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若是马臣风再不出面,那么他这个刺史也就成了摆设。
至苏州府衙,李长生坐在台阶上,见马臣风气势汹汹的赶来至此,看到李长生的第一眼,便是怒地质问道:“李长生,张孝诚和展风两位是土司是你杀的吗?”
在其管辖地界,有着两位土司一夜之间被人杀害,使得吴中已然失去了缘由的平衡。
马臣风也不是傻瓜,之前,八大土司组成了三派,相互制约,相互平衡,而今展风和张孝诚的死,彻底的大乱了平衡。
不出他所料,很快吴中就要变天啦。
“如今就算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也一定不会相信。”李长生苦笑着说。
马臣风大怒:“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吗?吴中地区。土司治下,我身为吴中刺史,亦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你竟然杀了他们,缘由结果呢?”
“大人,您觉得此时此刻再问及缘由结果。不觉为时已晚吗?”
李长生反问道,就算李长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就算马臣风相信他,那又如何?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李长生,纵然百口亦是难辩。
这时候,马臣风没有派人将其立刻拿下。而是朝着身后摆了摆手,道:“本官与他有几句话要说,你们都退下吧。”
莫名的反常,使得李长生为之惊讶,本是兵戈相向,结果怎会如此?
李长生坐在台阶上面,马臣风也做了下来。
见他这般模样,李长生问道:“这算是大人为我送行吗?!”
马臣风望着前往,直视着视野看不见的尽头,说道:“杀了两位土司,你的罪过大了,就算本官有心想要保你,也只怕力不从心啊。”
“大人想要救我?!”
“怎么?我就这么像坏人吗?”马臣风说道。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大人一定算不得好人。”李长生也不避讳地说,反正他此次前来就是抓人的。
事到临头,总是要说句实话的。
马臣风一本正经地看着李长生,笑着说:“原来本官在你心中是个这样子的人。哈哈!!你身为我的下属,本官要保你,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都算不得好人,不知在你心中,什么样的人又算是好人呢?”
“大人,你我之前只怕是交情还未至如此吧?你想要保我,怕是另有所图。”李长生说道。
早在之前,马臣风便是收了李长生的玉石,尽管玉石珍贵,只怕他还不至于帮着自己开脱罪名。
毕竟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明眼人都不喜欢干的。
“你这个人啊,当然是一如既往的不让人省心。”
此话从马臣风嘴里面说出来,不知为何,很是觉得奇怪,毕竟,此二人乃上下属关系,可算不得什么好友。
李长生眉头皱了皱,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似是听出了言下另一层深意。
“你真以为你隐藏的天衣无缝,便无人可知你的身份吗?”
话锋突转,马臣风突然有此发问。
李长生脸色为之大变,神情严肃地问:“你……似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是知道,而是从一开始便是装作不知而已。”马臣风眯着眼,说道。
“此话何解?”
“您当真以为您的父皇会放心一个人不远千里来此做官?”话至此,马臣风也是不再隐瞒些什么。“你以为你这段时间的疯狂行为,会没有引起他人的暗杀,只不过是本官从中帮你摆平了而已。”
李长生‘疯子’的好命,在吴中地区可是有着相当的名气,也得罪了不少人,其中扎家便是最大的敌人。
来到吴中这么久,没有人想要杀了他。这怎么可能?!只不过是黑暗中一直有着一双看不清的手替他解决了所有隐患罢了。
李长生是何等的聪明,立刻明白了,他苦笑道:“原来你一直都是父皇的人,本以为你是许王或是豫王的人。”
难怪自从马臣风来到吴中,无论李长生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他这位刺史大人一直按兵不动,殊不知他才是那位黑暗中的守护者。
“陛下说了,至吴中地区,许王势力任然盘踞,不可小觑,当行糊涂之法,唯有深入其中,方能做的久远,往往独善其身的最终结果不是功成名就,而是埋骨他乡地。”
马臣风此言,不知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为官之处,又有多少人是怀着雄心壮志,势要报效国家,为百姓们谋得福利。
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自古清官不在少数,可他们的结果呢?其中内由,身为帝王的李牧尘又如何看不明白?
“我懂了,原来你是奉诏贪财。难怪你敢肆无忌惮的敛财,马大人,你隐藏的够深啊。”李长生说道。
“本官乃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做行之事,皆为陛下旨意,陛下要我融入他们。想要不贪财又如何真正的跟他们打成一片呢?”马臣风笑着说道。
“父皇倒是看得明白,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想要融入乌鸦群,就必须将自己也变成黑色。”
马臣风说道:“陛下之才,非我等臣子所能揣测,十七年前。双王斗的画面,对于老一辈长安人来说,最不陌生,而我恰是经历了那场兄弟间的生死斗争;如若陛下没有大才能,又怎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呢?”
废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吴中李恪、晋王李治等等,哪一个不是狠辣的角色。身为牧王的李牧尘,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登上了帝位,足可说明李牧尘的才能。
“这些话,你还等说给父皇听吧,既然马大人是父皇派来保护我的人。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妙法助我脱困?”李长生问道。
“方才已经说过了,你杀了展风和张孝诚,已经将两家的寨民得罪,而如今,六方土司瞅准时机,更是联合各方。准备讨伐于你,纵然我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无法保你周全。”马臣风说道。
落井下石,那六方土司见展、张两家群龙无首,表为助阵声威,实则想要从中瓜分肥肉。
李长生苦笑道:“这种我也想到的事情。摆脱马大人就不要再说了,你既是父皇派来的人,必定还留有后手吧。”
“王爷真是聪明,不错,此次吴中之行,下官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马臣风说道。
“愿闻其详。”
“吴中地区。数十年来,土司治下,多年来,朝廷官员难以渗透其中,饶是我为吴中刺史,却也要受制于人。久而久之,必然割据为王,倘若稍有变故,便可成为朝廷的一大隐患。”马臣风侃侃说道。
“所以,马大人的另一个目的便是……”
“消灭土司!”
土司,便是当地的土皇帝,天高皇帝远,纵然他们臣服于大唐,数年后呢?他们是否甘心臣服?
将其埋藏于江南之地,必然会成为心腹大患。
而且,‘灵蛇’组织似乎也在吴中,想必鬼面男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吴中表面上臣服于朝廷,可他们却是自立为王,占据山头,不听从管制。
“吴中有着八大土司,如今死了两个,还剩下六个。就凭你我的力量,如何消灭这群人?”李长生问了一个很赤裸裸的问题,也是最现实的问题。
“如今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马臣风笑着反问。
“哦?怎么说?!”
“王爷或许忘了,在离开长安之处,陛下可是给了您一样东西?”马臣风提醒说道。
李长生恍然惊醒,若非马臣风提醒。他险些将此物给忘记了,在离开长安的时候,父皇确实给了自己一块令牌。
令牌上写着四个字:如朕亲临。
“王爷有所不知,此令牌非是凡物,陛下或不曾告知于你,此令牌之妙用。便是可以调动吴中、吴南、吴北三地的军队。”马臣风说道,“与其说是令牌,倒不如说是兵符。”
“兵……兵符?!”
李长生猛地一惊,自己放在怀中的令牌,竟是有着这么大力量。
这些是李长生没有想到的,本以为父皇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设下的一刀护身符,没想到这令牌竟然是兵符。
由此可见,唐王对于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珍重和爱护,生怕有着三长两短。
“我懂了,马大人的意思是想要我召集三地的军队,以此来镇压吴中土司,对吗?!”李长生问道。
“无需三地军队,吴中一方军队,便可消灭所有土司。”马臣风说道。
“马大人,瞧你的神情似乎还知道些什么?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就别再藏着掖着,一起说了吧。”李长生说道。
“下官现在只有一句话想说。那便是:六方土司已经集结在即,正准备联合展、张两家的寨民,进攻苏州城,而王爷您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
李长生杀害了张孝诚和展风,必然要受到讨伐,此无可避免的结果。
“所以呢?”
“您必须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啦。以长平王的名义,加持兵符,号令吴中军队,对土司实行镇压!!”
“这场大战看来是避不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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