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尊纵容她隔靴搔痒的动作,这样发泄出来,其实比那种不闻不问要好很多。
起码她因他,有所变化,而不是之前那样,若近若离。
——
容浅手抖得很厉害,她极力压抑着自己,一层一层解开绷带。
看着胸口部位的血迹越来越明显,她颤抖着睫毛。
莫尊忽地抓住她的手,他抬头看她,“别怕!”
容浅颤巍巍的,本能的紧张她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小伤,擦点酒精就没事了。”莫尊沉稳声音,有着异样抚平所有的能力。
容浅暗暗吸了口气,“我帮你清理了后,就送你去医院吧!”
“你呢?”
“什么?”容浅抬眸。
莫尊抿紧了唇,“会跟我一起去医院吗?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容浅眼睑垂下,她没说话,素净的容颜,小脸有种静透的白,越加显得那双眸子红肿的像核桃。
莫尊出手去触她的脸,他们的距离很近,他坐在沙发上,容浅微微倾着身,一腿半跪在沙发上。
莫尊不管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他抚摸着她的脸,趋身过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他吻上她的唇,容浅没有躲开。
莫尊趁势攫住她,猛然的动作,容浅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出手就要去推他。
莫尊稍稍退开两厘米,“别动。”
容浅果真就不敢动了,她怕像刚才一样,撞到他的伤口,再伤上加伤……
莫尊直接趋身过来,他的气息包围住她,哪怕是受伤,本能的锋刃轻易不会收敛。
只是一犹豫间,容浅整个人便已经被他掌控去了所有,待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莫尊才放开她。
他抵着她的额头有,并没有立刻退开,“那我们不去医院了,让李慕白把药带到这儿来,怎么样?”
容浅想动,莫尊捧住她的脸,“不要拒绝,容浅我伤很重,经不起折腾。”
容浅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手抵着他的胳膊,退开了些,“——我去铺床。”
这,算是妥协了。
只不过容浅回到卧室,远离了他强大的气息,她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拿捏住了她。
用他受伤,逼迫她妥协,他成功了!
容浅后背靠着门板,她仰着头快速眨去眸子里的水雾,很戚然,可她的心就是这么没出息的软,别人稍稍卖弄一下可怜,她都能让出所有!
。
李慕白来的很快,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容浅租住的这一小公寓。
上次来在外面,单单只看到整栋楼,李慕白就已经很不适应了。
很难想像,莫尊居然会在这里窝这么长时间?!
看来他也是下了本钱的!
所幸进了门,容浅屋子收拾得很整齐,壁纸装饰,看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且充满着生活的温馨气息。
好吧,李慕白承认,人不可貌相——连这栋楼也是。
莫尊赤裸着伤身,胸口上缠了一圈儿接一圈儿的绷带,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是容浅拿出来的面前碘伏什么的……
李慕白:……热点书库
这是何苦呢?
上演苦肉计差不多就行了,还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
不过这话李慕白没敢说出来,他认命的上前,打开医药箱先给换药。
刀子刺进去可是缝了针的,单单碘伏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容浅看到他来了,忙去给他倒水。
李慕白趁机嘲讽一句,“你可真行。得手了?”
莫尊眉梢轻佻了下,“我觉得没那么严重。”
李慕白注意到容浅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他顺口接道:“是没多严重,差点点心脏就破裂了,到时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一定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容浅刚刚走出来,听到这么一句,手一抖,杯子差点拿不住。
莫尊斜眼觑他:“差不多行了,没那么夸张。”
既然演戏就要演到底,本着职业天性,李慕白为关心病人的身心也是够拼的,“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小命是你自己的,奉劝一句要爱惜。”
上好药直起了身,李慕白问,“你这还回去吗?”
“不了。”莫尊想也没想。
容浅将水放到茶几上,表面若无其事,“不回去能行吗?他伤的很严重。”
“是很严重,不过在家里调养也没什么不好。”李慕白手指摩挲着下巴,扭头看向容浅,“得随时需要有人照顾。”
“……我在家的!”
——
容浅总觉得自己被李慕白和莫尊连伙套路了,可若放着莫尊不管,她会做不到……
容浅皱着眉头送完李慕白回到家里,莫尊躺在了她的卧室,李慕白给挂着盐水。
可能刚刚动完手术,他却这么一折腾,等挂上盐水后,就睡了过去。
容浅站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睡着的莫尊,那张鬼斧神工的俊脸,仿佛卸掉了清醒时的所有凌厉,他平静的样子是容浅所没见过的。
同时也是最无害的……容浅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那略带仓促的脚步,泄露了她的慌乱。
关上卧室房门,容浅后背靠在门板上,她深深吸了口气,在呼出。
心口郁结仍在。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导自己,也许开导不了——
她与他之间,可能真像莫尊所说的那样,有一条线,在他们看不到地方死死纠缠着,根本扯不开!
她劝着自己,认命吧!
莫尊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从他决绝的一把刀子毫不迟疑刺进他的胸口,他就已经给她束缚上了一条链子。
一条铁链,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挣脱开来。
容浅闭上了眼,她齿贝死死咬住唇瓣,她也不知道自己难过什么,只不过透不过气的感觉,身心疲惫。
莫尊醒来,屋子里飘散着浓浓鲜香的鸡汤香味,男人看着天花板,没有动弹,嘴角弧度却上弯了下。
挂着吊瓶,针什么时候已经被拔了。
莫尊并不知道,连她进来出去,他都没有感应到。
莫尊此时才真正意识到什么,他的一生血雨腥风中走过,身处高位,肩上负担的责任只重不轻。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下了所有,连睡觉都能睡得这么的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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