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府所属,即刻回返边关。”
“无碑骑,同返。”
一袭白衣缓缓走出,踏临虚空。
日月横空,百万武者尽皆背负起死伤之人,撤出战场。
碧血撒地,白骨撑天。
杀气弥漫天,数十万人一朝尽。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死尸,或有苟延残喘之人,缓缓蠕动。
这便是无数人望眼欲穿的灵气复苏。
在这个世道中,仅仅是一个人的欲望,便能让生灵涂炭至此。
北疆与诸侯边关间,一望无际数千里平原,尽是枯败。
“牧仇,这便是你想要的?”
陆慈问道。
牧仇下方,便是此战最惨烈之地,尽数为他做了嫁衣。
“如果没有你,或许我并不会做出这些事情,说起来,这里还有你的一份因果。”
牧仇似乎胜卷在握,轻笑出声。
一袭白衣渐渐化为墨色。
陆慈依旧笑意温润,只是眸间显现着阴沉戾气。
“与我有关系?”
牧仇看着陆慈的样子,却丝毫不在意。
“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把他葬在你洛家的衣冠冢里。”
“洛家杀了他,也是我的生死之敌。”
“而不论是完成他的愿望,还是我要灭了你们,都要跨过你。”
“以前的我,并无把握,所以我忍,忍到如今,终于不用了。”
“老头子,你的在天之灵就好好看着,这个仇,今天牧仇便为你报了!”
牧仇忽然仰天长啸。
随着这一声长啸,天地之间忽然再起变化,大地之中升起无尽死怨之气,数十万武者死尸从地上爬起,成为那行尸走肉。
滚滚黑雾充斥在数十万行尸走肉的上空,遮天蔽日。
那无尽死怨之气,尽是被大阵强行吞噬的武者生前不甘,痛恨。
如今尽数被牧仇引动,形成一方阴地,助那数十万死尸化僵。
牧仇额头全是冷汗,面容苍白。
“你是在自毁前途。”
一道声音响彻在他的脑海之中。
“别废话,再给我注入生机,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在透支大道根基!”
那道声音怒而出声。
“总比死了好。”
牧仇嘴唇打颤,话音却是冷漠至极。
透支大道又如何,只要我今日不死,天大地大,还没有弥补之法?
那道声音不再出声。
或许就是如此,他才会被选中。
下一刻,牧仇面色忽然红润,一道道气机蓬发。
再看向天地之间,陆慈已然被掩盖在黑雾之中。
一袭墨衣的陆慈看着滚滚而来的无穷黑雾,和大地之上奔腾的数十万死尸。
“你为何总喜欢如此低估自己?”
望着这一场埋葬天地的尸潮,陆慈轻语出声。
伸手抚过眉心。
“也让你出来玩玩。”
便有戾气滋生。
一霎那。
盖过了那弥漫数千里尸潮死气。
三万丈天地之间,乃至云霄之上,都被恶蛟戾气浸染。
吼!
有恶蛟怒吼之声。
一道擎天黑影自陆慈身后扶摇而起,耸入云霄。
正是那心间恶蛟。
蛟首在苍穹之间浮现,双目漆黑至极,却闪耀着吞噬人心的光泽。
有天雷震响云海。
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牧仇身上冷汗淋漓,目光之中已然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我要去传承之地!”
再无声音回应与他。
“早知尔等图谋不轨,我又怎会没有防备?”
牧仇没有等到那往日呼之即来的声音,却也并不惊慌,冷笑着划破心口,伸进去拿出一滴心血。
“破。”
一道时空之门开启,牧仇几乎是跌进去。
陆慈看着牧仇离去,目光淡漠。
“往日,或许我还真奈何不了你,只是如今。”
他看了看那宛如通天绝地一般的恶蛟。
“大道之机,我也能看到了。”
陆慈脚踩大地,摆出一个古怪拳架,身前便是数十万尸潮。
一拳轰出,引天地共鸣。
恶蛟在天地之间摇摆,瞬间融入这一道拳意,横冲尸潮之间,所过之处,尽化飞灰。
眨眼之间,天地清明。
陆慈又递出一拳,便有时空为之动摇,缓缓裂开,恶蛟摇曳,却并未冲出。
一缕极其细微的拳意跨越时空而去。
一方漆黑空间前,骤然巨响,一缕青烟在重聚,一点圣光缓缓升起,直至变作一道通天彻地的虚影。
一股破灭九天十地的威能轰然绽放在虚影周身。
仅仅是站立在不知名的长河之中,便让人不由自主的顶礼膜拜。
一缕细微拳意至此。
虚影同样抬拳轰出,出手间似有诸天崩灭,轮回破碎。
砰!
这处莫名之地空间龟裂,虚影周身升起大道威仪,方才勉强维持住这处天地,只是再也抵抗不住那缕拳意,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细微拳意被抵消大半,却仍旧未曾泯灭,而是向某一处冲去。
并未有任何动静,似乎被其冲撞之人,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便已死去。
“等你出来了,可莫要怪罪我为你四处立敌。”边关之外,陆慈笑道,“反正你也不会知道,那就等对方自己找上门来好了。”
话落,眉心恶蛟重新化作一道漆黑纹路,眸间戾气蜕去。
心间小天地,恶蛟载着黑衣小人冲入漆黑湖泊中。
泛着金光的儒衫陆慈缓缓睁眼,看向湖泊。
这一日,一袭白衣横跨三万里江山,直入太安。
世人抬头,如见白虹贯日。
天夏府开赴九州各地,扫荡不平。
世子殿下将红衣佳人扛回西北之地。
天下十五道王族大宗,再未生出任何质疑。
这一役,让天下人都看到了灵气复苏的惨烈。
亦有一语通传天下。
一拳息风雨,四海无神明。
…………
…………
云慈酒吧,石舟归正陪着陆清儿。
陆清儿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桌子上摆满了精美菜品,丝毫未动。
“清儿,吃点吧?”
石舟归苦口婆心的劝道。
咔嗒!
陆慈推门而入。
“慈少爷。”
石舟归连忙起身。
陆慈微微点头,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来到陆清儿身旁坐下。
“清儿,跟爸爸说说话。”
石舟归走出办公室,缓缓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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