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大肆款待,小凤仙笑得花枝乱颤,此刻流露出甜甜的泪花,口中嗫嚅道:“住……住手,求……求你了。”
宁阙见效果斐然,心情顿时好上了不好,对症下药,这记杀手锏可是利器,专治这娇滴滴的小女子。
找了间上档次的酒楼,暂住了下来,接下来的路却是有些迷茫,凭借如今的实力,虽不弱,可也不强,应付眼前的形势,明显弱了不止一筹,想借助宁家这座大山,却发现内部臃肿,长老作壁上观,傅清妍当道,家主软弱无能,自己虽有了名声,可家族人心不齐,可自己太过年轻,被宁有道和傅清妍辖制得太紧,根本没有机会去接手家族的势力,也无人委以重任,更没实力去压制傅清妍。
想得出神的宁阙浑然忘了身侧的小凤仙,如今得罪了北面群山的势力,恐都没有自己容身之地,而清河郡郡城,虽然矛盾重重,自己却可在其中混水摸鱼,从中获利。
特别是城南之事,若是能请动金火散人,见见他那师弟,强行把他挤出去,接管那处地界,自己便有根基可言。
小凤仙抽出一根毛发,在宁阙眼前晃来晃去,偶尔在他脸上轻微的刮来刮去。
宁阙笑容逐渐舒展,一瞪眼,小凤仙则是端庄乖巧的坐着,当做啥事都没发生。
一盘盘菜肴在胃口大开下,盘子叠罗汉般高高叠起。小凤仙则是凑了凑鼻子,轻哼一声。
宁阙也不计较,吃完便走,至于小凤仙,爱跟就跟,不跟拉倒,自己也没多余的时间去管她。
在马贩那买了两匹膘肥体壮的大枣马,一路奔袭,也不屑于隐藏身形,此地还是尽早少待,得罪了燕霞寨云罗寨,此处便是虎穴狼窝,一个不好,生死难料,还是稳妥起见,早早离开,不给对方可趁之机。
一个昼夜的工夫,甩了大枣马,径直走向城北一个偏僻的巷子,来到一个贫民窟,内部地形复杂,灰蒙蒙一片,到处都是古旧残破的土坯墙,不少墙头崩塌了大半,露出陋室,屋顶更是破烂,漏洞百出,一下雨,估摸着只能待在偏僻的墙角瑟瑟发抖。
宁阙怎么都没想到,在繁华似锦的清河郡郡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一贫如洗的贫民窟,不堪入目,攥了攥拳头,几个骨瘦如柴的小家伙穿着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大褂套在身上,格格不入,走起路来有气无力,显得有些麻木。
步履匆匆,左转右转,到了一个深巷子口,一把推开垮了一半的屋门,往里走,院落里靠墙处坐着几个杵着竹竿的大爷,拿着烟杆子,时不时来一口,吞云吐雾。
“杨永信在哪?”
一个老大爷砸吧砸吧眼,重重的吸了一口,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靠了过去,瞅了瞅,有些发黄的右手虎口在衣衫上抹了抹,眯了眯眼睛,一把把枯草般的长辫子绕在脖颈上,有力无气的道:“公子是来找杨爷的?不巧,杨爷前天刚离了这处据点。”
宁阙点了点头,这几个老梆子浑身看不出两两肉,也没有半点威胁,这恰恰能够无声无息的探听些难以触及的秘闻,因为没人会去防备这些形若枯槁的半死之人。
打听了大致去向后,宁阙洒下些金子,也不逗留,神态自若,可脚步却是急不可耐,甚至在城中翻墙走壁,后方的小凤仙跟得有些无趣。
没过一柱香,来到一赌场,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进进出出的赌徒络绎不绝,喧哗吵闹。
门楣高大,紫檀木牌匾镶嵌了几字,“日进斗金”。
宁阙皱了皱眉,杨永信被约谈在此,看来傅清妍已然坐不下去了,打算戬除他的党羽,忽而一想,自己的五行门估摸着也要扫地出门了。
小凤仙站在门口,内里臭气熏天,一堆人挤挤攘攘,推推搡搡,热闹非凡,不由来了兴趣,赌场也不是第一次听闻,可却从未踏足过,总是听闻那些挥金如土的豪门赌得人财两空,家族败落,倾家荡产,却不知为何赌场有如此魔力,难不成比起妓院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还来得实在?
如今跟着宁阙,正好开开眼,蹑手蹑脚,有些放不开,看着场中那些大老爷们,争得面红耳赤,敞胸露背,亦或如腌黄瓜在那杵着,霜打茄子的脸上毫无血色,也有畅怀大笑,喜庆新春,一副舍我其谁。
宁阙来到最中央最大的盘口上,一把抖出百来颗真灵石。
“嘶……”
无人不吸了口冷气,好家伙,百来颗真灵石如同黑夜中的满月,光辉耀眼刺目。
半蹲在龙头高椅上的赫然是一个虎虎生风的女子,半条衣袖被扒到肩膀处,露出一条霸气的青色长龙,一条马尾辫在脖子上绕了七八圈,咬在口中,瘦长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
此人正是清河郡出了名的“”寡姬赌鬼”周虎女,打从呱呱坠地,便生了一个男子的性格,豪气干云,性子比那八尺有余的铁塔汉子还要野上许多,更是受到其父的熏陶,沉迷赌博无法自拔,练出了一副鬼影青龙手,赌遍四方,大小通吃。
一口吐出尾辫,声音洪亮,道:“这位兄弟是赌大小还是牌九亦或单双?”
两侧人群拥挤,不少人朝着宁阙这边拱来,“有好戏看了,百颗真灵石,惊世豪赌,快来看啊!”
宁阙三尺之内,气场摄人,无人可近其身,“嘿嘿,就赌猜骰。”
而对面的女子更是了得,手臂上的青龙竟开始往掌心窜涌,探出青龙爪,揶揄道:“大小,好,取六龙戏珠骰。”
“渍渍,六龙戏珠,好家伙,这骰子二十年没出山了吧?想不到今日大开眼界,合该,这一遭没白来。”
赌徒们相继收起了手中的银锭金锭,眼巴巴的看着大桌上的百颗璀璨的各色明珠,窃窃私语,“这家伙是谁啊?我的老天爷,百颗真灵石,手笔可真大。”
“咦,这不是宁家嫡系子孙宁阙吗?前段日子在水龙宝库拳打太学宫,脚踩太异院,喝退太戮殿,威慑太玄阁,大大小小的门派,无不惧他三分,名震四方。”
“哼,你那都是老黄历了,这家伙,听说被云罗寨罗盘龙戴了一顶绿幽幽的帽子,还有脸来这地方,真是笑话……”
七嘴八舌,乱成一片。
宁阙星目璀璨,冷冷的凝视着这霸气侧漏的女子,余光看着六颗纹着金龙的骰子,中间有一颗圆润透亮的明珠。
六道金龙霸气生辉,蜷曲而盘。
“请验骰子”。女子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冷得人心里发慌。
宁阙一把扣住六龙戏珠,骰蛊在指尖摇晃,时而如旋转陀螺,时而如壁虎沿着手臂攀爬至肩,又或在半空中旋转不知多少圈,稳稳的落在另一肩头,反复再三,咧嘴一笑,重重的扣在桌面,不知名的金属直接炸裂开来,骰蛊内的六龙戏珠依旧“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宁阙微微一笑道:“请猜!”
骰蛊内的骰子依旧如颠簸的马车“咯嘣咯嘣”的响得人心惶惶。
场面陷入沉静,众人不敢喘气过大,以免打搅此女聆听骰子声。
可惜,霸气的女子脸色依旧冷得出奇,可任谁都看得出,没有动便是最大的破绽,心已然动摇了。
骰子好似鼓槌震天,轰隆隆……
一柱香好似漆黑漫长的夜,冷冷清清。
性子急的人有些忍不住道:“怎么回事?骰子还不停?”
“停?停下来可就不好玩了,你没见周虎女怂了,半响都不吭屁,看来遇到对手了。”一人摸摸稀疏的胡须。
“嘿嘿,龙争虎斗,无形之中的较量最为致命,比的是谁的心更稳更沉更静,现在看来,旗鼓相当啊!”
“屁,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没看见’寡姬赌鬼’陷入困局,而宁公子却是淡而处之,谁高谁低一眼可窥其貌。”又一躬着身、眼珠发亮的老者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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