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领了一众人去安贵人处搜查,搜罗下来并未有红花。
江鹤正欲带着人走了,却忽然瞧见高脚桌上摆的一盆红艳如火的花。
盆内已落了些花瓣,赤红的很是醒目。
江鹤指一指那盆花:“这花看过没?”
一个小厮回话道:“回江公公,那只是一盆凤仙花而已,再说了安小主怎么会把红花藏在那里。”
江鹤并不理他,径直走向那盆花,拨开了那残瓣。那花瓣下赫然躺着些红花干。
江鹤眉心一跳,急忙搬了那盆花去见皇帝。
徽予见了气极,一脚踢翻了那花盆:“你倒说说这红花是哪来的?”
安贵人瘫软在地上看着那赫然醒目的红花,极力摇着头:“臣妾真的不知!臣妾没有!”
贵妃睨她一眼,语如寒霜:“说起来,柳小媛还是贵人时不得宠,可安贵人却因一手箜篌炉火纯青颇得皇上喜欢。因着,也常奚落柳小媛呢。”她扶一扶掐丝八宝朝凤步摇,“如今小媛有孕,最不悦的莫过于你了吧。”
安贵人连泪都流尽了,强大的恐惧逼迫着她魂魄尽失。
皇后接收到徽予递来的眼神,道:“此事事关皇嗣,先将安氏拘禁宫内,再逐一审问相关人士。”
徽予强忍住失子的悲恸:“皇后,你看着办吧,朕相信你。”
贵妃盈盈转至徽予身侧,玉手一递挽住了徽予的臂:“皇上也累了,不如去臣妾宫里歇息吧。”
徽予不着痕迹地松开贵妃,道:“朕今天憩在了未央宫,还是不去你那儿了。朕明天再来看你。”说着看一眼韫姜,韫姜却柔淡道:“皇上不如去朝阳宫吧,臣妾留下来看看小媛,她怕是伤心着呢。”
徽予眼底看不清悲喜哀愁的情绪,他沉默须臾,便微微颔首转而携了贵妃走了。
林初和宛陵一齐来陪着韫姜缝制入冬后再阳要穿的衣裳。
顾诚进来回话道:“娘娘,事情结了。安氏身边的陪嫁婢女辞风、辞云,一个不堪刑罚自尽,一个自死也不肯吐一个字,可有两个小宫女唤作香云、香怜的,吐了个干干净净。”
韫姜挑着丝线,仿佛预料到了一般平静,随口问:“那么安氏呢?”
顾诚答:“安氏被打发到无华宫去了,废了位份。”
林初打量着绣的一树松柏,眼也不抬:“她也是可怜见儿的,白白给人背了锅子了。”
宛陵微微欷歔:“当初臣妾幸好有两位姐姐帮衬,否则也是难逃一劫了。”
林初温柔带笑着拉过她发凉的手:“应该的。”说着又收回手来,看着韫姜道,“安氏也是作孽,不知收敛些,惹得皇后也不真心护她一遭。”
韫姜瞥她一眼,笑道:“你猜怎么着?那所谓替安氏讨药的奴才,顾诚见过一遭。他那时恰好去给本宫要养身的药材,便就瞧见了。回来就悄悄儿告诉本宫说,那奴才面善,眼瞧着是文淑容宫里的人,只是平时不大出来,药房人都不认识的。”
林初与宛陵诧异地对视一眼,宛陵十分诧异:“那就是文淑容设局害的安氏了?姐姐怎么不说呢?”
韫姜一壁穿着针线,一壁道:“不过是顾诚瞧见了而已,空口无凭的。再说了,你觉得那个奴才如今还能在宫里么?”
宛陵捻着帕子压压胸口,欷歔道:“唉,也是造孽啊。”说着又嗟叹道,“柳小媛没了孩子,伤心得死去活来的。皇上去安慰过两回,见她成日里哭哭啼啼没个样子,竟也就不去了。”
将心比心,她的情绪低落下去。
韫姜心手中动作一停,语气不佳:“一个女子的眼泪确实可以博得男子的同情与怜惜,可那也要有个度数。再说了,皇子没了,难道皇上不伤心么?她那个样子,让皇上一见了就想起没了的孩子,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她。怪得了哪个?”
宛陵见此,心下生怯,于是也就不再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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