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能杀死人,那我觉得郭诺此刻的眼神绝对可以媲美带着消音器的PPK手枪,能立刻有效击穿常雨林的大脑。而此刻郭诺脸上带的那点冷漠而诡异的笑容,便正如消音器一般,完全无法掩盖半点敌对的本质。
“五月,咱们走吧!”终于,郭诺没再说什么,却转身向我伸出了手。
我没和他牵手来,也不打算和他牵手离开,但我知道,如果此时拒绝他,恐怕郭诺会被常雨林在心里嘲笑一辈子,而这对于正在帮助我的他来说,似乎不太公平。无奈之下,我还是牵住了他的手。
躲开常雨林驻足而望的片刻呆滞,我以最快的速度坐上了郭诺的车。回高唤家的路上,我俩没说一句话。
“回来啦!饿了有外卖,我起晚了还没做饭。”高唤语气轻松地接受了我的回归,她正在用电脑浏览着什么,连头都懒得回,好似并不关心我去了哪里一样。
“唤唤......”我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正在用电脑的高唤,这是自打姥姥去世以后,我第一次感觉身边还有亲人在,还有人不求任何回报,不会以或居高临下地态度审视我,或以感情为筹码地和我谈判。
“唤唤,我今天去找了范霜霜,她说和常雨林之间什么都没有,之前都是骗我的。我还去见了王艳飞,常雨林逼她后天向我说明一切真相,原来Anna对我坐牢的事情也有功劳。”我仍抱着高唤,感受着她的温暖。
高唤的手离开了鼠标,她转头看着我,“又和Anna有关?王艳飞为什么不能今天把一切说出来?”
“我不知道,也许因为当时还有她婆婆和郭诺在场吧!她婆婆现在主事吴家,看起来很不喜欢王艳飞。王艳飞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也不是吴辛的,她就是因为谢玉涵知道了这件事才下手然后嫁祸给我。”我顿了顿,总算能接受欣姐出卖我的事实,“常雨林还调查出,王艳飞当时先收买了欣姐,引我入局,再让她妹妹亲自对谢玉涵下了手。”
高唤点了点头,“原来王艳飞早就部下陷阱要害你,但这个局听起来可不小,兴许她单独见你的原因是想把同伙供出来。”高唤似乎也需要些时间消化下这么多的信息,她咬着嘴唇盯着桌面看了一会,忽然继续道:“常雨林对你很上心啊!他今天能查出的这些东西不是三天两天能搞到的,证明他早就着手为你复仇了。”
高唤的话让我心里一酸,我何尝不知道今天的一切皆因常雨林的筹谋。但,我和他之间,还有太多其他的问题。
“高唤,我......”
“我要去美国了。”高唤用下巴朝电脑屏幕的方向点了下,“抖森有了新女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的话被瞬间噎了回去,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还是直接问道:“高唤,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太执着了么?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和现在的女友感情如何,兴许等你飞到美国的时候,正好传来他们订婚的消息呢?”
高唤笑了笑,一缕卷卷的头帘划落在脸颊边,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如此刻的她一般,既凄美又自信。
“五月,既然是报道,那就和事实有一定的差距,我不亲自去了解,怎么知道他们的感情到底怎么样?而抖森如果没看到过我,又怎么知道不会喜欢我?我知道自己有点痴人说梦,可既然年轻的同义词是‘尝试’,那我又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你不觉得中国的轻熟女要比国外的熟女更有味道,更耐看么?”高唤说着提溜着头发帘做了个恶心人的妩媚造型。
“哈哈哈!好啦好啦高大小姐!我真是怕了你了!”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高唤真棒,我很服气你!
“五月,在我走之前我还有几件事想做。”高唤突然严肃起来,吓得我也立马坐正。
“第一,我希望你未来再去主动见一次常雨林,两个人,单独的,平心静气地聊一聊。第二,后天你见过王艳飞以后,我希望你能考虑和霜霜一起吃个饭,就我们仨。”
高唤的提议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好,还有没有第三点?”
“呵,你也想到了Anna是吧?”高唤握住我的一只手,“我不知道王艳飞要告诉你的事情会有多糟,所以现在我们先不提第三件事,好吧?”
“好!”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谁不想要个大欢喜的结局呢?
我心里记挂着后天和王艳飞见面的事情,夜里几乎没合上眼,因为只要闭上眼,铁窗内的一幕幕便开始在脑海中游荡,而所有的画面飘过之后却又会定格在常雨林与张越岑刊登在报纸上的那张结婚照。
原来我很在意他有妻子么?难道自己不是个爱情至上主义者么?形式什么的......好吧,也许形式并不重要,但如果一个男人连形式都不愿意给你,你又指望他给你什么呢?
一晚上,我根本无法入睡,被自己,或者准确的说,被对常雨林产生的无法抉择的情感折磨得萎靡不振。
“你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觉?”高唤为我做好了早点又准备去超市购物,用她的话说,不给我存点余粮,真怕我怕把自己饿死而害她的高级公寓倒卖不出去。
“我不知道该不该给常雨林一次机会。”我感觉头重脚轻,同时饿得有气无力。
“噗”,高唤很不客气地喷出一小口咖啡,“你没事吧?你应该琢磨常雨林要不要你好么?”
我回报以怒瞪的美目,“啥?!是我甩了他啊!”
“可人家有的是女人,他还来不及伤心呢,就有人打破头占你空出来的地方,你难道指望其他女人把常雨林让给你?”高唤一副这是事实,姐也无能为力的姿态。
“那我不会抢啊!”这句话冲出口,根本没经过我的大脑。
高唤点头,“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躺到底,被所有敌人当踏板踩过去呢!”
我看着高唤如同一位操心儿女嫁娶的婆妈老母,不由心疼道:“真不知道抖森愿不愿意和你这样的中国大妈好,如果真好了,怕也要成了怕媳妇的中国大爷。”
高唤轻蔑地哼了一声,“男人是干嘛用的?男人是用来调教的!”
倘若一个人燃起了斗志,那即便就要上战场与敌人搏刺刀,心里也是踏踏实实的,既视死如归又充满希望的踏实。我就在被高唤和自己点燃的决心下踏踏实实地昏睡了一觉,然后第二天又在常雨林的电话声中惊醒了过来。
“你怎么不接电话?”听起来他有点生气,不过担心似乎大过了责备。
我握着电话的手迅速出了汗,“我、我又不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
那头短暂的沉默,“今天不是要去见王艳飞么?我来接你。”
“啊?你知道我住哪?”
又是一阵沉默,“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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