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难缠

第10章 执意做条蛇

    
    这鳞片是什么时候种上去的?
    指甲抠弄着那几块的凸起,我脑海中浮现出甘露的那个拥抱。
    难道是那个时候吗?
    我自问。
    容君的笑意阴森,说:“能不能救,可不是你一条畜生说了算的。”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后,又有无数道的红光飞出,纷纷冲甘露射去。
    甘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君,“你、你是……”
    她的话音还未说完,眼前倏地起了一团浓雾,将她的身影遮盖。
    等浓雾退散,甘露早已经消失不见。
    我抬眸看向容君,只听容君冷呵一声,偏首与我对视道:“一条畜生幻化的人,你也能认错。”
    “既然她不是甘露,那甘露呢?”我问完,细长的舌头本能吞吐两下。
    “她在哪儿,与我何关。”容君扼住我的下颚,压在我下唇上的拇指向里揩了揩,舌尖不受我控制的去挑逗他的指尖,“你们谭家人,倒是化蛇的好料子。”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是不会去变成蛇的。”
    脊骨上的逆鳞,我会将它拔掉的。
    容君忽然间扼住我的脖子,深邃的瞳孔倒映出我的脸庞,“若我执意要让你做条蛇呢。”
    我艰难说:“那我宁愿去死。”
    容君玩味的目光从我脸上刮过,唇贴近我的耳畔警告道:“谭婧,我记得我说过,你的生死由我不由你。”
    说完,他将我松开,“逆鳞你若是想拔便拔,如果不怕疼死的话。”
    我揉着自己被掐出红印的脖子,心想疼死总比变成一条蛇好。
    抬眼看着这陌生的四周,我见容君还没有走,便问他这是哪里。
    容君扫我一眼说,“庙神庙。”
    庙神庙?
    可周围这一切,压根不是庙神庙啊……
    容君像是知道我心里所想,嗤嘲道:“你们庙宇村的庙神庙,可不止一座,谭婧。”
    我有些半信半疑。
    从这个地方出去后,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牌匾。
    牌匾是木制的,早已发霉腐朽,刻写在上面的自己也已被磨平,只能看清大体的轮廓。
    我正盯着那轮廓看,远处却传来姥姥焦灼的声音,“婧婧!”
    回头,只见姥姥和甘露爹正疾步朝这边来。
    姥姥看到我后问,“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吗,你怎么出来了?”
    我正欲说话,却想起自己的舌头变得和蛇信子一样,只好止住声摇了摇头。
    姥姥发现我的异样,眯了眯眼对甘露爹说,“先回去,回去再说。”
    甘露爹冷哼一声,“谭凤蓉,你回去可别忘了救我家甘露的事情。”
    听这意思,是找到甘露了吗?
    我好奇的看向姥姥,姥姥领悟后对我点了点头。
    回到家,只见甘露像丢魂似的坐在院子里,而旁边她那是怀着二胎的妈。
    甘露妈看到我们回来后,连忙起身,“婶子,现在甘露就只有您能救了。只要您肯救她,您说什么我都答应。”
    说完,她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不知咋回事,看到甘露妈,我的舌头想往外吐,甚至都探出了尖。
    我赶紧抬头捂住,故作清嗓咳嗽。
    甘露这时也猛地抬头,满脸惧怕的拿手指着我说,“蛇、蛇妖!你不是人,你是蛇妖!”
    她又疯狂摇头,嘴里一个劲儿的重复,“我不要变成蛇母,我是人,我不要变成蛇母。”
    甘露妈见状,赶紧上前去安抚她。
    甘露伸手将她妈一把推开,随后疯疯癫癫的朝外面跑去。
    “甘露!”
    她爸妈喊她,而后也跑去追甘露。
    离开之前,还略带责备的瞪我一眼。
    等人走远后,姥姥才看向我问,“婧婧,你怎么了?”
    我刚挪开手,嘴里舌头就迫不及待的吐出来。
    姥姥愣住,几秒后缓缓问我,“这……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将她走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了。
    姥姥领着我进屋,沉着脸急声道:“婧婧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鳞片长出来了多少。”
    我照做。
    衣服脱掉后,姥姥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长出来这么多……”
    我垂眸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两侧腰线上密密麻麻的蛇鳞。
    抬手去摸后背,摸到了不少粗粝的鳞片。
    后背顿时泛起一阵冷意,我抬头看姥姥,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姥姥……你帮我将逆鳞拔下来吧。”
    姥姥抬头,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当时您要化蛇时,容君说只要拨了逆鳞,再在长出逆鳞出抹上雄黄,就能恢复成人。”
    姥姥错愕道:“婧婧,拨鳞脱皮之痛你是受不住的。”
    “我能受得住。”我说,“姥姥,我不想变成这幅鬼样子的。”
    见拗不过我,姥姥重重地叹了声气,只好同意。
    我背对着姥姥,姥姥粗糙的指尖触上逆鳞时,我吐出舌头嘶嘶两声。
    脊椎处渐渐袭来疼痛,刚开始还轻,到最后疼得我眼泪狂飙,痛不欲生。
    原来,拨鳞之痛,这么要命。
    我疼得渐渐没了知觉,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那逆鳞才完完全全拨出来。
    姥姥将雄黄倒在自己手中,要给我抹雄黄时,突然愣住。
    我忍着脊骨上的痛,偏首问姥姥怎么了?
    姥姥抬手触上长出逆鳞的地方,我倒吸一口冷气,听着她惊愕的说:“逆鳞不是被拔掉了吗?怎么可能还会长出来?”
    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姥姥,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姥姥,你刚才说什么……”
    姥姥神情凝重,重复道:“逆鳞、又长出来了。”
    听到这话,我血液仿佛凝固,一股冷意从我脚底登时蔓延向全身四处。
    许久后,才讷讷回神,震愕的看着姥姥说,“那我岂不是……”
    要彻底变成蛇了吗?
    不,我不想变成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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