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燕营帅,军帅请您立刻前往东城楼议事。”一个声音自不远处响起,燕无忌认得那人,是郝子峰亲兵队的都尉。
燕无忌遥遥应是,又回过头望了一眼逐渐迫近的胡蒙兵,对柳之览和张二虎道:“胡蒙人来势汹汹,但步兵作战不是他们的长处,只要我们结阵严守,他们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有所突破,我先去见军帅,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暂时由柳之览全权负责,张二虎辅助。”
安排好之后,燕无忌随着那名都尉一路上了东面城墙,这时候东城墙外的胡蒙大军已经转移从其他三面入城,所以暂时显得不那么混乱。
燕无忌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了上来,城墙上面的燕军士兵也所剩无几,此时正疲惫不堪地蹲靠在一起,顾不得身旁面目狰狞的尸体和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满是血舞的双手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块肉干,使劲地嚼着,一壶不知道还剩多少的烧酒在彼此之间你一口我一口的传着,每个人喝上一口,就忍不住“啊”地舒一口气,仿佛这就是人生最惬意的享受。
此时还能站在郝子峰身边的人,就只有一个邱恒,想当初从麓山脚下开拔的时候,不算张二虎,郝子峰麾下还有六大营帅,老三死于锋刃军与胡蒙人的第一次交锋,走得最早,老五在后方负责辎重,结果被胡蒙的忽而都抄了后路,身首异处。
后来老二驻守西城门,现在却不见了踪影,想必也是凶多吉少,至于老四和老六,两人合力驻防南城门,老四为主,老六为辅,现在只知道老六张子聪投了胡蒙,为胡蒙人开了南城门,至于老四却没了消息。
一时间感慨颇多,原本浩浩荡荡数万大军,就拉出来走了一圈,便所剩无几,视人命如草芥这种事情,也只有战争才办得到了吧。
“军帅,邱营帅!”
郝子峰向着燕无忌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邱恒,也是颇为无奈地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怕是老夫为将多年,败得最惨的一次了吧。”
“不是我军太弱,而是敌军太强!”燕无忌幽幽补充了一句,惹得郝子峰瞬间点头不已,“好好好,无忌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哲理,也算是解了老夫心结。”
接着郝子峰问道:“无忌,你那边收拢了多少士兵?”
“不足三百人!”
郝子峰面色微沉,又问邱恒,而邱恒给出的答案是收拢残兵大约六百人,原东城门守军还有不到千人之数,再加上郝子峰自己亲自率领的后备营一千五百人,如此大致估算一番,此时歇马镇内还能集结起来的燕军残余部队不过三千,想用这三千人突破十万大军的包围,难度可想而知。
郝子峰低头不语,似乎在思忖着对策,这样的一个局势,他也没有信心可以安全突围出去,而在他之前,还有一个燕无忌,是一定要安全送出去的,即便是将这仅存的三千将士全都留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你们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子时突围,在此
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
等到燕无忌和邱恒领命而去,郝子峰又将自己的亲卫队都尉叫到了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军帅,这恐怕不妥,毕竟我等的使命是负责您的安全。”
“你们是我的兵,那就要听我的,这是军令。”
“……是!”
下面的战局果然如同燕无忌所料,再次聚集起来的燕军士兵,用他们的坚盾和长枪牢牢地据守住了脚下的每一寸土地,胡蒙兵虽然勇猛,却一时半会儿拿这个像乌龟壳一样坚硬,又如刺猬一样扎手的防御阵线没有一点办法,所以在短暂的接触之后,便选择了暂时收兵休整,原地扎营起锅,毕竟之前那样大的作战强度,每个人的肚子都已经咕咕作响。
……
再说胡蒙大营后面的辎重营内,自从白天周富贵从俘虏营中挑选了三名女奴隶带回自己的帐篷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原本他最想要选的就是那个柳姑娘,不过可惜在要带走的时候,汉赞就突然闯了进来,丢下一句“谁都可以,就她不行的话”,便让人把那柳姑娘带走了。
原本周富贵还以为是汉赞自己看上了,所以强势的从他手中横刀夺爱,不过后来才知道,是他的兄长周荣华的主意,这让原本都暗中怨恨的他越发的讨厌起自己的这位兄长来了,只是现在在很多制造工艺上面需要他的指点,所以周富贵并没有愚蠢到去和周荣华撕破脸皮。
“等到老子都学会了,一定要找个由头,将你这混蛋弄死!”周富贵随着身下律动的节奏,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发自内心的未来规划,然后再一阵玩命的冲锋之后,完成了今晚的第二次进攻。
看着墙角那边还战战兢兢瑟缩着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已经无精打采的分身,周富贵狠狠啐了一口,暗骂了一句不争气,想着等明天,找胡蒙人要点药来补补身体,不然看着到嘴的美味却吃不下去,简直是最折磨人的。
“周师傅,大周师傅请您过去。”这时帐外很配合地想起了一个声音,说这话的人也是一名被俘虏的燕国人,不过据他所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个人的身份虽然也还是奴隶,但却是个高级奴隶,所以在这营地之中有着自由行走的权利,平时负责胡蒙军队的后勤,这次被专门派来照顾周富贵和周荣华两人。
周富贵脸颊抽了抽,很想破口大骂,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老是喜欢将他喊成周师傅,而把他的兄长称为大周师傅,凭什么他周荣华就是大周,而他周富贵就只能当个小周,难道就因为自己比他年龄小那么两岁?
不过想归想,周富贵还是很快的答复了来者,“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一阵磨磨蹭蹭,周富贵总算穿好了自己的衣物,临出门前,还不忘对着那个女子邪笑一番道:“给爷乖乖在这等着,等爷一会回来再宠幸你,若敢跑了,打断你的腿!嘿嘿嘿嘿嘿”
周荣华的帐篷离周富贵
的住处其实并不远,所以周富贵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到了周荣华帐前,也不通禀,直接撩起帘子,就跑了进去。
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怨毒和阴险,而是一副笑脸嘻嘻的样子,“兄长唤我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周荣华瞪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将一盘青菜倒入了依然沸腾的锅中,“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虽说食色性也,但也不能这般肆意放纵,不注意身体。”
“嘿嘿”周富贵没有解释,因为别人说的是实话,这时又闻到自锅中传来的股股肉香,哪还受得了,一阵饥肠辘辘的咕咕声,便快速坐了下来,用勺子为自己盛了半碗汤,又抓起一块煮好的羊肉,也顾不得烫,就往嘴里送去,边吃边说道:“还是兄长了解我,羊肉这玩意儿可是大补,我多吃点儿”。
见对方如此猴急,周荣华并没有出声责备,托起身前的酒壶就给周富贵倒了一杯马奶酒,“羊肉配酒,才是真正地道,这马奶酒我可是省了又省,才留下这点。”
周富贵囫囵咽下嘴中一大块羊肉,端起酒杯就一口灌了下去,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后,砸了咂嘴,似在回味道:“要说这会享受,还是兄长比我会享受一些,这酒味道比我之前喝的酒好喝,我以前咋就没喝过呢,兄长是从哪弄来的?”
周荣华摇了摇头,没有说,也为自己斟了一满杯,然后一饮而尽,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周富贵咬着羊肉块,有些眼馋地看着对方那享受的表情,便伸手一把将周荣华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为周荣华满上一杯之后,自己索性直接掀开壶盖,就那样对着壶口咕噜咕噜地灌上大大一口。
面对自己的美酒被夺,周荣华也不生气,依然笑看着对方,等到周富贵猛灌了两口之后,才开口道:“你以后有何打算?”
周富贵有些疑惑的将目光从锅里移到了自家兄长的脸上,很好奇为什么他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笑了笑道:“还能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而且这里有酒有肉有女人,我都快以为我升仙了都。”
周荣华笑着点了点头:“升仙好,升仙好啊!”
“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我给你说啊,这胡蒙可比那燕国好多了,你看在这里你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哪像以前在燕国,处处看人脸色,难道你没发现,这里才是你一展所学,成就梦想的地方吗?”
周荣华又摇了摇头,将那杯酒再次一饮而尽,突然非常认真地盯着周富贵说道:“但我突然发现,在梦想和忠诚之间,其实忠诚更为重要。”
“你什么意思?”周富贵突然脸色一变,忠诚这个词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非常敏感的,而周荣华却说了出来,只是还未等他继续问下去,腹中突然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你……在菜里下了毒?”
周荣华依然一脸平静地摇了摇头,虽然他现在的腹中也开始有了剧痛的感觉,但他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是酒里!”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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