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我彷徨,我害怕失去他,也害怕失去家,分别的时候我没有跟着他走,而是回家了,其实我想和他一起回去的,但我鼓不起勇气。”
“也是因为如此,我们两个从此天人相隔。”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到处都在闹饥荒。我回到了家,因为家里有钱有权,我们倒不至于挨饿,日子倒也过得去。”
“但是,他不行,他们家就是世世代代的农耕家庭,一点点灾害都会祸害到他们家,更不用说那时候的饥荒。”
“那一段时间,我的生活除了没有他以外一切都如常,我思念着他,给他写信,我想看到他的字迹,那样会让我感觉看到他的人。”
“但他没有回信,我慌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回信,然后,在那个人吃人的时代,我依靠着家里人给的防身武器偷偷跑了,踏上了寻找他留给我的地址的路。”
“后来我找到了,但是却只有一封信。”
说到这里,院长慢慢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手掌拨着眼睛里的眼泪。
陆泽慌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院长,连忙从口袋里面拿出纸巾递给院长。
院长接过纸巾,擦干净眼泪之后看着陆泽:“你知道信里面写着什么吗?”
此时的院长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枯的老人,陆泽不敢再由院长说下去,伸过手扶着院长的胳膊:“院长奶奶,我不想听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难得有人听我讲故事,就接着听听吧。”院长知道陆泽在想什么,所以让陆泽放宽心,不等陆泽拒绝,她就接着说起自己的故事。
“那是一封怎么样的信呢?信纸表面只有两句话——一句是致我的爱人。另外一句则是我所住地方的地址。”
——“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知道我的事。因为饥荒,我的父母相继离世,唯独留下弟弟妹妹,弟弟还好,在外面没有回来,但是妹妹却被人糟蹋,杀害了。”
“我写下这封信,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不在了,不要再想念我,去寻找新的幸福吧,很遗憾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
“但是,我一定要帮我妹妹报仇,我会杀了那个人渣,之后我会自杀,不再苟活在这个世界,晴,原谅我,对不起。”——
“信的内容并不多,但是我可以想象他那时候的心情。我理解他,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回去,如果我和他一起回去,说不定就可以换回他的生命。”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直到过了很多年,我才从那一次意外走出来,也是那时候,我建立了这个孤儿院。”
院长说到这里,又缓缓躺回摇椅上面,不再言语。
“院长,谢谢你,我先走了。”过了很久,陆泽才从故事里面走出来,他向院长鞠躬,然后转头打算回去味缘居。
“记住,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陆泽刚刚转过头,院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泽回头,院长依旧闭眼躺在摇椅上,摇椅依旧还在咯吱咯吱的响,但陆泽就是莫名感觉自己有了不同的地方。
“院长奶奶,爷爷叫什么名字啊?”陆泽问。
“已经逝去的人,就不必再去纠结。阿泽啊,你只要记住,按自己内心走就好。”
陆泽恍惚,那树,那摇椅,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幅画,很美很美。
“谢谢你,院长奶奶。”陆泽再次向着院长奶奶鞠躬。
他明白,其实院长是不想要再回忆起这些事情的,但是为了他能够不后悔,院长还是说出来了,所以,陆泽真的很感激院长,感激她这10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也感激她的无私,给了他们一个温暖的小家。
经此事件,陆泽的内心也有了一次蜕变,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对着镜子。
“这里就是我的家,谁也否决不了。”在知道自己其实是有家人的时候,陆泽确实是慌了神,他不知道这忽然出现的家人会不会让他的生活发生变故,所以,在那一瞬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后来,停了院长的故事,陆泽发现自己的内心也受到了洗礼,他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里是他的家,他不会离开。
………
再说云依。
在跟着陆泽来到了孤儿院之后,云依没有进入孤儿院,而是默默注视着陆泽,看到陆泽坐在一个老人家的旁边之后她就准备离开了。
她猜测,那位应该就是孤儿院的院长,所以有她在,陆泽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傻事的,所以她就放心了。
“不进去看看吗?”唐潇潇问云依。
“不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还是让陆泽自己静一下吧,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云依摇头拒绝了唐潇潇的提议,转过身离开了。
至于两个西装大汉,在失职之后则是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陆贺城。
“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儿子现在如何?”陆贺城很急,陆泽可是陆家他这一脉唯一的血脉了,他还等着陆泽接手家庭集团,然后退休和老婆环游世界的。
“少爷没有事,不过看起来精神确实不是很好,这是我们的失职,您可以责罚我们。”西装大汉语气不变,但毫不掩饰自己的错误。
“算了,你们看着他,千万不要再刺激他,我亲自过去看一下。”陆贺城也很烦恼,谁能想到那个狠毒的女人居然会去找自己的亲儿子呢?早知道就不应该放过她的。
“这件事不能给雅宜知道,不然肯定又要开始闹了,还是我先过去探探底吧。”陆贺城放下手机,开始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而且还不打乱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套马杆的汉子……”正在这时,陆贺城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老张,怎么想起找我了?”
“大事?好,今晚见。”放下手机,陆贺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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