯定紧张的不行。
    薄懿：“我陪你！”
    显然，他是在嘴硬！
    现在恨不得直接将鸾心推去手术室，好像也只有那样的方式，才能让她顺利的生孩子。
    鸾心：“……”
    发动到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想到几年前生孩子的时候，那个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救护车赶到，医生问她家属。
    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凌家！
    然而那天晚上不管医生给凌家打了多少个电话，那个让她认为还是依靠的家，始终没接。
    后来，也就宣布了和她断绝关系，只因为陆景霆给了她离婚协议。
    她身上最后的价值，好像也都因此没有了。
    “心儿。”
    薄懿心疼她的很，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就想跟她说说话，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鸾心：“我真的没事。”
    这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紧张什么。
    薄懿：“……要是痛就喊。”
    “现在不能喊，要是现在把力气给用完了，真的到要生的时候怎么办？”
    “但你这样憋着也不是办法。”
    “放心吧。”
    “还有多久？”薄懿急了。
    是真的急了。
    虽然之前看了不少书，但对于女人生孩子时间的问题，那些记录还是很模糊。
    当时看到时间长的，就长的很。
    要是时间短的，也会很短！
    鸾心：“生薄澜和小猫咪的时候，我是头天凌晨两点去的医院，第二天晚上才生出来。”
    薄懿：“……”
    这时间！
    “那还是剖吧。”
    想到还要痛那么久，甚至更长的时间，他完全无法忍受。
    鸾心：“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这人，哪里是来陪伴自己的，他这情绪完全就将她给影响了。
    薄懿：“……”
    这时候她还能让自己去休息！！
    怎么可能走？
    书上都说了，女人生孩子那对女人来说，是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候，现在，他不可能离开她身边半步。
    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都不说了。”
    知道她会赶自己走，他不要。
    鸾心无奈了。
    因为生了两个孩子的经历，所以现在这一切到来的时候，也没之前那样慌乱！
    加上她身边陪伴自己的人又那么多，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怕。
    “薄懿。”
    “嗯。”
    “生那两个小家伙的时候，比现在艰难多了，那个时候我都能顺利生下他们，现在更可以。”
    薄懿：“那个时候不顺利。”
    这句话说的有些心酸。
    只要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段视频，她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而且那天晚上遇到她之前，她还有大出血！之后在他的身边，虽然他救下了她。
    但个时候自己的冷血，自然也没将她照顾的多好，好似在他的身边只要能活下来，就是她的造化。
    也是对她的恩赐！
    “对不起。”想到那些，薄懿就恨不得抽自己。
    鸾心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不得不说的是……那段在薄懿身边的时光，她的日子也一样艰难，毕竟想要活下去。
    也想要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所以那个时候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咬紧牙关坚持。
    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而已，最后却被逼到那个程度。
    “都过去了。”现在想到那些，鸾心还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段往事对他们来说都太沉重，要是真的记在心里的话，那么这辈子都不要想好好活了。
    薄懿点头：“嗯，都过去了。”
    以前那些对不起她的，伤到她的，以后，他一定都会加倍的弥补她。
    他后悔……！
    也在痛恨这世上为什么没有重来一次，要是有的话，她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好好的。
    虽然，现在也活的很好。
    但是在之前的那一段历程中，每一次的意外，都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楚离说，她现在的身体很不好，那些都是以前那些经历留下的祸根！要是不小心的话……！
    不知道会不会走上她母亲南夫人那样的路，甚至她的身体比南夫人的还要糟糕。
    “心儿。”
    “嗯。”
    “以后我们不要生了，好不好？”其实这个孩子，他都不想生的。
    她已经为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在他心里，她就是了不起的妻子。
    鸾心：“好。”
    嘴角的笑，是那样幸福。
    这次，她是真的不后悔！
    越是到最后，阵痛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甚至也越来越剧烈，开始那份痛，她还能忍受。
    而越是到最后，她现在也越是无法承受那份痛。
    薄懿原本就紧张，现在看到她疼的忍不住出声，也更着急：“要不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这话说的有几分可怜。
    鸾心：“你以为这是什么事儿呢？”
    说不生就不生？
    怎么可能？
    特么的，她现在还不想生呢，但现在都到这个点上了，不生也得生。
    薄懿：“剖！”
    一个字，很坚定，站起身就要让楚离赶紧准备。
    然而在起身的那一刻，手腕却传来一股力道：“你干什么，神经病吧。”
    “你很痛。”
    你很痛，这三个字说的那么无奈。
    要是可以的话，薄懿都想为鸾心承受这份痛。
    鸾心：“我能生下来的。”
    薄懿：“……”
    “啊呀，你不要给我添乱了，受不了你就出去，不要给我添乱！”鸾心真的要疯了。
    他动不动就要在自己肚子上来一刀，这说什么鸾心也不愿意的，她就是要顺产！
    女人的身体，要是给了一刀的话，那疤痕始终不好看的。
    薄懿：“……”
    再次的无言以对！
    这个过程，对女人来说就好似下地狱一般，而对于一个爱这个女人的男人，同样是在鬼门关！
    现在薄懿就是这样，在看到鸾心痛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也好似下了地狱一般的难受。
    ……
    几个小时后。
    南夫人从抢救室里出来，医生对南潇惋惜的摇头：“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之前她手术了。”南潇的语气哽咽。
    一向都是强硬的男人，不管面对什么也都不曾有现在这样的情绪。
    但现在，听到自己母亲再一次这样的时候，他的情绪也不受控制的波动起来。
    医生摇头：“之前本就是肝癌晚期，那手术的成功率本身就不高。”
    在那个时候，南夫人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但身体有些东西坏了就是坏了，就算尽力去修补，后面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至少比之前好的身体，要容易出现问题。
    南潇：“……”
    沉默了！
    脸上的神色，是痛的。
    医生走了。
    南夫人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在昏迷，然而那嘴里却在不断的呢喃着：“心儿，心儿。”
    她的女儿。
    在这个时候，她唯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南潇很心酸。
    到现在为止，时间都那么长了，她依旧无法接受！不管南家给她什么，她也都不要。
    这样漠然的态度，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
    ……
    和几年前一样。
    人都说，第二胎的时候会很好生，也会很快！可这次，鸾心依旧是从头天生到了第二天。
    结束的时候，她浑身都软了。
    而薄懿更不知道这个时间段，自己到底是如何过来的，他的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在楚离将孩子处理好递给他的时候，他恨不得狠狠的挥两个巴掌在小家伙的屁股上。
    是个男孩……！
    怪不得这么难生！
    楚离：“你现在回去休息一下？”
    “她怎么办？”
    护士会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她现在也需要好好休息。
    这么长的时间，鸾心也累的不得了，那些身上的力气，几乎在生孩子的时候全部都用光了。
    薄懿：“我在这里陪她。”
    显然不愿意离开。
    现在她还昏迷的，这个时候，她是最脆弱的，在这样的时候，他自然说什么也不能离开。
    楚离：“你在这里她现在也醒不过来。”
    “……”
    “放心吧，我都说了，她很好！”至少在这个生孩子的过程中，她受的苦是有。
    但却没有危险。
    到底是生过孩子的人，和之前不一样。
    这次鸾心，除了累和痛之外，没遇到任何的危险。
    薄懿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北山那边，柏叶兰没来！
    但是薄御来了。
    谁能想到……！
    之前薄御那么不喜欢鸾心，现在却来了，而且还让人准备了不少补品，他对薄懿说：“她现在会很需要营养。”
    “……”
    “女人生孩子是伤气血的，若是不好好至注意，以后会不好过。”
    这并非是薄御会管的事儿。
    至少看他冷硬的外表就知道，这些事儿和他几乎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他竟然在说这个问题。
    这让薄懿一度的认为自己的父亲不正常。
    “你那是什么眼神？”薄御感觉到自己儿子的眼神，直接怒瞪过去。
    这臭小子，自小就跟自己不对盘！
    养他就好似养了一个冤家。
    薄懿：“你要是也这样关心母亲的话，您们之间应该会很好。”
    薄御：“……”
    柏叶兰？
    在薄懿的记忆里，他们之间可真的不算什么好事儿，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们之间随时争锋相对！
    柏叶兰也是个要强的女人，在薄家恨不得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
    她也是……！
    这些年也是将不少的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可从来不曾掌握住薄御这个男人。
    以至于，她的脾气也随时都像个恶老虎一样。
    她当真是将女主人当的很好，很威严，也很凶！可却不是个好妻子，也并非一个好母亲。
    “那是我们上一辈的事儿，并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薄懿：“……”
    “以前这样说你可能不懂，若是现在和你结婚的并非是江鸾心，而是顾知微呢？”
    “……”
    “你能和顾知微好好的吗？”
    薄懿：“……”
    沉默了。
    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父亲心里有一个人，至于到底是谁不知道。
    也是因为这样，自己的父亲这些年的心，也一直都不在家里，所以在这一点上，也不能怪他。
    开始的时候是怪的。
    觉得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有了自己了，为什么还要想着那个女人。
    之后薄懿才知道，就算自己来这个世界上，也是自己母亲算计来的！也因此，父亲对自己从不曾有脸好脸色。
    “她，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月子里就没养好吧？”突然，薄御转移了话题。
    毕竟他和柏叶兰之间的问题，是永远也都解开不了的，因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突然提起这一茬！
    薄懿的脸色也变了。
    显然，在那一场中！那一段，是他对鸾心的愧疚。
    点头：“嗯。”
    “那现在就好好养着，要是好的话，这一场应该能将她的身体补起来！”
    民间传言，女人的月子病，就需要月子来养。
    上一个月子没坐好的话，那么下一个月子注意一些，会好的。
    薄懿没接话，心里还是难过。
    薄御走了。
    大概是薄懿和鸾心在一起，有了南薇的关联，所以他对这个孩子总算有了几分好。
    而且对这个儿媳妇，也很珍惜！
    就因为，鸾心……是南薇的侄女。
    要是他当年没失去她的话……！
    罢了，人在这世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开始自己只以为是的东西，最终并非是自己想的那样。
    虽然难过。
    但过去这么多年，也早就不是当年那样的无法承受。
    ……
    顾知微，到底还是想办法来到了龙城。
    她手里一切的东西都被南夫人给收回了，加上在顾家的日子清苦，自小在南家那种优越，彻底失去。
    在顾家的日子，她将自己母亲所有的首饰都卖了，就是为了要维持自己的奢华。
    可现在，没有了！
    自己母亲那边再也得不到任何，她因此心思再次的打在了南家身上。
    之前因为薄懿的事儿，和自己的舅妈闹的很不愉快！可是现在，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薄懿。
    唯一想的，也就是怎么再次回到南家。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薄懿那边是真的没机会了，那个女人和薄懿之间孩子都有了。
    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回归南家，以后总还是有个好的前程的。
    很多东西，顾知微还是拧的清楚！
    至少这个时候，她知道该如何让自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上。
    然而来到这里后，才知道南夫人的身体这样了，南沙和南潇看到她，眼底全是漠然。
    “舅舅。”顾知微有些心慌的上前。
    在南家的那些年，对自己最好的就是舅妈。
    而舅舅和表哥，都是在忙着找那个女人，在她身上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情。
    以前觉得没什么，但现在顾知微看着，却是觉得心凉！
    她甚至在想，要是舅妈走了的话，那么她在南家还算什么？之前所有的依仗，也都是舅妈，而不是舅舅。
    要是舅妈真的就此走了，她真的也就失去了一切，甚至连一点翻身的机会也没有。
    越想，心里就越慌！
    而越慌，她也就越是想要抓住。
    “你来这里做什么？”南沙的语气不好的很。
    显然也是因为之前顾知微对鸾心做的那些事儿。
    他比自己的妻子要理智。
    虽然在鸾心的事儿上之后也出现了意外，但那个时候，他至少还是愿意相信那个孩子。
    而且，也更看重。
    对于顾知微，哪怕这是自己的外甥女，他现在也厌恶的很，南潇就更不用说。
    “我，来看舅妈的。”
    “滚！”
    顾知微：“舅舅？”
    “你舅妈说了，让你回去顾家，你是属于顾家的人。”
    顾知微：“舅舅这是在赶我走吗？”
    时间都过去那么长了，她陪在他们身边那么长的时间，然而这生气，现在都还在生气。
    甚至也在想，这份生气，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南沙：“你之前做的事儿，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没要你的命都是我们仁慈。”
    伤害他们的亲生女儿。
    说到底，这个孩子的心还是不纯。
    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女，所以也没做到最绝的地步，但到这个程度上，自然也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南家。
    顾知微：“……”
    “能来到这里也算你有几分本事，但是这份本事用的不是地方。”
    是的，不是地方！
    顾知微在南家的那些时光，他们自然也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坚强。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到底是什么光景，自然也就希望在身边的孩子，能随时有保护自己的本事。
    可是这些本事，绝对不是让她来伤害鸾心的。
    不是拿来伤害他们的女儿的！
    而顾知微在这一点上，显然是越了。
    这完全踩在了他们的底线上，也因此她现在惨。
    “舅舅，难道你真的要对我如此狠心吗？”顾知微不甘心的很。
    到现在了，他们还是对自己这个态度，她哪里能接受这一点。
    她想要留在他们的身边，但现在这个情况，如何留？
    “潇儿。”
    “是。”
    “……”
    “少冥……”南潇直接对外面喊了少冥进来，显然也是对顾知微恶心。
    甚至连沾染，都不愿意。
    顾知微感觉心底一股屈辱，然而这种屈辱，却是说不出来的。
    见这些人的态度如此强硬，，她恨……恨到了极致！然而却也有自己的强硬。
    “我要在这里等舅妈醒来。”
    舅妈。
    是的，就是她！
    之前虽然对自己也是那么的狠绝，但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是放在南夫人身上的。
    毕竟是跟在她身边长大的，所以也希望南夫人不会和舅舅和表哥一样狠绝。
    女人的心，不是最容易软的吗？所以，现在她相信自己的舅妈要是看到自己这样的话，一定会心软舍不得的。
    是的，一定会的。
    “少冥。”
    “是。”
    南潇和南沙都已经对她没什么感情，本就没什么感情，现在更是不会留半分情面。
    甚至等南夫人醒来的机会，也不留给顾知微。
    顾知微：“……”
    想说什么，但看他们那漠然的态度，也就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管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们根本就不想听的。
    是的，他们根本就不想听。
    最终，还是被少冥给强行的丢出了南家别墅。
    “你们……”顾知微痛恨的看了眼别墅。
    那眼底的恨，几乎是恨不得要将他们给千刀万剐。
    她是没想到的，没想到自己会这样一点地位都没有，好歹也是在南家生活了那么多年。
    然而现在，这到底算什么？
    恨，滔天！
    更是恨不得毁天灭地！
    ……
    鸾心醒来了！
    在看到薄懿脸上的苍白，有些囧！！这到底什么跟什么，自己生孩子，搞的好似这个男人生孩子一样。
    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好了。
    薄懿：“现在好点了吗？”
    “嗯。”
    “还疼吗？”
    鸾心：“不疼了！”
    是真的不疼了，这就是顺产的好处，要是剖的话，现在还在承受伤口的痛。
    可她这说的是实话，薄懿却不相信。
    “瞎说，怎么可能不疼！”
    “是真的不疼的。”
    “哼。”
    薄懿还在生气。
    只要想到之前鸾心生孩子的那个过程，他就觉得，这天下大概没有比这更辛苦的事了。
    也因此，鸾心还没说什么，他这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有孩子。
    “孩子呢？”
    鸾心问孩子！
    薄懿：“在薄澜和小猫咪那儿。”
    两个小家伙，简直爱这个新来的爱的不得了，薄懿再次被冷落了，还是败给一个新生儿。
    吃醋！
    是的，现在就是他的状态。
    “孩子还那么小，他们可不能太靠近的。”鸾心一听在两个小东西那儿，就担心的不得了。
    到底孩子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不能有半点闪失！
    薄懿：“放心吧，月嫂也在的。”
    加上两个小东西爱那个小东西的不得了，怎么也不会出什么状况的。
    倒是他，又要再度的失宠了。
    “他的名字，薄夜。”
    “啊？”
    这名字是不是太冷了一点。
    薄懿却不管，他懒得想名字！
    鸾心在孩子的名字上也是个废，不然女儿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叫小猫咪，明显是什么名字都觉得配不上自己女儿哇。
    南夫人的事儿，薄懿到底还是没告诉鸾心。
    不管如何，也要等她好起来再说，至少要出月子！现在这个时候，不想给她添堵。
    但是南家的人，却是凑了上来。
    这天，南潇送来了很多东西，对于南潇，鸾心虽然没那么大的仇恨，但这个人，至少也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人。
    黑耀门的冷眼！
    南家的凶狠！这些东西，都让她不太想和南家的人接触，但既然他来了，也没必要不见。
    鸾心一直在床上，南潇进来，看了看她，在看到她瘦弱的样子，原本有很多话，却是说不出来。
    之前在电话里还那样凶狠，现在却是没办法。
    “感觉怎么样？”语气里，全是关心。
    女人生孩子不容易，看她的样子就知道，那一场中不轻松。
    鸾心：“好多了，谢谢。”
    南潇：“这个时候要好好养着的，不能让身体出现任何意外。”
    “……”
    “妈说，女人的月子要是养不好的话，对以后身体会很不好。”
    鸾心：“……”
    妈？
    这个字，对她来说当真是陌生的很，虽然小东西也经常这样叫她，但不得不说的是，她还是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尤其还是自己对别人的。
    南潇察觉出了她的情绪变化，但还是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们，但我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说不下去。
    深吸好几口气，才继续道：“我们当时不知道你就是。”
    “你们要是心里有半点善良的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鸾心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
    是的，要是他们有半点善心，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现在能怪谁呢？
    南潇：“……”
    这样的话，无言以对！
    是的，他们当时若是有半点善心的话，也不会。
    “我第一次回南家，住的可是狗笼子！”
    鸾心更是平静的说了这样一句。
    南潇：“……”
    那是他们都不愿意去回顾的。
    但是她说的也是真的……！她在南家，那些日子承受的何止是身体上的痛，还有来自灵魂的羞辱。
    对于薄懿身边的人，他们自然不会有半分客气，可谁想到这薄懿身边的人，是他们最亲的人。
    也是他们呕心沥血找了这么多年的人。
    “那件事，我们都感觉很抱歉。”
    “抱歉吗？”
    这样的抱歉，还真是可笑。
    “我一向都是个记仇的人，你知道当时凛衍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儿后，我是怎么报复他的吗？”
    一度的差点让那个富可敌国的男人差点成为穷光蛋。
    在拿那些东西的手，她一点也不手软。
    “要是可以的话，整个南家都是你的。”南潇压抑的说道。
    他也不在乎那些的。
    要是她真的要的话，那么南家倾家荡产又如何？只要她能回到南家，只要她能原谅母亲对她做的那些事儿。
    而他说南家都可以是鸾心的，鸾心又笑了，笑的那样讽刺。
    她说：“我要南家做什么？”
    这个时候，若真的要南家的话，那才真的是减轻他们心里的负罪感，而她，没那么善良。
    “回去吧。”
    她不想和南家的人继续说下去。
    见她态度如此漠然！
    南潇的心很痛。
    原本今天不想说母亲的事儿的，但在看到鸾心这幅样子的时候，他到底还是说道：“心儿，妈，可能时间不长了。”
    鸾心：“……”
    听到这话的时候，她脸色一僵。
    “我恨不得气死她。”
    也只是顿了一下之后，说了这样一句更狠绝的话。
    南潇：“你……”
    显然，没想到鸾心会这样说。
    她，到底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样。
    曾经，他们认为，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存在！可是现在！！
    他们不善良在先，到底还是将她内心的恶魔给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她手术后，原本恢复的很好，可现在癌细胞却再次的扩散了，想必在这世上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
    “如果你真的觉得母亲死了你也就清净了，那就这样吧。”
    显然，到这个地步，南潇觉得说什么也没用了。
    起身，离开！
    他想……母亲是等不到鸾心的原谅了。
    ……
    南潇送来了很多东西，不但是有给鸾心的，还有给孩子的，两个大孩子的，还有小孩子的。
    女人生孩子，娘家按照礼仪要准备一些东西，而他们加倍的准备，显然也是在尽可能的弥补。
    虽然现在的鸾心是不稀罕这些，但他们想做的，该做的……也都全部的做到了。
    薄懿进来，在看到鸾心满脸心思的时候，上前：“南潇说了什么？”
    鸾心：“我错了吗？”
    为什么南潇走的时候，那样一副样子。
    好似，她就是这天下罪大恶极的女人。
    她也承认，在南家的事儿上，她计较的太深！可是那些东西，只有在彻底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伤。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做了那样的事儿后，为什么不放过我？现在还一副是我错的样子？”
    越说，鸾心的语气就越是沉痛。
    薄懿：“不是你的错，傻瓜。”
    “那是谁的错？”
    “……”
    “他们一句不知道，就想要将他们之间撇的干干净净，到底是谁的错？”
    是啊，谁的错？
    他们当时报复她，是因为她挡下了他们的道，他们没有错。
    而他们不知道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后来用那样的方式对她，也不是他们的错。
    既然不是他们的错，那到底是谁的错，到底是谁的错呢？
    越想，鸾心的心就越是沉重。
    薄懿：“也不是你的错。”
    不管是谁的错，总是在这件事上，不是鸾心的错就是了。
    鸾心：“不是我的错吗？”
    “不是。”
    “那我要是永远也不原谅他们呢？”
    “就算他们死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不想就不想吧。
    他不想让她去做任何，她自己不想做的事。
    虽然这样的话题他们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但每次对于鸾心来说都是不同的心境。
    再开始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她是真的恨南夫人恨的要死，甚至觉得南家的人都恶心。
    但是现在，一次次的听到那个女人在鬼门关挣扎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就不那么恨了。
    “报应从来都不是人为的，上帝也不是瞎子！”那些南夫人做过的，就算她不出手，现在也已经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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