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都是小星星

    
    车子停在被团团包围的乔家别墅不远处，那些媒体记者还没发现不远处的言染和乔默。别墅里各处已经加强了安保防护和人员保护，在别墅顶楼掌管的窦珧打电话给乔默，示意他别进来。乔默关掉蓝牙电话，不悦全部写在脸上，脸色铁青，面带杀气，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抓紧。”
    说完，他右手护在言染面前，左手把控着方向盘，按下喇叭。听到声音的记者簇拥而来，乔默踩下油门往前冲，那些记者紧急避让，好些人摔倒。可乔默完全没有刹车之意，长驱直入，像无人的高速公路一样飞驰，吓得门卫叔叔赶紧开了大门，车子便开了进去。
    言染花容失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握着把手的双手发白，直到乔默把她的手安放好，凌乱的头发弄平整，平和地问道：“你没事吧？”
    言染刚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回想刚刚的画面，只觉得车子疯狂地冲入了人群之中，速度之快不知有没有碾压到人。
    平缓了一会儿，她才喊道：“你疯了！”
    乔默无话，他此刻只想好好地抱住言染。可手刚刚伸过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窦珧也从顶楼下来了，安保人员和医生都向门口冲了过去。
    “撞到人了！有人倒下了！”
    “快来看看，那里有医生？”
    “这也太大胆了！”
    ……
    言染听到嘈杂的声音回头看去，可在车里什么都看不见，急得发慌。
    “你别下车，我去看看。”
    她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角：“不会出事吧？”言染真的害怕了，她的眼神带着恐惧。
    “没事，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乔默在十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精壮男人的护卫下走到门口，站在倒在地上的人面前，周身寒气凛冽，步伐从容，面色冷峻。
    记者们见到这阵仗不敢说话也不敢再拍摄，医生看了伤者的伤势，摇摇头向乔默示意。
    “既然没事的话，进去屋子里休息一下喝喝茶吧，有什么事一次性明说，不要背地里用你们的笔杆子写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来。我也是拿笔的，写东西的话，你们未必写得过我。”乔默冷声开口，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凉薄。
    记者一行被一众黑衣人们请到花园里，窦珧马上去安排新闻发布会，翠姨准备招待的东西。
    言染看着记者们鱼贯而进，迷惑不已。她忍不住下车去，正好撞进乔默的怀里。
    “不是叫你在里面待着么？”
    “没事吧？有没有出人命？”言染言语慌张。
    “没有，他自己跑的时候受伤的，已经在处理了。等下花园里会有些吵，你先回房间好好休息，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很快就结束了。”
    言染观察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花园里一块巨大的荧屏上写着“新闻发布会”，她瞬间明白了。
    言染回到房间，从窗子可以看到“新闻发布会”的繁华。这些记者们很快就忘了刚刚的冲突，在美酒佳肴的招待下显得异常满足。
    言染不急不缓，先到浴室里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在化妆镜前画着优雅的淡妆，选了一件纯白刺绣短裙和一件外套，配上一双高定马丁靴，把长发披下，足以配得上乔家的身份。
    待到新闻发布会开始后，她脚步轻快地走出房间，伴着她的盈盈脚步来到新闻发布会上，不少记者注意到了她。
    比起台上的乔默，显然言染的出现更加有吸引力，因为她就是这场轰动事件的焦点。言染没有让记者们失望，她信步走上台，向大家点头示意。
    “染染，下去。”乔默小声细语，面露肃容，示意窦珧把她请下去，可她仍旧兴致勃勃。
    “乔少，请言小姐说几句吧！”
    “是啊！让言小姐发言。”
    言染从台上拿起话筒，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微笑地说道：“大家好，我是言染。对于因为我引起的这场新闻我感到非常抱歉，由于我的任性浪费了公共资源，希望从这一刻开始接截止这场闹剧吧。关于外传的离谱的新闻完全失实，我是乔家的亲生女儿，是乔默的亲侄女，因为他从小把我带大所以特别的依赖他。都二十一世纪了，请不要创造太多的新闻在我身上好吗？”
    言染的发言引起了大家的提问。
    “这么说，您是乔柏乔董事长的女儿，那您为什么姓言？”
    言染：“我跟随着叔叔回国，取个外姓，随意而为。如果引起了大家的猜测，我可以改回来。”
    “但是据我们调查， 乔柏在澳洲并没有儿女。”
    言染：“我从小在老家生活，并不是在澳洲长大的。如果大家对此有疑问，我可以出具亲子鉴定，足以证明我们乔家的诚意。因为这场闹剧，已经让言默集团承受了不必要的损失，作为乔家的成员我很抱歉，希望各位投资商不要对我们失去信心。言默集团在江漓市数一数二，还有澳洲总部作为坚强后盾，未来可期。”
    “言小姐果真有富家女子的风范，难道真的是一场误会？”已经有记者在下面窃窃私语。
    “说明白一些，我父亲就我一个孩子，我未来的发展也是在国内。好了，接下来的事请我叔叔给大家解答。”
    言染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现场，她没有看到乔默的表情，她想，那一定很有趣吧。
    “染染。”
    听到有人叫唤，言染顿住脚步，转身看到是窦珧。
    “窦珧哥。”
    窦珧听到她这么叫自己心中一愣：“你第一次这么叫我。”
    言染收起刚刚的锐气，说道：“以前是言染不懂事，没大没小的叫你‘豆芽’，从现在开始改口吧。”
    窦珧一副失落的模样，他不知道言染怎么了，也不便问，可他看得出来，刚刚她在台上的发言与乔默原本的初衷背道而驰。跟了乔少这么久，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知晓那不是他想要的。
    “昨晚一定很累了吧，你快去休息一下，乔董事长夫妇在别苑安置，你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乔少。”窦珧一心想安慰她，可他不知道言染经历了什么，自然不知道听到这些话的心境。
    “好，窦珧哥，辛苦你了。”
    言染转身而去，窦珧又想起了什么，在身后说道：“对了，秦子听说你出事了，已经赶到学校了。也快开学了，她放心不下你提前来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见她，我帮你接过来。”
    她没有回头，缓缓地说道：“那麻烦窦珧哥了。”
    言染想起还有一件事是当务之急，她回房收拾东西出了门，却在门口看见了还未离开的靳燃。
    靳燃见到她很是意外，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眼神里闪出光芒来。
    “你要去哪？风头还没过，现在还不能单独出去。”靳燃担忧道。
    “里面生人太多，不想呆在这里，出去散散心罢了。你怎么还没回去？”言染有掩饰的意味。
    “你去哪我送你。”靳燃准备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言染后退一步拒绝。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车子已经叫好了。”言染左顾右盼，一辆车正好向这边驶来。
    “车到了，我走了。”
    靳燃上前一步拦下：“还是我送你吧，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
    “真没事，平台叫的车很安全，拜拜。”言染不顾靳燃的挽留，执意上了车。
    等到从后视镜看到没人跟着后，言染才对司机说道：“去医院。”
    ——
    靳燃悻悻然地上了车，电话响了好几次，他烦躁地把电话甩到一旁，开车直奔家中。
    靳卫全虚弱地坐在轮椅上，电视上正在直播乔家开的新闻发布会。他两眼塌陷，看起来无精打采，头上戴着一个松松垮垮的针织帽，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上了年纪的男人。
    靳燃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整个屋子的低气压，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没有母亲曲潇在其中调和，气氛根本无法活跃起来。
    “爸。”靳燃自知没有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没能阻止言染的出现，必定遭受到一顿痛骂。
    靳卫全关了电视，在那男人的帮助下转过身来，脸上竟然扬起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燃儿，你这次做的不错，已经有很多企业来跟我们谈合作了。不过，乔家的事情你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直到挖无可挖为止。”
    靳卫全咬着牙说道，他对乔默恨之入骨，若不是乔默步步紧逼，他也不会在江漓市连一席之地都没有。
    靳燃叹了一口气，表情痛苦不堪，随后嘴角淡淡地扯出一抹笑意，勾勒出嘲弄的讽意。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突破自己的认知和极限，很多以前觉得不堪、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现在全都做了。包括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费尽心力把乔家和她调查了底朝天，虽然仅仅能制造出这些不痛不痒的新闻，可就昨晚听到的“对话”，再查下去，就足以惊天动地！
    可他不愿意再查了！
    他不愿意动她！
    即使得不到最爱的人，也不能毁了她，不能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否则只能无休无止！
    “嗯，知道。爸，你好好养身体，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靳燃只觉身心俱惫，只先疲累地应付着。下定决心不再查下去，可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疑窦丛生，他忍不住要好好缕缕……
    乔默竟然深爱着言染，而言染又是乔家的亲女儿……他俩真正的关系是什么呢？两人究竟是怎么闹翻的，言染“失踪”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那场莫名其妙的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还有没有无处可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