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你终于醒了!”
我十分惊喜地望着正倚在门边的小鸡,此时的他脸色有些泛黑,其实鬼和人是一样的,当身体十分虚弱的时候,自己的脸上就会第一时间发出警告。
只是人是阴阳结合的生命体,身体的警告只以自身的气场改变的形式出现,这就导致很多倒霉的人看上去只是脸色有点差,眼圈有点黑而已。
但鬼物就不一样了,鬼物本事就有形无体,它们自身就是一团气,或者说是一股能量,因为失去了肉体,所以当灵魂陷入虚弱状态之后,它们的反应将比普通人来的更加猛烈,甚至直接以黑气的形象出现在脸上。
“幸亏有你们的帮助,否则我现在应该还在沉睡当中。”
小鸡对着我们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一脸疲倦地对我说道:“这不,刚醒过来就听到这个坏消息。”
说到这里,小鸡转眼看了一下师兄,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一直在沉睡,但是我却能听到你们在这屋子里的谈话,所以我知道上一次发生的惨剧,还有圆化每夜的叹息,我都听到了。”
“我觉得圆元说的有道理,自从上一次我被阴公抓走之后,我就一直怀疑有人要对你们下手。”
见小鸡语气越来越弱,我急忙抓起香蜡点燃递给他,小鸡接过香蜡后猛吸了几口,这才缓过了劲:“跟着就发生了那种事情,对不起圆元,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
师兄一开始听到小鸡提起那件事情,自己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难看,等小鸡抱歉之后,师兄这才开了口:“没事,你继续说。”
说完这话,我分明看到师兄的表情变得无比虚弱,整个人都瘫倒在沙发之上,脸色也变得异常惨白。
看来师兄还是没能过了自己这一关。
我心里默默地说道,师兄他平时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就算是特别熟悉的人,师兄也一直在扮演着一副当家人的样子。
如今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师兄更是强压着自己内心之中的痛苦,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出来。
其实这样的师兄最让人担心,表面上越平常的人,内心之中的波动就越大。
所谓情殇,并不是那些小屁孩天天在网上喊着不再爱了。
而是发至内心的痛苦,是不会对他人述说一言半语,只会把这一切深深地埋在心海最深处,当别人不经意提起之时,脸上只会出现一片风轻云淡,仿佛这事与自己并无半点关系。
“我之所以会赞成圆元的意见,那是因为从我被阴公捉去再到张秋白出事,中间居然间隔不到半年时间!这说明什么?”
小鸡说到这里,用手重重地往面前一挥,斩金截铁地说道:“这说明阴公已经开始对我们下手了!而且接下来阴公的手段会越来越多,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次就由我和圆元一起去处理煞口的问题,而圆化你们几个一定要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络!千万不要一个人去人烟稀少的地方!”
等小鸡说完之后,师兄这才站起身子,做出了自己最后的总结:“这事情不能再等了,谁也不知道那个*什么时候会爆炸,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早上我会和姬超出发前往煞口。”
见童泽他们起身要走,师兄突然开口喊住了他们:“对了!我提醒一下你们,如果我和姬超不在的这段时间阴公对你们下手,你们千万不要冲动,能忍则忍,一切问题待我们回来之后再说!”
一夜无言,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全部都是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还有自己当年拜入师父门下,在街上遇见杀身恶鬼开始,我整个人仿佛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所掌控一般,完全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所幸的是,如今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六雷决了,我甚至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我身上的四柱神煞正一点一点的褪去。
“用不了多久了!”我握紧拳头对自己打气道:“只要继续这么下去,我一定能摆脱四柱神煞的诅咒,一定能重新拥有普通人拥有的一切!”
可是现实会按照我想的一样吗?会让我梦想成真吗?
想着这些事情,我自己也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早上六点天刚亮,师兄和小鸡就起来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给我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师兄和小鸡一人一鬼就踏上了煞口之路。
多年之后,我再次去回想这个普通的清晨,我内心之中充满了无边的悔意,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故事,我一定会拼命阻止师兄们的行为。
可惜人生哪里有这么多的如果,人生就像一个文字游戏,你一直在游戏的分支口做选择,有时候一个选择会让你万劫不复,但有时候一个选择却又能让你绝境逢生。
当我提出要送师兄他们上车被拒之后,我只能站在路边看着师兄和小鸡一起踏上了出租车,看着出租车从我的视线之中一点一点的消失。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预感,一种从此以后我和师兄再也无法相见的感觉,仿佛那辆出租车就是一道天堑,带着师兄远远的离我而去。
随着出租车的远去,我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浓烈,我突然不顾一切地朝着出租车飞奔而去,就连身后的释行和童泽叫我都没有理会,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拦下师兄的车!
可是人再怎么能跑,人只有两条腿,永远也跑不过汽车,人不是机械,人也会疲倦,也会透支。
追出去一公里之后,我全身突然脱力,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是的,不是我体能差,而是当一个人保持高速奔跑的状态,最多也就是半里路身体就会力竭,我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那是因为我在师兄的教导之后长年累月的打磨自身。
可是最后我也是失败了,我身体里面所有的力气都被我用光,我依旧是赶不上师兄的车。
紧跟而来的释行和童泽看到我像一条死狗一般瘫倒在地,急忙冲上前来将我扛起。
趴在释行这小子的背上,我转头看向地平线,那里已经失去了师兄的身影。
心里一股悲意猛地涌上心头,再加上体力严重透支,我双眼一黑整个人都昏倒在释行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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