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大大捏捏,对于老杆子,那自然是信心满满,能搅了傅家的局,虽说损人不利己,可打心底开心,特别是对方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结果空手而归不说,还得罪了整个清河郡,真可谓没有打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八长老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一众人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拾辍,对于傅家所允诺的二层还抱有幻想。
深嵌依旧如故,深不可测,满目疮痍,幽深僻静。
众人心头狂跳,两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却看着前方伫立的惊人气息,立马偃旗息鼓,如酸菜萝卜般傻愣着,不甘的召回手下,看了看一旁的宁阙。
宁阙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八长老带着几个长如拂尘的白胡老者坠入黑暗之中,留下十多人戒备着。
傅清霍赫然在咧,仰面而走,眼珠子盯着天上晃悠,飘飘然的站在宁阙对面,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隔在两人中间,飕飕的寒风鼓荡,唰唰作响。
“嘿嘿,宁公子久违了。”
宁阙不置可否,冷笑不语,当成耳边风,
傅清霍显然大受打击,脸色煞青,冷然道:“哼,给你三分颜色开染房,今天怎么没带那白发魔女和猥琐老头?”说完走近了几分,单手一挥,便有几个邪笑的老者围了上来,将宁阙捆锁在两丈之内,举手间便可将之活擒。
宁阙怡然不惧,露出不屑的表情,呵呵笑道:“傅老狗,信不信本公子让你血溅五步。”说完往前探了半步脚。
傅清霍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马汗毛乍起,往后飞退两步,直到撞了身后一精瘦的老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落了面子里子。
遭受了奇耻大辱,整个形势一面倒,对方已然是瓮中之鳖,自己却是丢了面子,脸红脖子粗,怒吼道:“小贱种,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明护法,丘护法,还请为我做主,缴了他。”
一人邪笑道:“呵呵,本座早有些手痒痒,区区一个中阶,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本座只收镇压。”
傅清霍刚想开口,可却不太确定,毕竟宁阙修为又涨了一截,桀骜不驯,若是大意,搞不好还要吃亏,可对方境界摆在那,若劝其小心,恐怕会落了对方面子。
“老九,小心点,这小子气息不弱。”
那人揉了揉手腕,舔了舔嘴皮子,露出满口锯齿形的牙齿,渍渍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用不着。”
一双藏青色大手,从云层探出,威势浩荡,空气中传来嗡嗡的轰鸣声,约莫三丈左右,地面扬起大量的尘土,飞沙走石。
宁阙双目微凝,眼中忌惮和兴奋无以言表,争强好胜的雄心壮志,刚刚
达到五阶,想不到陪练送上门,熊熊傲气充斥身心。
掌印虚握,金色的雾气倏忽腾出掌心,形如一簇簇金云,双掌一并一开,掌心涤荡出一朵赤红的光影,金色祥云一把裹住深红色的赤影。
金色的火焰立马迸射而出,含着一往无前的霸谲之气,轰隆隆,虽没有破开遮天大手,可却将其威势减少了四五层,下降的大手慢了五六分。
凝炼的空气都驱散暴涌而开,身形一闪,早已躲了三丈远,掌印擦肩而过,扫得不远处的断壁残垣化作漫天飞灰。
强劲的煞风如刀子般在侧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宁阙淡淡一笑,对于那些高阶的雄浑气势,竟能反抗而动了,即便还有一段距离,可依旧可以笑傲了。
要知道,如今的宁阙还只是刚刚踏足五阶,若是能到五阶巅峰,也许可以与之一战,即使对方也只不过是刚刚踏足高阶,可这已然说了宁阙的骁勇。
其余人皆是面色大变,如此成长速度,简直令人心有余悸,感受最深的还是傅清霍,当初对方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只抱头鼠窜的废物,可到了如今,竟能触高阶之虎须,心中生起一股无力感,更多的是杀杀杀……
“清鹤兄,不要留手,杀了他,他是大敌。”傅清霍不顾一切的叫嚣了起来,心中的畏惧占据一理智。
傅清鹤也是火烧脸般难堪,区区一个五阶的杂种,竟能躲过他的七层力,可对于傅清霍的杀念根本没当回事,真要杀,也轮不到他,毕竟再怎么说,都是宁神通的孙子,杀了他还能有活路?
更不要说他修为到达高阶也不过区区半年,刚刚迎来人生巅峰,怎么可能自寻死路?
遂根本没当回事。
傅清霍见对方没把自己当回事,也只能把阴霾藏于眼底,凑过身子,在明护法身侧嘀咕着事情的始末。
明护法眼中的寒气如金秋九月瞬息化作寒冬腊月,仿佛身临万里雪山。
过不几息,宁阙已然感觉到周围蠢蠢欲动的眸子和杀意,浑身汗毛倒竖,乍起内衫,整个人雄奇俊朗了不少,看着脚底边缘的裂缝,想也不想,双腿重重一踏,下方轰隆而开,一窜而入。
“追”。几人齐齐而动,一时间,空中青色流光如交织的密网般坠落而下,更为惊人的是,朝着宁阙挤开的裂缝追寻而去。
“嘿嘿,有好戏看喽。”有幸灾乐祸的好事者龇牙笑道,很是不爽宁阙一人抢了所有风头,故意大了声。
当然更多的是想宁阙就此死去,到时宁家发怒,与傅家来一手血拼厮杀,最后两败俱伤,将傅家驱逐出境,而这城南便可重新分配,落在手里,岂不快哉。更何
况傅家以力压人,实在损了众人的颜面,心中嫉妒万分,想找回面子,却没那份实力。
宁阙坠入其内,早便想好,浑身气息爆发至巅峰,勾动深嵌内的脉动,想借此引出老杆子。
凭借老杆子的土遁绝活,想要逃离,不过抬抬手的小事。
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内里的情况,确保万无一失,把这屎尿盆子扣在傅家头上。
果然,一道绿意盎然的小树苗一把跳到肩头,看到那新长出的一簇簇绿叶,青翠欲滴,给人以勃勃生机,令人大感意外,简直唤醒了第二春。
不过,见多识广的宁阙瞬息便知道老杆子换了新装,看样子收货不小,而且体内的死之意,不知不觉消退了少许。
“杆老爹,完事了没?”
老杆子那叫一个得意,裂开的树杈都快分成两段了,贼贼的笑道:“那还用说,你杆老爹出马,一个顶俩,灵脉已然化为废墟,嗯,怎么这么多股气息?”
宁阙立马收敛浑身气息,将情况缘由解释一通后,老杆子带着宁阙一头扎入峭壁之内,随后冲出地表,愤懑不平道:“好你个傅家,真是阴毒,来了手釜底抽薪,地底灵脉全部被你们掏空了,大家伙,傅家八长老言而无信,将灵脉全部引走了。”
傅清霍乍看到宁阙,心都凉了半截,想不到下去的数道身影都没追上他,大吼道:“放屁,小杂种,休要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撕了你的嘴。”
宁阙遁入地底,几个呼吸,陡然出现在傅清霍身后,拳头凝炼,轰然打出,如打在沙包上,沙包立马破裂炸开。”
傅清霍根本反应不及,胸口出现碗大的窟窿,血流泉涌,喃喃自语,可无人能听见,其余人在想围堵,宁阙早已窜入地底,消失不见。
一道道恢宏的大掌印轰得整个城南都如同危耸的建筑,摇摇欲坠,碎石飞沙不断的滚入深嵌底部。
不多时,一道身影窜出,赫然是八长老,脸灰头土脸,恨声道:“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引起震动的?”
“八长老,清霍被宁阙那杂种杀了。”一个怒气未平者恭敬道。
八长老一瞥,那倒在血泊中的人影,有几分萧瑟可悲苦,脸色顿时如霜打茄子,十分难堪,咬牙切齿的道:“好了,此事暂且不提,地底灵脉好像出了故障,好像只是空壳,徒具其形。”
几人面色冷狞,狐疑的看了八长老几眼,却发现不像说假话,心头困惑,道:“刚才小杂种说灵脉被八长老您窃取了。”
“什么?”八长老跳了起来,立马怒道:“简直胡说八道,给本座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抓住,本座不信,他会一直躲在地
底不出来。”
随后“嗖嗖”几道身影窜出,现前在内里勘探的几个老者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吐了几口唾沫,一人站了出来,怪笑道:“可有他的毛发。”
傅清鹤悠步走了出来,无形中低了几分,递过宁阙的一根头发。
那人如磨牙般吱嘎吱嘎一笑,胡手一抓,毛发落在手心,
穿过街道,走入一条又深又暗的巷子,温润的凉风不急不缓地吹着,高高的围墙,雕花的屋檐,岁月和风雨磨损了当年的风光,巷子里的老房子保存着历史的痕迹,却坐落在被遗忘的路口。
杨威看着前路有着岁月的痕迹,脚步哒哒哒的走在满是裂纹的巷子里,心中陡然有一股寒气,一道黑影倏忽一下,已然站在身后,一只沉重的手放在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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