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半入云霄,山腰之下郁郁葱葱,山腰之上枯岩磊磊。
猴子一行在这荒漠一般的所在,行了半日,口干冒烟。终于几近山顶。
天山顶峰,名曰神锋岭。因为战争缘故,植被破坏殆尽。巨石林立,怪石掩映。
夕阳下神锋岭,既像站满了千万怪兽的教军场,又像累累千年白骨的坟场。
乱石岭上,能行人的道路只有一条,确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
猴子一路排兵布阵。
“精通力字决的,守住隘口。”
“精通坚字决的,准备滚木擂石。”
“精通生字决的,防空中的偷袭。”
“精通散字决的,远攻。”
“四位内卫佐使大人,守住山顶最后一道关隘,神锋岭。”
“虚宿,带领修罗怪门保护娘娘。”
“得令!”众人纷纷就绪。
“大家各守住关隘。没俺将令不得私逃。”猴子到。
“俺要先行一步。”猴子转身,刚要离开。
“孙将军何往?”手持大锤等待战斗的阿含火斜着眼问猴子。
“乘着天黑,俺要下山取了萨噜的首级。”猴子也斜眼瞪着阿含火。
“原来如此,让我等送死,你好逃跑?”阿含水讥讽猴子。
“如此小看俺!”猴子欲要发作。
“将军,大事不好,娘娘不适。你快去看看。”虚宿嚷嚷的跑过来。
“四将守住了,俺去去就来!”猴子不知怎的心中放不下那个白衣姑娘。
山下局势,弓上弦刀出鞘,如同点了捻子的炮竹,随时要响。
“报!”罗喉族哨子向罗喉王报告。
“罗骞驮那边甚情况?”罗喉王骑着怪马,马鼻子喷着蓝火。马背生着一对骨翅,翅上银色甲在闪光。
人被黑烟笼罩,看不出样貌。一对漂在空中的眼睛,燃着火焰。
火眼人身后紧随一怀抱军旗侍卫。
军旗是青铜浮雕,上有一个六臂骷髅王,王冠,短甲,狰狞可怖。
“罗骞驮使者数人,向我军大营而来。”
“让他们直接来见我。”火眼人。
“报!”罗喉族又一哨子。
“摩罗使者独骑,向我军大营而来。”
“来的正好。”火眼人。
三方人马各自按兵不动,等待对方先开战。唯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罗骞驮王旨意,因何闯我部落?”罗骞驮使者带队头领,率先发问。
“本王与婆雅王共议迎亲一事,约定在此处迎亲。”火眼罗喉王。
“我得到的消息并非如此。婆雅王前日密使,罗喉不日入侵。”罗骞驮使者摇摇头。
“密使何在?”火眼王狐疑。
“传婆雅王使者。”罗骞驮使者回头喊话。
“婆雅王神武!”使者队伍中,马背上一个穿着百姓打扮的汉子,抽出腰刀,当场自刎。
“快拦住!”罗骞驮使者话虽出口,却已经晚了。
“死无对证?”火眼罗喉王阴阴的说。
“大王,此事蹊跷!”使者急忙向罗喉王见礼。
“也罢,你回去告诉罗骞驮王。我是不会主动开战的。若是开战,就算在罗骞驮的国土上,我也不会退让分毫。”
火眼对罗骞驮使者说。
罗骞驮使者刚退下,摩罗王使者就来了。
“摩罗为何阻拦,迎亲队伍?”
“回禀,罗喉王。摩罗王担心罗喉王力单势孤。我等特来保护王驾。”
“胡说!我何时需要摩罗王保护?”火眼王发怒了。“既是保护,摩罗王何在?”
“大王为佛祖护法去了。军师萨噜带队前来。”摩罗使者。
“胡说。本次佛会,阿修罗无需护法。”火眼王愈加恼怒。“使者你回去,让你家管事的来谈。”
晌午已过,山谷里,一只蜻蜓在飞来飞去,飞的累了就落在枝头,停住不动。
空气开始闷热起来,蛤蟆也爬出来噪呱。
修罗部落的军队都埋伏在密林深处,大家都一动不动。露珠滴答落在铠甲上,马儿偶尔刨一下蹄子,发出咴咴几声。
三支部队谁都不出手,也不撤退。唯恐任何一方搅乱了平衡。
“摩罗族那边没有回复?”当斜阳淡入树林的时候,火眼王实在是忍不住了。
“大王,摩罗族的使者回去之后,再没来过!”旁边六臂骷髅王军旗侍卫答道。
“罗骞驮那边也没回话?”火眼王自言自语般问。
“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但是并没有再派人来。”军旗侍卫答道。
“我们先先打哪边合适?”火眼王问到。
“我们的位置在中间。两边都要防备!”军旗侍卫答道。
“你陪着我征战数百年了。怕了吗?”火眼王用火眼盯着军旗侍卫。
“不怕!”军旗侍卫声音坚定“只是,婆雅王的军队现在在天山上做什么?他们本该把王妃送给我们,两边和军一处才对!”
“婆雅王的秘使呢?”火眼人问。
“宣,婆雅王密使。”
“不见了?”
“我们上当了吧?”军旗侍卫。
“不管许多了!兄弟们我们上山!”火眼人。
“诺!”
“报!”摩罗族的哨子,发现罗喉族人马异动,立刻报告给萨噜。
“禀告军师,罗喉人上山了!”
“罗骞驮?”萨噜问到。
“已经和罗喉王交手了。”哨子回禀。
“继续监视!”萨噜慢慢的说。“我们按计划行事!”
“轰隆!”一声巨响,震起森林中一片鸟儿。
一座小山突然翻滚而过。树林被压出一条小路。
小山抖动了几下站了起来。牛角,血口,宽肩,手持宣花巨斧。是变身之后的修罗王。
“来!罗喉,再来。”站起来的大山朝着黑暗中招招手。
黑暗中,升起一团黑烟风暴。烟柱杵天触地,漂浮着俩盏火一样的灯笼。
烟柱风暴急速旋转,再次把牛头小山包围。
牛头山又被甩出好远。“来!再来。罗喉,再来。”牛头山很享受这种被滚来滚去的感觉。
“来!再来。”牛头山朝着黑暗中的旋风再次招手。
罗喉王刮起阴风阵阵,罗骞驮王脚下地震隆隆。
赞曰:
修罗一怒荡平川,神魔仙怪哆嗦喘;昊天大地俩相撞,砸碎泰山刑天胆。
罗喉王并没有恋战的意思,他只是想啥上山。
“蛮牛!我们莫斗了!”黑烟风暴现出巨人形状大声喊道。“我只是上山去接王妃。”
“红眼!你也有怕的时候?”牛头山大声回应。“那就赶紧滚回自己地盘去。”
此刻天山顶上,并无半点雨水。干旱就是这里的一切。
除了,灰白的石头,就是灰白的石头堆。“不毛”是这里的全部。
天山上有座祭祀的天台。想必是之前献祭留下的。
虽然残破,但是尚可歇息。
铁柱娘娘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猴子只好把她扶到祭坛上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这里还算通风,自比别处要好上不少。
“虚宿,你的水袋子里还有水吗?”
“不多了,缺吃少喝的。我们会死在这里的。”虚宿递上水袋。
“吃些花果吧。”猴子从腰间摸出两个果子递给娘娘。
“将军吃吧,奴家不饿。”白衣娘娘看到虚宿后边跟着的苦力修罗怪们,都在咽吐沫。“分给大家也好。”
“虚宿,保护好娘娘。俺去去就来。”猴子留下两个花果,独自往山下去了。
“那是什么好漂亮。”铁柱娘娘抬头看去,天上像是多了一个漩涡,花瓣在漩涡中飞舞。
远处,内卫四佐在烤火吃肉。
“大哥,你为何不打开看看?”阿含火对阿含雷说。
“不到时候。”阿含雷说:“生死攸关时候,方能看。”
“大哥,好耐性。”阿含水。
“听大哥的。”阿含钝。
内卫四佐使并不是小角色。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又占据有利地形,自然心中无所畏惧。
手中提了酒壶,喝着血汤,吃着俘虏身上割下来的肉。
“大哥,你说谁会先攻上来?”阿含火问到。
“罗骞驮吧?”阿含水说:“这里毕竟算是罗骞驮的领地。”
“我看不会是罗骞驮。”阿含雷说:“天山是个谁都不要的地方。不过是离罗骞驮人近些罢了。”
“大哥,我们有几成胜算?”阿含钝问到。
“不清楚。”阿含雷说。
“大哥,看看王的密令吧!”阿含火忍不住了。
“看看?”阿含雷问大家。
“看看!”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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