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念怎么也没想到,她没有去看的那个小病人,竟然在这一天里,来到她的办公室,来看她来了。
自那天从程念的病房出来后,任思念就再也没有去过,如果程念不是程锦的儿子,她一定会去的,她很喜欢看那个长着一双潮湿大眼睛的小男孩儿!
可惜,当这个孩子姓了程,有了程锦这么一个爹后,她就不得不躲着了,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和程锦挂上什么关系,除了生意上的事,她不想再和程锦有任何私人的联系。
当年的那段情不只是毁了她的一张脸,去掉了她原先的容颜,与之一起消逝的,还有那些她不在留恋的情感,她不想再回到过去,那会让她觉得她这三十年,像是白活了一样。
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在紧密筹划着她的白茶花计划,她绝不允许任何外界的因素来做干扰,为此,她已经连着大半个月住在办公室里了,就怕遗漏任何细节之处,而让落绯这只狡猾的狐狸逃过这一劫。
可偏偏任思念想逃的时候,程锦不想放过他,程锦自知自己来这里找任思念,得到的一定会是冷遇,所以,他没有来,可他却让他那个可爱的儿子,来做了先锋,打了头战。
“任总,那个……外面有个小孩子要见你!”
老行墨黑的眼里,说这话的时候,有了一丝淡淡的玩味。
任思念最清楚老行的脾气了,这家伙轻易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他继然这般……那就说明外面的那个小孩子一定不一般。
“哪个孩子啊?”
任思念明知故问着,可头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这个程锦啊,真不知道他倒底想要做什么,难道她任思念都已经如此忍让了,他还觉得不够吗?
“就是叫你妈的那一个啊!”
老行的话,第一次让任思念有了想揍他两个耳光的冲动,可这也确实怨不得老行,当初那孩子叫她“妈妈”的时候,还不是她自己觉得分外高兴的吗?
“伤得这么重,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他一个人来的吗?”
任思念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心里已经做好打算了,如果是小家伙自己来的,那她就看一眼,毕竟她心里也是惦记着小家伙的伤的,要不是小家伙有那么一个爹,她早就不知道去了医院几回了呢!
可如果小家伙要是在有他那个倒霉的爹、程锦的陪同下来的,那她肯定不会去见的,立刻就会下逐客令的。
“他自己怎么能来的了,好像是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给送过来的,那女人把小家伙扔在这后,就走了,说两个小时之后,回来接他!”
老行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任思念,任思念听完后,再也没有那份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了,连忙站了起来,埋怨地看了老行一眼说:“你怎么不早说,人呢?”
老行看着任思念那副着急的样子,强忍着没笑,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态度说:“在外面等着呢,刚才……,任总不是也没问这个吗?”
任思念也懒得再答理老行,慌忙地拉开门,来到了办公室外面,一眼就看到了,在接待室里张望着的那个小脑袋,那双水墨似的大眼睛,还是那么的楚楚怜人,让人忍不住想去疼惜。
“小念!”
任思念快速地走了过去,走到程念身边后,一把拉住了程念的双手,上下仔细地看了起来,“告诉许阿姨,都好了吗?还疼吗?”
程念仰起头感受着任思念那温暖的目光,点着头说:“都好了,我前天出的院,想阿姨了,就让爸爸开车把我送过来了,阿姨,我……我没有打扰你吧?”
程念说想任思念的话,是没有掺假的,他的内心里的确很想念任思念,也一直盼着任思念能去医院里看他,可……他盼了一个多月,任思念也没有过来,这让他小小的心灵,多少有些受伤害……
程锦早就看出儿子心里的想法了,儿子心里的想法多少也些是他的,他也想任思念,他也想见任思念,可是,他实在没有那么好的方便条件去见任思念啊,他那么貌貌然地出现在任思念的面前,任思念非但不会见他,而且,还会给他吃一碗美味的羹吧,只可惜这羹的名字叫闭门羹。
所以,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总着程念,“小念,你是不是想见任阿姨了?”
程锦的话说完后,程念是小小的沉默,然后,才轻轻的点头,怯怯可怜的声音回着程锦,“爸爸,任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呢?”
自从真正地和程念了情感了的沟爱后,他越来越受不了程念这可怜的眼神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个这小儿子的心灵其实是那么的脆弱啊!
“那……任阿姨说过要来看我的,可……她都没有来!”
程念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把想要问的话,问了出来。
“那是因为……任阿姨最近很忙啊,他是爸爸的合作伙伴,爸爸很清楚她的生意的,这一段时间的事很多,她才没有抽出时间来看你的,要不……这样吧,你快一点儿吃,爸爸送你和张妈到任阿姨的公司,她没有时间来看你,你就去看看她吧,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程锦的话,让程念黑黑的眼睛一亮,他惊喜地问着父亲,“可以吗?我可以去看任阿姨吗?”
“当然可以,但是必须让张妈跟着!”
程锦拍了拍儿子的头,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这个答复让程念开心得极拍手,他就是不能跳起来,否则,他早就已经雀跃到程锦的怀里了。
他从来没有像这段受伤住院那么开心过,父亲不像以往那样对他冷淡了,还每天早晨都陪着他一起吃饭,晚上回来的时候,也会搂着他一起睡,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而今天早上父亲给他的按排,无疑更是让他惊喜之极,都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任思念那里,看看任思念了。
就如程锦所按排的一样,他就是把程念和保姆张妈放到了任思念的楼上,他自己却没有上去,而是回了公司。
他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逼得太急,特别是……感情,且还是破裂后需要修复的感情,更是急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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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阿姨,这束花是我爸爸让我带给你的,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程念把程锦在来这里时,中途所买的那束白茶花递给了任思念。
任思念接过了花后,心头微微一酸,若不是程念还在她的眼前,她早就把这花抛到楼下去了,她才不要看到这束由程锦送来的东西。
程锦要是记得这束东西代表的意义,当然就不会……那么对待她了,现在送来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送到她那个假坟头上好呢!
“任阿姨,你不喜欢白色的花吗?那……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别的颜色的,你……你千万别生气啊!”
程念怯怯的声音,立刻让任思念把所有的埋怨都抛到了九天云外去了。
她连忙把那束花抱在了怀里,假装万般喜欢的模样,然后抚了抚程念的头说:“阿姨当然喜欢了,呵呵,小念送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阿姨都喜欢!”
“嗯!”
程念乖巧地低下了头,拉了拉任思念的衣角,一副可爱的模样,“阿姨,你是不是很忙啊,那你不用理我的,我没事的,我就是想当面和你说声谢谢,我……我呆一会儿就回去的!”
任思念算是佩服程锦这个击命一招了,她任思念喜欢什么,这么多年似乎也没变过,可爱的小孩子一直是她心头的隐秘,也是心里的最爱,如果她的孩子没有流产在海里,也有现在这么大了,那也是……程锦的孩子!
哼,程锦,算你狠,在程念这一战里,她任思念认输了。
“阿姨没什么事,这样吧,阿姨带你出去,这里离水族馆很近,阿姨带你去看大海龟,然后,我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任思念把手里的那一捧花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捧起了程念的小脸,一脸祥和的笑,柔声地问着程念。
“可以吗?阿姨!”
程念觉得对于他来说,今天真是个非常好的日子,父亲亲自开车送他来这里看任阿姨,而任阿姨却还要带他出去玩,这……这真让他有一点不敢相信啊!
对于一个以前总是被关在家里,长到十岁,就去过一次公园的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任思念所提的这件事,更让他兴奋的呢?
“当然,走,我们现在就走!”
任思念说完后,双手放到了程念的轮椅扶手,推着程念出了招待室。
——————————宅中生活的分割线—————————
“亲爱的,你快猜我躲到哪里了,呵呵,你找得到我吗?”
许愿像猫一样缩成小团,蜷在沙发后面,看着李俊秀像个盲人一样,左摸右撞着。
李俊秀的眼睛上被她蒙上了一层白布,不是那种完全的遮光的,也有一丝丝透亮的作用。
她和李俊秀两个人意在娱乐,可没有想比个真正的输赢,若是蒙得太严了,李俊秀看不到光,或许会被什么障碍物绊到,摔倒的,这样……就不好玩了。
自从上次任思念找过李俊秀,谈妥那桩生意之后,许愿和李俊秀就开始了足不出门的宅男宅女的宅人生活。
两个人呆在家里,没什么事可做,就把所有儿时玩的娱乐项目淘了出来,比如:什么丢手绢,什么捉迷藏,什么剪刀石头布……,把外面那群任思记派来保护着他们的保镖都给弄郁闷了。
见过的情侣多了,可还没见过哪对成年情侣像人家两口子这么玩的呢,那简直是……愉情非富啊!
“亲爱的,我看到你的屁股了,你不要动啊,看为夫不逮你个正着!”
李俊秀装假出黑熊状,张牙舞爪地向许愿藏身的地方走去,许愿也弄出一副小羊咩咩的神情,无辜躲闪着说:“啊,怕怕啊!”
“怕,你还躲!”
李俊秀一把抱住许愿的*,把她拉回到沙发里,亲吻着她的脸颊。
也只有这个时候,李俊秀也才越来越佩服他自己了,面对如此香甜的人,他还能克制住欲望,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志力越来越强了,还是……这病毒起的作用,渐渐磨掉了人的本能欲望。
这样一想,李俊秀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啊,他不能再治愈了这个病之后,落下什么后遗症吗,貌似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没有什么比不能人道这种事更令人汗颜,更令人害怕的了。
如果真是这个结果,那他还不如直接了断了呢,免得活受罪。
一想到这些,他也就没了热情,抱着双膝,偎向沙发另一头了。
“怎么了,小俊!”
许愿也感觉到了李俊秀的异样,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坐到离李俊秀近一些的地方,并且把蒙着李俊秀眼睛的白布扯了下来。
那双斜长的丹凤眼,在此时,竟然有些水雾朦朦了。
“没什么,就是想……我要是一辈子这样,你可怎么办啊?”
李俊秀当然无法把心里的苦楚就那么地告诉给许愿,这种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我能怎么办,你要是一辈子这样,我就陪你一辈子呗,小俊,别想那些好不好,陈诺不是再想办法吗,那个任总不是也说,她能给提供一些帮助吗?既使这些都不行,我也不管,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媚眼如丝的小俊!”
许愿说到“在我这里”的时候,拍的是她自己的心,在她的心里,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李俊秀的影子,且将会一直拥有下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抹掉。
而最后的那个“媚眼如丝”却完全是为了调剂李俊秀,逗他开心的了。
李俊秀听完许愿的这个形容词后,还真给许愿做了一个“媚眼如丝”,那狭长的丹凤眼挑出一屋的明媚光辉。
“小俊,我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啊,那个落绯真的那么坏吗?真的会伤害我们吗?”
总在屋子里面憋着,即使想着各种方法挑弄气氛,却也仍是难以抵挡无聊啊!
而且,在许愿的眼里,就没有什么人是坏人,她根本就想像不到这个社会里,还真有杀人放火的强盗行为,可李俊秀是和落绯在一起过的。
李俊秀当然相信以落绯的狠毒,逼到最后,她肯定会是什么方法都使用出来的,他李俊秀什么都能忍受,但绝不能忍受,别人伤害……做出伤害许愿的事,就算是拼了命,他也会要保护许愿周全的,所以,他也绝不会让许愿离开他半步的。
“当然,小愿,再忍几天,任总那边就要完成了……”
昨天任思念已经派人把第一批男用化妆品送过来了,当然,也被许愿彻底没收了,许愿是决不允许他家男人用这种带刺激香精的东西的。
李俊秀极其乐意欣赏许愿那副霸道的样子,其实,任思念是绝没有让李俊秀试用的意思的,这……只不过是步棋而以,这一招棋下得极其巧妙啊!
“快完成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他几乎没用你……没用你做过什么啊?那笔代言钱那么好赚吗?”
许愿可没看出来这里哪有像完了的事,她已经把那批没收来的化妆品束之高阁了,她不知道李俊秀和任思念谈的那件事有完没完,可她很清楚李俊秀要是用了那个东西,命完的就快了。
“哈哈,小丫头,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事啊,你就乖乖的等着收钱吧!”
李俊秀轻轻地敲了敲自家宝贝的小脑袋,然后,展颜一笑,他原以为落绯就已经算是女人中最狠毒的了,可自从认识了任思念之后,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较之落绯更高一筹,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啊!
“懒得理你们了,我给我另外一个亲爱的打个电话,哼……”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见那边的李俊秀听了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立刻有些败兴,唉,早知道就不告诉他,她话里所指的“那个亲爱的”是谁了。
犹记得第一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李俊秀可不是现在这么平静的表情啊,李俊秀那副样子,都像是要吃掉谁似的,追着她逼问那个亲爱的是谁,可现在……
唉,真是……平淡如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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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我是小愿啊,你那边怎么了,怎么那么乱啊?”
是的,许愿的另一个亲爱的,就是她那个双胞胎的亲哥哥——怪胎陈诺。
“我这头打官司呢,米兰喻的父母已经大打出手了,其场面极其恐怖,我和米兰喻准备跑路了!”
陈诺那颤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惊得许愿直皱眉头。
米兰喻的父母大打出手,这……这可是为什么啊,不是说离婚多年,从不相见,若不是上次米兰喻和陈诺要宣布订婚,这两个人还发誓老死不相往来呢?
这……这怎么就打了起来了呢!不但大打出手,还打上了官司?还有,她老哥说什么,要跑路?跑哪里去啊?这可不行,要跑也得先把他家李俊秀的病搞定再跑啊!
“哥,你去哪里啊,我家小俊怎么办啊,就等着你的灵丹妙药起死回生了!……”
许愿急切的话还没等说完,陈诺就已经开始反唇相讥地训上她了。
“你这个丫头,心里就有你家小俊啊,你就没有你哥哥我吗?我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你知道吗?还有心思提什么药呢,好了,先别说了,等我回去再和你说,我先去拉架!”
陈诺的话说完,还没等许愿搭话呢,他就挂了电话了,弄得许愿一头的雾水,莫明其妙。
“怎么了,你另外一个亲爱的!”
他李俊秀就算是再爱吃醋,也不吃陈诺那腹黑墨鱼的醋的,他可怕沾染上一身黑,那个怪胎他惹不起,再说了,他和许愿的这段缘分,往最开始算,还是从陈诺那句拜托的话引出来的呢!
“他自顾不暇,后院起火了,岳父岳母天南地北地打了起来了!”
通过陈诺刚才的那几句里,许愿也只能总结出这么一句来了。
李俊秀听完后,也还给他一份无奈的笑容,哎,据说结婚最不好弄后的就是双方父母了,呵呵,人人都有此麻烦啊,连陈诺那腹黑八爪鱼都逃不过,想一想,竟然兴灾乐祸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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