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尹柔在电话里叫袁老师,徐子厚就知道是袁来如的电话。他脸上的肌肉突突地颤动了几下,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给尹柔挠痒的手突然地加重了一点,让尹柔有点儿吃痛地哼了一声。
对于这个自己多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的人,徐子厚从来就没有在心里放下过对他的警惕。因为在尹柔的追求者当中,袁来如无疑是最具实力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是功亏一篑的成功者。
尽管徐子厚在男女问题上,心胸足够宽阔,但袁来如对尹柔发出的任何信息,还是让他有着相当的敏感。
“柔儿,袁来如什么事儿呀给你打电话?”徐子厚一边给尹柔挠背,一边问尹柔。
“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好象什么也没说。”
“柔儿,什么也没说?你这老情人儿什么也没说可比什么都说了还让我闹心啊。”徐子厚和尹柔结婚后,对袁来如并不忌讳,和尹柔提起袁来如时,一直就是以你这老情人来称呼。尹柔也并不在意。
这在一般人看来其实很不正常的。但是因为徐子厚和尹柔结合的过程实在有点不同寻常,所以他们之间的这点不正常也就算不得什么让他们心里过不去的坎了。所以尹柔对徐子厚颇有疑惑的问题,也就并不怎么上心的回答道:
“闹就闹呗,反正你们男人心里也就那点事儿。”
“谁让你长得这么性感漂亮呢,哪个男人见了你心里会没有那点儿事呀。”结婚多年,妻子对男人的诱惑力杀伤力,徐子厚深有感触。所以就实话实说地跟自己的妻子调侃着。
但这话让尹柔听起来却极不顺耳。她不由得嗔怒道:
“徐子厚,别得了便宜卖乖啊,不说你们男人心地轻浮,没有定力,见到漂亮女人就流口水,反倒说是我们女人勾引你们,让你们动了下流心思。我告诉你,我们女人好比月亮,我们发出的光,可全都是你们这些太阳照给我们的!你们要是不腆着脸用着强纠缠我们,我们才不会答理你们呢!”
两人说着话,徐子厚的痒痒早从尹柔的后背挠到了前面,早就把尹柔挠得越来越痒了。徐子厚感受到了从尹柔这个皎洁的大月亮身上发出的无比魅力和无法抵挡的妩媚。
“啊,啊…子厚,要不咱们真的要个老二吧,我真的好想再当一次妈妈…”
“嗯,嗯,有了就要,顺其自然吧。”
夫妻俩慢慢安静下来,“子厚,我可是说真的呢?要是有了,你可真得不能说不要啊。”
“要,现在国家政策允许,咱们也有这个条件,你又喜欢。要是有了,咱们干嘛不要啊。”
“子厚,这事咱们还跟平平说一声吗?”
“怎么说呀,说什么呀,要说你去说,我是不知道怎么说。”
“我说就我说,那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就搂着我们平平的头,拍着他的小屁股,跟他说,平平呀,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好啊还是给你生个小妹妹好啊?”
徐子厚听尹柔梦呓般的梦话,卟地笑了,“还搂着平平,还拍着他的小屁股,他要是搂在你怀里得有多长了?他都一米八五了,拍你的小屁股还差不多。”
“放屁!平平多长他在我怀里也得卷着。我就这么跟他说!”
夫妻俩正聊着,于梅给尹柔打来了电话,
“尹柔,干什么呢你?大周末的,咱们逛街去呀!”
尹柔正筋骨酥软浑身发懒,哪有逛街的心劲儿,“梅子,我现在有点累,我想歇会儿。”
“累什么累?我可是估摸着时间点儿给你打的电话。怕你早起睡懒觉,早起不给你打,怕你正在吃早饭影响你的食欲,早点儿也不给你打,又怕你吃饱了犯困想睡个回笼觉,我还是没给你打,我现在才给你打,那可是掐算着你的生物钟给你打的,你怎么还说累呀?”
尹柔怕那个口无遮掩的于梅再问出些过于露骨的话,只好哼哼唧唧地一点也不痛快地说:“那好吧,让我再歇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就去找你。”
半小时后,于梅一见尹柔,两个女人就见不得人似的把头挤在了一起,
“尹柔,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呀,还累得得歇半小时?”
“臭梅子,还不是为了你们家老二的对象。”
于梅嗤地一笑,“我就知道你闲不住,以后可别打着给我们家老二生产对象的名义,我们家要不要老二还两说着呢。”
“不要也得要,反正我们要是有了老二,对象就冲你们家要。”
就在两人调笑的时候,沈诚走了出来,
“老沈,我送给你的海纳百川怎么样?大气吧?”尹柔一见沈诚,先就问起了沈诚对那个玉件的评价。
“确实大气,有内涵,有底蕴,有意境。真的很好。不过我想请教你个事情,请到我书房一下。”
于梅巴巴地也跟了过去,沈诚却不让于梅凑近。只见他拿起摆在他桌上的那件海纳百川的玉件,递到尹柔手里,然后用手指点给尹柔一处凹洞,让尹柔用手去摸一下。
良久,把沈诚指给她的玉件部位摸看清楚了的尹柔禁不住花容失色,愣愣地看着沈诚。
“怎么样?看清了吧?”沈诚说着,伸手去接尹柔手中的玉件,尹柔机械地把玉件递还沈诚,却不料,两个人手递手交接玉件时,沈诚的身体一晃,手一抖,把接到手中的玉件“啪”地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相隔一段距离看着这一切的于梅,眼见她心中那么宝贵的一件玉雕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摔了,心疼地直想掉眼泪。这件宝物不仅价值不菲,更是女儿佳佳和徐心平订亲的信物,这一下子摔了,兆头多不好啊。于是她忍不住埋怨沈诚道:
“老沈,你这是吃饱了撑得呀,干嘛要让人家尹柔来看人家送给你的这个玉雕啊,这下可好,那么好的东西让你就这么啪的一下,没了。”
沈诚和尹柔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尹柔清楚,她摸到了看到了什么。她不由得怀着深深的敬谢之意看了看沈诚,这真正是个心诚意恳的厚道之人啊。
原来,在那件原本是袁来如送给尹柔的海纳百川玉雕件上,背后有个天然的凹洞,在那个凹洞里面,刻着四个字:柔如一体。
心细如发对玉件天天把玩的沈诚,在玉件摆到他书桌上不久,他就发现了那四个字。他立即就知道了那四个字的含义,也立即就明白了尹柔把玉件让给于梅的内心想法。他在心里很为尹柔的节操感到敬佩。在沈诚看来,尹柔是不想收袁来如的礼物的。所以他就想着,怎么样把这个玉件所传递的信息传递给尹柔,同时又不让尹柔有一丁点儿的难堪。
接玉失手,这是沈诚早就设计好的一幕。
但尹柔和沈诚的想法可就大相径庭了。她心虚地感到,自己和袁来如在庐山上偷情的事,沈诚已经心知肚明了,柔如一体嘛,那还不是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吗?沈诚肯定识破了自己和袁来如天大的丑迹。
沈诚的失手,沈诚的一言不发的失手,彻底把可以说明问题的证物消毁了,让一切不可言说的事情,从此无从说起。尹柔内心涌起层层对沈诚的感激,但却无法表达。
同时,对于让她凭白无故担了这么大一个惊雷的袁来如,尹柔也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好你个袁来如,送给我东西也就罢了,还带作记号的,唯恐别人抓不到证据呀?多亏这是让心地纯下厚道的沈诚看到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
尹柔想,真多亏了自己当时把这个玉件送给了于梅,要是自己把这个玉件送给了自己的老公,要是发现了这个玉件的凹洞里那四个字的是老公徐子厚,真不知道那会是怎么一个局面呀?
费尽一番解释那是不用说的,和老公之间的感情大受影响那也是一定的,至于自己刚刚和老公想要老二的想法和做法,就更加不可想象了。
当然,离婚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她太了解老公的性情了。徐子厚对她的了解一点也不比她差,所以他们也许会在一段时间后,就会完美的修补好这个感情漏洞。但,总比老公对此毫不知情的好。
有些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好奇的心,总想知道越来越多的事情,且不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会有生命危险,就是知道了自己最该知道的事,比如说对于尹柔和袁来如之间发生的事,按说徐子厚是最应该知道的,但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是不是就不如压根就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效果更好一些?
看着摔了玉雕还无动于衷的沈诚,于梅却越想越气,“老沈,那可是人家尹柔送给我们佳佳和平平定亲的信物,你就这么….多不吉利呀!”
已经回过神儿来的尹柔,见于梅真的是动了气,就赶紧劝道:“梅子,你还这么迷信呀?咱们佳佳和平平,那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姻缘天定。怎么会能和这块一摔就碎地石头相提并论呢?是吧老沈?”
沈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儿诧异尹柔竟能如此平静地对待这样的事情,真的就象金庸的小说《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的妈妈素素教导儿子的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沈诚不由得想到,自己要是换作是尹柔,那会怎么样呢?恐怕早就崩溃了吧?
那又是为什么呢?自己的内心也是足够强大的呀,为什么就不如一个女人这么扩压能力强呢?
沈诚想了又想,终于发现,一个人的抗压能力是否强大,不仅取决于他的内心是否强大,更取决于他对压力的衡量标准。也就是说,什么样的事儿才让他心里觉得有压力。
也许,在尹柔的心里,这样的事儿,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心理压力吧?
沈诚想对了,从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到人到中年的风韵依旧,尹柔的生活中,因为姿色的太过出众,几乎天天都在面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交流和感情激荡。所以,沈诚所认为的那种压力,在尹柔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走,梅子,咱们逛街去吧,咱们留心着淘一个坚不可催金刚不坏的物件给老沈。”尹柔见于梅还是不能放怀,就开导着于梅说道。
“要说金刚不坏,坚不可催,这世上只有一件东西可当此誉,那就是人心。”久未开言的沈诚,接过尹柔的话说道。
尹柔以为沈诚是意有所指,就脸上一红,不再答言。
于梅听见老公这酸溜溜的话,禁不住冷嘲热讽道:“好,那就上街给你淘换个人心回来。”两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出去逛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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