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歌之下

    
    “小雨儿，”
    门前，叶青衣轻唤了一声，见没人应答，门又轻掩着，她便自顾自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张念雨正趴在桌子上熟睡。
    叶青衣走近一看，只见小丫头虽已睡去，但眉头却紧紧地皱着，脸上也是带着些苦闷烦恼之色，似是有什么忧愁一般。
    “唉！”
    叶青衣轻叹了一口气，在张念雨身旁坐下。
    别看张念雨平时嘻嘻哈哈的，看上去好像无忧无虑一样。
    但其实，那都是表象。
    叶青衣知道，小丫头心里是藏了许多忧愁的。
    丧父之痛尚未完全过去，母亲又患上了重病。
    眨眼之间，似乎双亲都要离去一般。
    这种事情，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也是很难让人接受的，更别提张念雨一个孩子了。
    念及此，叶青衣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浓浓的怜惜之情。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张念雨的秀发，眼中满是怜惜之色。
    许是经历相似的缘故，叶青衣初次看到张念雨，心里便觉得怜惜不已，就好似看到了幼年丧母的自己一般。
    “唔！”
    被叶青衣轻轻一抚，张念雨瞬间被惊醒，她嘟了嘟嘴，缓缓睁开眼睛。
    张念雨睡得一向很轻，一点动静便会醒来。
    “师娘？”
    一睁开眼，便看见叶青衣，张念雨难免有些疑惑起来。
    她并不记得自己有跑错了房间啊？
    她睡得应该是自己的房间才对。
    “哎，是我吵醒你了吗？”
    看到张念雨醒来，叶青衣顿时有些自责起来。
    应该是她刚才的动作把张念雨给吵醒了。
    “没有，是我自己睡醒了。”
    张念雨摆了摆小手，解释道。
    “对了，师娘找我有事吗？”
    “嗯～算是有事吧。”
    想起云缺交代的事情，叶青衣不由得有些踌躇起来。
    “哦，什么事情啊？”
    “那个，我和你师父今天就要走了。”
    “啊！这么快吗？那我得赶紧去收拾一下才行。”
    “念雨，不用收拾了，你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先走，你留下，等你母亲病好些了，他再来接你。”
    听到这话，张念雨顿时有些沉默起来。
    “师娘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张念雨这才轻声问道。
    “小雨儿，你母亲的身边不能没有人。”
    叶青衣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提到了她的母亲。
    “那好吧！不过到时候，师娘你可要记得提醒师父来接我。”
    张念雨抿着嘴算是答应了。
    “嗯，你放心，他要是忘了来，师娘收拾他。”
    叶青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这孩子，实在乖巧的让人心疼。
    燕府门前，管家叫人将马车拉了出来。
    “云公子，叶姑娘，一路小心。”
    “师娘保重，师父要记得来接我啊！”
    宋小雨带着女儿张念雨站在门前向白述二人告着别。
    “嗯，我们晓得，夫人也要多多保重身体。”
    叶青衣冲二人挥手作别。
    “念雨，在家要听你母亲的话，过段时间，师父就来接你了。”
    看着眼眶微红的张念雨，云缺温声交代道。
    “嗯嗯。”
    张念雨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就走了，外面风大，夫人还是快快回屋去吧！”
    云缺冲宋小雨拱了拱手，然后跳上马车，挥舞着缰绳，纵马而去。
    嗒嗒嗒！
    马车声渐行渐远，最后再也听不到分毫。
    “娘亲，我们回吧！”
    待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踪影后，张念雨伸手拉了拉宋小雨的衣袖。
    “嗯嗯。”
    宋小雨低头看了女儿一眼，缓缓颔首。
    一马平川的土路上，云缺驾着马车飞奔而行，激起尘烟无数。
    “哎！车夫，停一下！”
    马车正快速行驶着，道路旁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云缺，是不是有人在喊我们啊？”
    叶青衣在马车内听到声音，掀开车帘子问道。
    “有吗？”
    云缺扭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疑惑之色。
    “当然有了，我在车内都听到了，你先停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要搭车。”
    叶青衣瞥了他一眼，将车帘子放下。
    “哦～”
    云缺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勒绳将马车停下。
    “唉！可算停了，再跑远一点，老夫可就追不上了。”
    马车停下后，一位白发老者脚步蹒跚地追了上来。
    “老人家，你这身体素质可以啊！这么快的马车你都能追上。”
    云缺扭头冲白发老者打趣道。
    “呼呼！那是，不是老夫吹嘘，这要在我年轻时候那会儿，千里马都跑不过我。”
    白发老者边大喘气边吹着牛皮。
    云缺一听老人这话，心里已是对老人有了个基本的认知。
    “老人家，这荒郊野岭的，您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啊？”
    听到声音，叶青衣掀开车帘子问道。
    “唉！一言难尽。”
    老者叹了一口气，没有多做解释。
    “不知你们两位可方便带小老儿一程吗？”
    老者叹罢，又接着问道。
    “当然可以，就怕不顺路，不知道您老人家要去哪里啊？”
    不等叶青衣开口，云缺便率先询问起了老者。
    白发老者：“不远，过了前面那座山头就是了。”
    “唉！”
    听了老者之言，云缺未答话，反倒先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们不顺路吗？”
    老者见状，遂疑惑地问道。
    “顺路，顺路，只是觉得您老人家的后辈们太过不像话，竟然让您一个人翻山越岭地去跑。”
    云缺笑着解释了一句。
    老者摆了摆手，“倒是怪不得他们，主要是我自己脾气倔，不愿让他们总把我当成老骨头看。”
    云缺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话。
    叶青衣：“老人家，既是如此，您就上来吧！我们正好也顺路。”
    “好，那就劳烦你们了。”
    白发老者也不客气，翻身坐上了马车。
    不过，他并没有进车内，而是挨着云缺坐了下来。
    瞥见这一幕，云缺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下。
    “老人家这是去探亲还是访友啊？”
    一扬缰绳，驱动马车，云缺扭头看了老者一眼问道。
    “闲来无事，去寻访一下故友，只是不知道老家伙现在是否还健在？”
    老者抬头看向远处，悠悠说道。
    “想必是健在的。”
    云缺随意地接了一句。
    “希望如此吧！”
    老者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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