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韫姜得了通传,道是婧良媛染了风寒病症,如今已传了太医去看了。韫姜听罢,便命顾诚去取些礼来携了去看望。
簪桃一壁替韫姜择了套雪狐毛踏雪寻梅斗篷,一壁道:“婧良媛寻常看着也挺康健的,不知是不是上回受了虫咬的缘故,倒这样容易就染了风寒了。”
韫姜惋惜道:“上回子和大人说起,说婧良媛的身子是会受些影响的,不过倒也罢了,调理调理总归能好的。”
韫姜系好斗篷上的丝带子,一壁引着簪桃往外去乘备好的轿子。
不消时即到了婧良媛处。
韫姜解了斗篷来递给愈宁,一壁扬手示意簪桃与愈宁不必随了进来。
甫一入内,便就袭来一股清灵梅香,只见门口高几上设着的美人觚里插着几枝清丽的梅花。可见一斑婧良媛的情致。
内屋里烧着炭,暖隆隆的恍如春日一般。只见里头坐着宛陵与柳小媛,婧良媛倚靠着引枕半支着身。
三人见韫姜来了便都欲起身请安告礼。
韫姜笑着摆了摆手:“这几日请的安还少么?都坐着吧,也是自家姊妹,不必拘礼了。”她娓娓说着寻了个床边的圆凳端坐下,素手轻轻交叠放于膝上,仪态顿生,明丽温婉。
婧良媛病气仍很重,瘦的没了灵气,说话亦有气无力:“臣妾失礼了。劳烦德妃娘娘来一趟。”
韫姜安抚着拍一拍婧良媛的手,不经意瞧见柳小媛坐在远些处的桌旁,桌上摆着些彩纸与剪好的窗花。
于是饶有兴致指着那些窗花问:“这是谁剪的,手这样灵巧。”
柳小媛羞赧道:“娘娘过誉了,这是臣妾的手艺。因陪着婧良媛无事可做,便就剪了些纸来玩的。也不过是小家子手艺,入得了娘娘青眼也实在是福气了。”
韫姜取过一来看了看,赞不绝口道:“哪里是小家子手艺?这样精巧别致,剪出的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一般。”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小媛一眼,含笑不语。
宛陵柔顺道:“臣妾刚开始见了也觉得格外精巧,看着爱不释手呢。”
婧良媛捂着薄唇别过头去咳了几声,才想接话,却听外头通报一声“皇上来了。”
婧良媛脸上登时起了喜色,欲想下床去迎。韫姜却止住她道:“皇上心疼你,舍不得你下来的。好生躺着吧。”
婧良媛却是不肯,执意要下床,韫姜见她执拗便也不再阻止。
宛陵和柳小媛因觉着陪着不妥当,便就收拾了东西从后门退了出去。
韫姜垂首立在一旁,待徽予进来后请了安便就想告退了。
徽予却拉住她道:“碰上了也是巧事,留下来喝杯婧良媛宫里的茶岂不好?”
韫姜盈然笑道:“臣妾是怕误了皇上和婧良媛呢,偏生皇上还不领情。”
婧良媛静静地看着韫姜和徽予,她从徽予笑弯的双眼中看到了一抹熠熠的光,如夏日莲花上的露珠,晶莹纯净。婧良媛的心里没有多少嫉恨,只是觉得徽予此刻的欢愉似乎十分的真切,映衬的他俊美清癯的脸十分得好看精致。
婧良媛微微一笑道:“既然皇上挽留,姐姐不如留下来吧。”
韫姜略有些错愕,只觉“姐姐”这一声称呼颇有些亲昵,不该从婧良媛的口中吐出。
踌躇着坐下,看着徽予问了几句婧良媛的身体。
此刻婧良媛所有的柔情尽露,她看着徽予的目光凝着浓浓的爱意,回:“如今身子不妥,可惜臣妾答应要给皇上的一幅喜鹊登梅图不能按时画成了。”
徽予温和道:“有什么要紧,你的身子最重要了。”韫姜也道:“因而妹妹要好生将息,如此方能再画不是?”
婧良媛轻轻颔首,投向韫姜的目光变了变,已不再是疏远的清冷之感,却是绵绵的轻轻的如风中一片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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