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在反复确认了面前的就是褚府后,这才上前了几步,正准备推门进去。
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对上的正是睡眼惺忪的褚槐。看见了彼此的两人皆是被对方吓了一跳。
“师父您大半夜的开门做甚?”
“你还好意思问?你大半夜的回来又是做甚?”
“您这样突然开门很容易吓到人的好吗!”
“我这不是听到有人一直在门口徘徊,担心是什么贼人,便出来看了看嘛,谁能想到竟然是你啊!”
“我回来看看您都不行吗?”鸳鸯也是梗着脖子,不服地说道。
“你这才进了几天的宫,况且哪有人是大半夜回来的?”褚槐揉着眼打着哈欠往里走,“进来说吧,什么事?”
“师父,我......”鸳鸯捧着褚槐递过来的热茶,看着玉汤中漂浮着的茶叶梗,忽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心情经过刚才的狂奔,好像平静了许多。
“你怎么了?皇上没宠幸你?之前是谁说只要能待在皇上的身边就满足了?这才过去几天,就待不下去了?”
“师父,我总觉得我进了宫以后,就变得越来越贪婪了,我已经不能满足于就待在小渊的身边了,我只想要独占小渊。”
“他们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也不算是多过分吧,只是他们两人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一直在想着,若是没有阿喃这个人该多好。”鸳鸯握紧手中的杯子,双手的骨节泛白。
褚槐恍然大悟,“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想与我说,你想要让皇后娘娘消失?”
“是,师父您可以帮我吗?”鸳鸯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褚槐,真不愧是师父,一猜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褚槐走往了窗边,望向了远方的那一片黑色,“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师父!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鸳鸯看向褚槐的背影中带上了一些难以置信,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直接将温喃除掉,才比较像褚槐的作风吗?
“你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又何必急于这几个月呢?”
“师父您根本不知道我每日每日地看着他们两人在我的面前晃悠,是有多么得煎熬。”
“鸳鸯,你要学会忍耐。”
“师父您什么都不懂!”
鸳鸯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上一摔,杯中的茶水溅了满地,她也不顾褚槐之后又说了什么,直接将门重重一关,走出了褚府。
“唉,真是感情用事啊。”
……
鸳鸯回到皇宫之中的时候,天边已经缓缓地泛起了鱼肚白,各处的走道上已经开始准备起新的一天生活。
她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赶忙从那扇窗户中翻回了寝宫的那个小隔间中。
鸳鸯在床榻上躺下还没过去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一阵骚动声,大约是夏渊和温喃两人起床了吧。
眼睛才闭上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鸳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从床上起来,打开了门,入眼的便是已经穿戴整齐却一脸冷漠的夏渊。
“皇上。”
“若是醒了的话,就赶紧出来吧。”
“是,皇上。”鸳鸯才刚抬起头,夏渊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只留了温喃一个人还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鸳鸯将门关了起来,重新躺回了床榻上,望着天花板,等着温喃再一次敲响自己的门。
“咚”的一声巨响,将鸳鸯开始混沌的意识扯了回来。她猛然睁开双眼,望向门的方向,却迟迟没有等来第二声。
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妙,也许是姐妹连心的缘故,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阿喃出了什么事?
鸳鸯打开了门,就见温喃侧倒在地面上,方才的那一声巨响,十有八九就是温喃倒地时发出的声音了。
血液顺着她的腿,留在了地上。
“姐姐,救我……”
温喃一抬眼就看见了隔间的门已经被打开,鸳鸯冷眼站在门外,一瞬间竟让她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姐姐,记起来了吗?
说实话,鸳鸯并不想救她。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就这样吧,就这样让温喃倒在这里,不要再去管她了,除掉温喃的机会不正在眼前吗?
但随即她又想到,自己这才嫁入宫中没几天,又失去了记忆,若是让夏渊知道了自己明明与温喃待在一起,却没有救她的话,就连鸳鸯自己也一定会被现在的夏渊一同处死。
想到这里,鸳鸯瞬间摆出了一副慌张的模样,跑到了温喃的身边,将她扶在了自己的怀中,“呀!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流了好多血。”
“我……我肚子好痛,你快……快去喊皇上……”此刻的温喃已经是气若游丝,声音几乎轻到察觉不到。
“娘娘,地上凉,我先扶您躺床上。”
“你……你快去……”
在鸳鸯总算是让温喃躺上床以后,这才跑出寝宫,对着外面的宫女们大声喊道:“不好啦!快去找太医啊!皇后娘娘流了好多血啊!”
寝宫外不出意外的正是一片骚动,但鸳鸯并不想理会她们,而是径直跑了出去。看了看影子的长短,她估摸着夏渊此刻应该已经下了早朝,去到御书房中处理每日堆积起来的政务。
她便熟门熟路地拐进长廊之中,穿过御花园外。
果不其然,才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就能听到夏渊与秦汉说话的声音,只听着三两句,鸳鸯大概地猜出了是关于南海的事情。
“皇上,南海海盗的剩余残党已经悉数被御林军抓回了皇城。”
“嗯,辛苦你了,这次回来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暂时别管朝廷里的事情了。”
“这哪成,我还要保护皇上您呢!”
“无碍,皇宫周围还有那么多影卫,在宫里还不敢有人把朕怎么样。”
“可我听闻皇上您不久前还得了一种罕见的病……”
“已经没事了,秦兄您不必担心。”
从窗口望去,只能看得见秦汉的侧影,侧脸看上去比鸳鸯上一回见到他的时候要更加有棱角了,也英挺了许多,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更有了一种成熟的魅力。
鸳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那副着急的模样,快速地敲响了御书房的门,大叫道:“不好啦!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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