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振东沉默了。
其实林凡说得对,林凡不仅是魔族后裔,同时也是神族后裔,在林凡的体内,流淌着神魔两族的血,林振东要林凡以魔族身份推翻神权,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公平。
而在此之前,林振东还慷慨激昂的说,魔族正义,是为了解放万物苍生,是为了万族平等,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林振东,看来你的故事编完了,无法圆场了是么。”
陈静静一脸讽刺的苦笑,她此刻已经认定了林振东是个大骗子,对林振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再信任。
“静静,小凡,既然你们已经做出选择,我无话可说。”
林振东回眸看了眼陈静静,不舍的道:“无论你们怎么想,也无论神族与魔族之间有怎样的恩怨,请你相信,我对你们的爱没有半分虚假,今天是小凡的大喜之日,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扫大家的兴,既然你们觉得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外星人,那么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
“你要去哪儿?圣域么?”
陈静静表面冰冷,其实内心对林振东也一样是极为不舍。但她的话已经说到绝处,根本无可挽回。
“我也不知道,就算我是魔族土司,如果任务失败,回到圣域一样会受到严惩,或许我会流浪于万界的任何一个位面,但绝对不会是地球,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林振东身为圣域的魔族土司,他也有他自己作为魔的骄傲与信仰,此刻他内心已经坚定了离开的想法,未来极大可能是不会再回来。
“爸,魔族信仰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对于真正的魔族来说,如果无法推翻神权,我们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
“为何如此坚定?”
“因为魔族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而神族正义,是一种扭曲的正义。”
“爸,你说了半天,我还是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才是魔族正义?”
“小凡,你很有天赋,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一定会想明白的,只有魔族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
“是么!”
林凡与林振东一样,体内同样流淌着魔族的血,但林凡根本无法理解魔族信仰的意义和价值,更不懂什么叫魔族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
神族统御万界数万万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长河之中,神族或许一直以最为骄傲的姿态凌驾于万族之上,但万族对于神权的尊敬,也早已深入骨髓。
真没想到,林振东口中的魔族正义,竟然在这漫长的岁月长河之中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更加坚定,从某种角度来说,魔族这种坚定不移的伟大精神还是很值得被尊敬。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是时候离开了。”
林振东意味深长的在林凡肩上轻拍了一下,然后走到陈静静面前,展开怀抱,极绅士的问道:“静静,我可以最后再抱一下你么?”
“我……”
陈静静知道林振东马上要走,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她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心中情绪,眼眶兀然泛红,泪水不自觉的滑落。
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的注视着林振东,默然流泪。
“别难过,就像你说的,正邪不两立,在你们神族的眼中,我是邪魔外道,如今大家终于敞开心扉,应该释然才对。”
林振东微笑着走到陈静静面前,一把将陈静静揽入怀中,一口吻住陈静静滑落的泪珠。
吧唧!
陈静静感受到林振东嘴唇的温度,是那样的熟悉而温暖,她内心充满不舍,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挽留,更不知是否应该挽留。
“振东,你回去以后,会死么?”
陈静静毕竟是女人,对于自己心中唯一挚爱的男人,就算从今以后再也无法相见,她也希望林振东可以在另一个位面好好的活着。
“我是魔族土司,任务失败,顶多也就是卸任,受一些小小的责罚罢了,你大放心,在我们魔族是没有死刑的,任何刑法亦不会伤害族民尊严,不过从那以后,我恐怕只能做个清闲的魔,再无魔权。”
林振东将陈静静紧紧抱在怀里,感受陈静静身体的温度与柔软,深深吸闻陈静静的体香。
呼!
他已经很久没有将陈静静这样抱在怀里,这种感觉,已经久违了。
只可惜,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抱住陈静静,以后再无机会。也是因此,他这一抱特别的用力,特别的绵长。
“那就好,只要你活着,怎样都行。”
陈静静亦是很留恋林振东宽厚温暖的怀抱,她将温热的脸贴在林振东的心口,感受林振东此刻复杂的心跳。她心中千愁万绪,双手紧紧搂住林振东结实的腰身,泪水不住滑落。
“别难过,如果有朝一日魔族顺利推翻神权,万族平等,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林振东一面安慰着陈静静,同时轻抚着陈静静柔顺的发丝……
“想要推翻神权谈何容易,振东,你何必这么执着呢。”
陈静静在林振东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她毕竟是神族,当她听了林振东这样的话,心里难免有些抵触。
“别说话,再给我最后一分钟,我们就这样安静的感受彼此,不要再谈神魔之战,不要再谈正邪之分,什么都不要再谈。”
林振东霸道而用力搂住陈静静滑软的香肩,闭上眼睛,用心感受陈静静在他怀里的乖巧,顺从,可爱,迷人,清香……
“好,最后一分钟。”
陈静静也闭上眼睛,她流下最后一滴眼泪,泪水滴落在林振东的白色衬衣之上,晕开一抹灰色的泪痕。
呼!
林凡站在一旁,心情同样是复杂无比。他平生最害怕看到的就是离别,如今林振东要走,而且是永远的离开,他这个做儿子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可林凡是男人,是一个年满二十岁,已经成年成婚的男人,他不会像陈静静一样落下软弱的泪水,他强忍着眼泪,仰首看着那蔚蓝的虚空,以免泪水夺眶而出。
嗖!
一分钟后,耳畔传来一阵轻快的风声。
林振东走了,他用位面传送石,离开了地球,消失在那蔚蓝神秘,遥远的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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