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胞本身的正常遗传信息表达过程被破坏,自然就导致了细胞自身的活动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并出现大量不受控的变异。
一部分细胞在这样的错误之中直接崩溃坏死,一部分由于巧合使得自身打破增殖限制,开始快速进行增殖进程,并且增殖出的细胞再次被中子辐射的干扰产生更加混乱的变异。
简而言之,就是这头生化兽的内部组织细胞在微观层面上因为中子辐射的干扰发生了连混乱都不足以形容的大规模变异,其自身细胞的自我纠错能力显然没办法应付的聊如此残酷的中子辐射环境,大量不可名状的细胞组织在其体内增生,破裂,就像是开了锅一样。
这种过程,以恐怖的速度消耗着其本身存储的各种养分,剧烈的细胞活动带来的超高水平的能量消耗。
所以,苏钊接下来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工作,就直接离开了此地。
他炸毁了这头生化兽的热源岩浆供应管道,让整只生化兽失去了热源和养分的供应。
它,必死无疑,所有细胞都会在疯狂的癌变进程后等待最终的凋零。
苏钊作为一名战士,这时候莫名想起了一个名词。
“战利品。”
一名战士,自然是要在打败了敌人之后留下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的。
苏钊操作夜刺战甲切下了一大块这头伴生兽防御层强度和重量最为均衡的白色骨质护甲,简单的绑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这种收集战利品的习惯,还是苏钊从老哥那里听来的,在人类还在地球的文明时期,相当救援的年代之前。
在叫做部落的组织结构之中,每一名成员都是战士,这些战士会在和敌人的作战之后取下敌人身体的一部分佩戴在自己的身上,作为自己战斗能力的证明。
虽然说听起来好像挺血腥,但是换了对象就不太一样了。
至少苏钊从这头伴生兽的身上取下这片骨质护甲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反而,他想起了队长老哥。
“老哥啊,你点儿也太背了,怎么就没有能够挺过来呢?”
游走在06号行星地形复杂的大地上,苏钊不禁有些感慨。
“你要是也活下来了,陪我说说话也好啊。”
“你看看现在,多么有趣的全新人生经历,你怎么就没有赶上呢?”
“到时候昆仑把你的克隆体完成了,虽然还是有着你的相貌,但不会再是那个你了。”
“话说,我竟然忘记了,应该给老哥还有那两位不知道名字的战友举办一个葬礼的。”
苏钊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刚苏醒的那段时间自己还是有些恍惚,以至于忘记了这个重要的礼节,只是自己也没有想到,苏醒没多久就奔赴到了这个遥远那段星系进行有一次的作战。
“果然,我天生就是一个当战士的命么?”
“也不知道智械有没有命运这种东西,要是他们还会算命的话,那岂不是很有趣?”
接下来的作战实在是无聊至极,再没有任何难度的手刃了数头伴生兽,用一些有特点的生物材料作为战利品将自己的 夜刺战甲打扮的完全干扰到了光学迷彩能力之后,苏钊对于之后的作战就是去了兴趣,干脆转回夜刺战甲乘员的角色,将战斗交换给殇,自己则开始无意识的发着呆
并梳理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接下来应该要去做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首先,给老哥还有两位战友在稻草星上举办一个葬礼。”
“队长,我可记得你以前聊天的时候说过,要是战士的话,谁还活着,有机会的话把你脑袋的骨灰撒到一个有液态海洋的地方。”
“当时我还说你在扯犊子呢,人类联邦已知的有液态海洋的地方也就是地球母星了,想把你的骨灰撒母星的大海里去,也得我们能有人有着个办法进入母星啊!”
想到这里,苏钊想到稻草星巨大的液态海洋,不禁有些唏嘘。
“只是没想到,老哥你一语成箴了,还真的死在了一个有液态海洋的地方。”
“伊西丝,在吗?”
“在,舰长阁下,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队长,战斗尾号e11的士兵遗骸还在吗?”
“着陆初期为了节能考虑,我已经将e11的尸体进行了回收处理,其头部组织在提取了细胞样本之后已经完成了火化存储程序。”
“还有另外两位士兵呢,也是一样的处理流程吗?”
“是的。”
“那等我完成作战回去之后,就取出他们的骨灰给他们举行一个葬礼吧。”
“葬礼?”
“怎么,你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么?”
“只是没想到舰长您想到了这件事而已,对于三位士兵的葬礼,舰长你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找个好天气,我们启动天狼星号在稻草星的大海上把他们的骨灰洒下就好了。”
“需要建立这次葬礼的飞行计划吗?”
“建立吧,也算是在天狼星号上留下一个记录。”
“记录,他们三位战士在这里存在过的痕迹。”
“舰长阁下,您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是因为他们三位的死亡吗?”
“伊西丝你果然还不是人类啊,这种时候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苏钊觉得自己感慨良久的才酝酿出来的情绪被伊西丝刚刚直白的问题直接就要打断了,眼角的泪滴还没有下来就被怼了回去。
“当然啦,兔死狐悲懂吗?虽然说这个比喻有点补贴切。”
“但是我作为人类,是很容易对于生命的失去产生感慨和共鸣的。”
“尤其他们三位还是曾经和我一起作战的战友,就这么在空间风暴之中丧生,诶,真实可惜了。”
“尤其是队长老哥,多么有趣,靠谱的一个人啊,在我的感觉里,似乎昨天还在和他并肩作战。”
“结果现在却来到了250万光年外的仙女座,老哥还没有了。”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触景生情说的就是现在的苏钊,06行星的地表,虽然天地广阔,但是无论是色调还是诡谲的地貌在看久了之后都让苏钊感受到了一丝内心的烦躁和压抑。
一种物是人非,生命易逝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流淌。
尤其是在刚刚亲手凋零了那么多生命的情况下。
这些伴生兽,无论怎么说,当年覆灭了此处文明,但自身依然是生物的一种,特别是在和苏钊其实并没有现实的直接冲突情况下,斩杀这
些在夜刺面前堪称手无寸铁的伴生兽,莫名的让苏钊感觉到厌烦。
他的内心甚至似乎出现了一丝厌战的情绪。
在联邦的时候,生化军团对于联邦军队的凶残,对于联邦星区的进攻,让作为联邦一份子的苏钊自然是感觉到同仇敌忾,也就是其自身作战动力的来源。
但是在陌生的zr06,这些伴生兽当年毁灭的是这个zr文明,而不是联邦,苏钊自身来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相关来提供他作战的动力。
在刚开始那种试验夜刺战甲能力的势头过去之后,苏钊自然而然的就感觉到了厌烦。
他只是一个人类,还占不到昆仑文明东皇那个处于保护其他可能存在的文明的角度去和这些伴生兽进行作战,而且,作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类,很难在这种血肉纷飞的作战之中不发生额外的情绪波动。
这些伴生兽坚硬的外壳之下,依然是本质上和人类差不多的血肉组织,尽管苏钊已经在血肉纷飞的战场上不知道多少次的奋力作战,但是那种高强度的,精力集中的作战根本让他没有思考别的东西的机会。
但是在夜刺战甲上,他更多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有着更多的精力去思考一些自己之前从未注意过的事情。
比如,那些急性内脏器官,以及被损坏之后流出的各种混杂着不知名组织的各色组织液。
这些五颜六色的血肉场景让苏钊在观众的视角上感到了不适。
他又不是智械那样的存在,无论什么样的场景对他们来说都不可能引起什么本能上的共鸣,有的只是种种预设好的程序而已。
偏偏想要在地表天地舒缓一下心情的苏钊发现这片天地的景色比起血肉乱飞的场景压抑程度不分伯仲。
所以,他更难受了。
“苏钊,检测到您不适的神经反应,是否使用相应药剂。”
“用!我现在觉得难受死了!”
“赶紧给我虚拟一个优美的环境场景,我要转一下注意力,不行了,刚才那些场景我越想越恶心。”
“越恶心越想!”
“刺激性药物分子已注射到您的空气循环系统之中……”
“正在为您生成虚拟场景,已经完成接入。”
“是否描述此次问题的详情?我好进行正对性的观测修正调整。”
“否!现在不要跟我提这些!”
“等我缓过来再说!”
两眼一闭,进入虚拟世界的苏钊在全新自然场景之下舒服多了。
他是没有想到,出生如此这么多次,结果今天倒在了战场应激反应之下。
让他不禁想起了个人竞技飞梭这种东西。
手术刀曾经说过,竞技飞梭永远只能是驾驶,而不能让人进行乘坐。
现在苏钊是明白什么意思了,驾驶的人注意力集中在操作上,大脑会忽略掉大量的无用信息。
而乘坐者由于不在进行操作,大脑会自动处理接收到的大量外界信息的前提下,就会造成一些列自然的生理反应。
“怪不得军队里面心理问题最严重的不是一线战士,而是那些后方情报处理部门的家伙。”
“这样想的话,我们那些对生化兽作战的详细图像记录,那些人怕是根本吃不了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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