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高兴谁不高兴,袁丽都不会在乎。但她不得不认真地想一想,她和洪军的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她会不会面临让她自己不高兴的处境。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洪军能让自己真正的喜欢起来,能真正地吸引了自己,真正地把自己的爱从徐心平身上吸引过去。但那种情况可能发生吗?可以发生吗?
也许可以,因为现在的形势,让袁丽不得不给洪军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他证明了自己,袁丽又有什么理由不改变自己呢?
但是给别人机会,其实是等于自已放弃了一部分主动权。袁丽心里,为徐心平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受到了侵犯或者说即将可能要受到侵犯,而感到了相当的不自在。因为徐心平那是她主动追求的,那是从骨子里对她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的,而洪军则是她被动的选择。
袁丽把自己的这些客观而复杂的心事,商之于吴珊,两人英雄所见略同----给洪军机会,因为今天主观能决定客观,没准儿哪天客观又能决定主观了呢。
“珊珊,咱这大政方针变得是不是有点儿快呀,我心里有点儿转不过弯来。”袁丽对于要真心投入和洪军的感情交往,削减徐心平对自己那种发自本能的吸引,感到有点心理上的难以接受。
“丽丽呀,在大局面前,转得过弯来要转,转不过弯来也要转。如果不能随着大局的要求跟上形势,那可是要被打屁股的哟。忘了咱们学近代史时,抗日时期,国共开始第二次合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帽子上要戴国军的徽章,当时,不就是有好多老前辈们也转不过弯子来吗。但后来怎么样呢?后来的事实证明,咱们的力量,在抗日期间得到了空前的大发展,为后来的解放战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吴珊的历史,学得比教她们的老师都好。
有了伟大的历史做为借鉴,吴珊接着说道,“要说咱们这事儿转得是有点儿快。但快慢都是相对的,只要是确定了要转变,那从理智上说,快点儿比慢点儿要好。在感觉有点儿快,其实那还是因为咱们女生太感性了,受封建迷信的传统思想毒害太深了,要是男生,他们才不会想这么多呢。他们巴不得天天都转弯,天天都做新郎呢。”
“可我的第一次毕竟是给了心平。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心平的。”袁丽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地和徐心平有了第一次,却没想到发生这件事儿以后,自己的心理根本没有按照自己的理智要求进行变化,反到在自己的心里,更加多地为徐心平着想了。她已经彻底改变了要用徐心平和自己发生了第一次来要挟徐心平的最初想法。
在和吴珊认真商讨后,袁丽在理智的支配下,明显地减少了和徐心平约会的次数,同时明显地改善了对洪军的态度,几乎百分之百的答应了洪军的约会请求。
远在青城的沈佳,得知袁丽这些令她高兴的变化,心中大喜之下,就在和徐心平的通话中表示要来北京看看洪军和袁丽。
沈佳一来确实是想祝贺一下这对有缘颐和园来相会的情人终于走出了通往爱情的第一步,二来她也借机来和徐心平来一个千里姻缘一线牵。
徐心平对沈佳的用心岂能不知,但对沈佳话里话外来京只是为了看袁丽和洪军的说法,着实吃醋,就假装赌气说道:“佳佳,那我就和袁丽说一声,就说沈佳要来看你和洪军,让她们准备一下。正好周六我有点事儿,就不跟着掺合了,你就专心和袁丽她们玩吧。”徐心平对沈佳打着看袁丽和洪军的旗号来北京心里很有意见,就故意气沈佳。
“臭平平,你就故意气我吧!你明知道我心里想得是什么,欺负我们女人脸皮薄说不出口,就腆着脸的故意气我!”沈佳在电话里对徐心平娇嗔地说。
徐心平十分珍惜在电话里和沈佳调情的机会,情没有调够,自然是不会罢休。“佳佳,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哪敢欺负你呀?再说我也没那个本事呀,多会儿不是你欺负我呀?我是确实不知道你心里想得是什么,再说,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呗,怎么就说不出口了?说不出口的事你也想,不会吧佳佳?你可一直都是个好女孩儿呀。”
“徐心平,你就得瑟吧!还不是你让人家当不成好女孩儿的。看我见了面不撕了你的嘴!再说,好女孩儿怎么啦,好女孩儿就不能想男人啦?我告诉你,好女孩儿想起男人来,才更历害呢!平平,我真的是太想你啦,你就是这么欺负我,我都想你想得不行不行的。你想我了吗?”
“怎么不想?那天晚上咱们入洞房的事,我都不知道想了多少遍了。我记得当时你都哭了。你一哭,我当时都吓傻了。”
“坏平平,想我都想我什么了你?咱们好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就只想那个晚上了你?真是的。”沈佳想,难道这种坏真的是男人的天性?
“佳佳,我哪能只想那一个晚上呢,说实话,自从咱们高中毕业时那次谢师宴相处以后,咱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都能清清楚楚的想起来。只是,只是,那天晚上对我来说印象最深罢了。佳佳,你没生我的气吧?”徐心平心想,自己这才有女朋友多长时间呀,连两年都不到,就从里到外变得这么下流了吗?想当年想想女生都要脸红心跳的呀,更别提想…..
见徐心平怕了自己的嗔怪,沈佳就有点于心不安。主要的倒不是怕徐心平在意了自己的责怪,而是她自己的心中有鬼。
细细想来,自己哪天对徐心平的思念里,不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那一切呢?她说不出口,是因为她心里的记忆太清晰太生动太让她回味了。她娇嗔徐心平提到这件事,是因为徐心平说得太笼统太粗略太表面了。
想到这里,沈佳赶紧用了一万分的柔情安慰着徐心平,“平平,我哪会生你的气呢?平平,记得李商隐的那句诗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到时候,咱们俩共剪西窗烛时,也好好话一话咱们的巴山夜雨时。”
听到沈佳声情并茂的深情腻语,徐心平又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佳佳,原来共剪西窗烛是那个意思呀,原来巴山夜雨是指的那件事呀。”
“呸呸呸,徐心平,真是烧琴煮鹤,清水濯足。好好的清风明月,让你一肚子的坏水儿给搅得一片风沙。”沈佳又好气又好笑地吒道。
两人终于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袁丽听说沈佳要来,极力地不顾徐心平强力反对地坚持让沈佳和自己住在一起。
吴珊在听了袁丽跟她解释她要这么做的理由后,极其精准地对袁丽的心思概括了一句话:你自己还是想做离徐心平最近的那个人。
吴珊的概括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有点费解,但对于袁丽来说,她在刹那之间就完全明了了吴珊那话的意思。因为那句话一针见血的戳穿了袁丽的良若用心。
在袁丽看来,她是和徐心平有了第一次的,而沈佳还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尽量阻止徐心平和沈佳之间发生男女之间那最关键的一步,就可以保证,自己还是和徐心平本质上最近的女人。对,自己已经从女生变成女人了。想到这里,袁丽竞然身不由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近来有些明显胀大的胸部。
袁丽在用她那机关枪似地口才压制住了徐心平以后,就干脆又给沈佳打了一个热情洋溢的表示热烈欢迎的电话。
在电话里,袁丽代表北京人民尤其是代表洪军对沈佳即将到来的北京之行表示了最热烈的欢迎。同时让沈佳不得不接受了她这个北京市民对沈佳的无微不至的关怀----获得了和她同榻而眠地最为尊贵的礼遇。
在代表完洪军对沈佳表示欢迎后,袁丽又特意给洪军打了个电话,让他做好一切配合工作。
洪军懵懂地说:“袁丽,沈佳来北京,主要是看徐心平来了,咱们配哪门子的合呀?”
“猪脑子呀你!”袁丽和洪军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已经不怎么顾忌说话的语气了,这让洪军很是开心。“沈佳这次来,和徐心平相会当然是主要的目的,但是,视察咱们之间的恋爱进展情况,也是她的行程安排之一。别忘了,她可是怀疑过我暗恋她们徐心平的。”
“丽丽,那还用得着怀疑吗?你都明说了。可这事不是过去了吗?徐心平在你那儿不是翻篇了吗?现在不是咱们俩是正在进行时吗?”
“咱们俩是正常进行时,她不是还怀疑以后的将来时吗?她不是还要为她和徐心平的将来时做个保障吗?”
“那我也要对咱们的将来时做个保障。你说怎么办吧?”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有现在的进行时,你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不得不接受袁丽安排的沈佳,却是有若难言,在随后给徐心平的电话中,高度埋怨了徐心平的办事不力。
“臭平平,你不想和你的佳佳…..亲热了?”
“想,想啊,我做梦都想啊。”
“那你还让我跟袁丽住在一起?你要当着袁丽的面和我….吗?那你真的就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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