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尊啊,莫尊授意的……”
恰在此时,一道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刚好盖过林悦琪最后说出的那三个字。
莫尊怎样——嗯?
容浅眉目下敛,她本就心思重,有什么习惯埋藏在心里,然后钻牛角尖,去想到底是怎样的?
这种性格,往往最放不过的就是自己。
面前罩下一道黑影,程亮皮鞋,笔直双腿,黑色西装……容浅抬头,目光撞进那双幽沉且暗的眸子里。
黑瞳仿若枯井,沉寂一片,撞入进去仿佛被摄进他所制造的巨网里。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心神都被掌控。
容浅率先移开眼,莫尊开口了,他语气平常,仿似根本就不担心林悦琪对她说什么不好的话。
“去哪儿?我送你。”
容浅不禁疑惑,上次林悦琪把她约出去,她还记得莫尊找到她时的神色,一如既往孤傲不可一世,可举步之间的行为却暴露了他。
之后上车,他就迫不及待的套问林悦琪对她说了什么?
那这次呢?
想想,林悦琪说的还真是多!
容浅没抬头,她迈开脚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那刹,胳膊被抓住,容浅步子停顿。
莫尊转头,“给个机会。”
容浅想笑,她觉得昨晚她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可莫尊这样,分明就是没听进去?
她捏紧了手中的报纸,纸张褶皱发出轻微声响,莫尊注意到。
默了一瞬,他问:“你都知道了?”
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本就是他的杰作不是吗?
“你不想知道容家为什么破产?”莫尊一直没松开她的手。
“尊爷三番两次被我的不识好歹激怒,发泄一下怒气很正常的。”容浅嗓音平静,或许冥冥之中,心底一早就有预料。
依照容海深他们贪得无厌的做法,惹怒莫尊是迟早的事。
刚看到报纸的时候,说容浅无一点触动是假的,她也在想,尤美丽携款私逃,那她的母亲呢?
赵双怡、容海深,以及老太太又会是怎样了?!
“你还知道!”莫尊冷嗤一声,容浅沉默。
莫尊松开了手,他来到她面前,“不生气?不想讨回去?”
容浅抬眸快速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你想做的事,没人阻拦得了,不是吗?!”
“是。我想把你带回去,跟以前一样,我们好好过日子。”莫尊直言不讳自己的目的,他仿似真的忘记了曾经所作的错事。
现在、以后,他的目的都只有一样,跟容浅好好生活下去。
容浅面上无多大情绪波动,捧着豆浆的手发僵,豆浆已经冷却。她没有因为他的想要定下,想要跟她好好过日子而欢喜不已,这种事,她从来都没有幻想过。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她的良人!
容浅眸光无任何情绪波动,看着他,里面带着透彻,似是能注视到人的心底。
莫尊竟有一瞬间受不了,他跳过这个话题,“我送你。”
他似知道她在做什么,容浅稍微一想便明白,他都能找到这里来,想必她的行踪也是在他所掌控的范围之内。
容浅连生气都没有那丝力气,她越过他直接就走,这次莫尊没有出手拦着。
脚踩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身后那道视线一直如影随形。
容浅没有停下,她的步子很快,倒像是匆忙赶时间的行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逃避,想要避开那如被丝线缠绕的视线。
只有挣脱开,她仿佛才能活出自我,活出曾经的自己!奇书网
——
幼儿园的课堂,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从来就没停过。
不过好在还有另外一名老师帮衬,容浅并没有觉得多累。
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
放学后,容浅又紧接着赶往兼职的学生家里。
只不过今天可能哀神附体,学生家没有人,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变换,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容浅抬头看了眼天空,她在小区警卫室里躲雨,一方面也是等候那学生一家子回来。
打电话过去,听说是家里老爷子不小心摔了跤,于是全家出动一齐将人送去了医院。
这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学生爸爸也在电话里说了,他们马上回来。
人家没有中断兼职任务,容浅自然也是遵守的。
只是,这一等,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天色黑了下来学生一家才回来。
接下来再加上补习耗费的时间,等容浅离开,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出了小区,容浅深深吸了口气,她用手机叫了辆计程车。
只是距离她住的地方有一段路程在翻修,计程车半路停了下来,容浅无奈只能自己走着回去。
初春的夜晚寒意还是很重,路边虽有路灯照明,可夜晚孤寂的冷然感,还是令人不自觉地根根汗毛倒竖。
尤其不知不觉,暗夜静谧之中除了自己的脚步声,身后似乎跟若有似无的跟着一个人……
清浅的脚步声除了自己的,还有身后那窸窸窣窣响动。
容浅说不怕是假的,一路提心吊胆的,各种设想防范,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窝。
关上门,她才敢重重松上一口气。
容浅有些后悔贪图这里便宜了,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重新找房子,然后搬家?
自我安慰了一会儿,抬步来到窗台前,她挑起窗帘往下看。
什么都没有,意料之内的。
只不过想起刚刚的情况,还是令她心有余悸。
白天的时候,容浅把这情况跟李淑珍说了,李淑珍很疼她,立马让她搬到他们那里去住。
只有她一人,家里还是能腾出位的。
容浅犹豫,没有立即答应。
晚上继续顺着那条道回家,身后脚步声依旧如影随形。
容浅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变态狂,不然不会每天晚上好巧不巧的,身后都有人跟着。
她停住了脚步,回过身。
若是平常,她可能早就吓哭了……
但此时此刻她不允许自己有丝毫懦弱泄露,她在等,或者说她在赌。
赌那人看到她停下,会不会出来。
路边只有孤零零的路灯泛着亮光,道路两旁杨柏枝条发出窸窸窣窣的的声响,拍打着,激荡着,在黑夜里,犹如群魔乱舞。
容浅盯着那黑暗里的不远处,定定的。
过了一会儿,那人仿似明白了什么,她听到了叹息声,然后一步、两步……他露出了身形。
当看清他的全貌后,容浅怔了怔,随即满腹涌起一股难说的怒火,她皱着眉头。
莫尊走到她身边,他声音平常,“怎么不走了?”
容浅忍不住,“莫尊,你变不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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