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初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故作自然的过去搂着沈舟鹤的胳膊说:“走吧。”
沈舟鹤轻轻咳了声,眼神闪躲,他说:“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余初尴尬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坦然承认:“我也觉得。”
余初没来过沈舟鹤的家,但是光想想就知道定不简单,但是没想过这么不简单。从百本庄园,开车一个多小时来到清泉山庄。南城的别墅区,余初无意去打听的,但是同学们口口相传,她多少道听途说了一些。
余初对于沈舟鹤的家世也知道的也并不算多,比起交往过的所有男朋友,追求沈舟鹤的目的算是最纯粹的,只是直观的觉得他是天上的月亮,让孤冷的夜,也多了几分温柔,她好想要。
唐珂,她的第一任男朋友,他第一次对她的善举和他与杨子艺的对话,让她觉得有机可乘,心生恶意。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分歧,还有让唐珂甘愿做自己的守卫者,目的基本达成,而且效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但是在交往中,她确实觉得唐珂很好,能在她身边一辈子更好。可是即便他那么好,唐珂第一次想亲她的时候她逃跑了。唐珂说她不喜欢她,跟她说分手的时候,她一度很难受。
她觉得是自己有问题,亲一下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一次次试探当中,一次次失败。不管前期铺垫多久,牵手拥抱,催眠式的说服自己,很喜欢他,但是当别人亲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躲开,这也是她交往的男朋友时效非常短的原因。
方雀是唯一一个让她有征服快感的人,因为他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而且恶劣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那个人的恶劣只用在自己的身上,而方 雀的恶劣用在所有人身上。征服他让她很有挑战和冒险,而且有一种莫名的报复欲欲,她太喜欢这样的刺激感了。你要问她有几分真心,多少还是有点的,毕竟最后初吻都愿意奉上,可惜最后还是吐逆了。
沈舟鹤进入小区,沿着右方车道开到了一处空旷地。余初下来便瞧见了一排古香古色的门厅,九根立柱顶着向外延伸的走廊,一字排开,房梁上挂着六个大大的红灯笼。门厅两边是各有一个龙鳞纹叠水水渠,水渠中央各摆一棵百年罗汉松,中间五米宽的两级台阶,是通往门厅的必经之路,台阶两边汉白玉的石狮子雕塑,怎么怎么像一个售楼部。
余初不免好奇问:“你怎么带我来售楼部?”
沈舟鹤解释:“这不是售楼部,这是我家,售楼部在前面。”沈舟鹤指着门厅方向的天空说。
“之前建这个小区的时候,爷爷说让他们一比一还原一个售楼中心,给他养老。售楼部的设计确实很符合爷爷的审美。”
意思就是说整个清泉山庄的产业是他家的,余初还有些接受无能,所有的不匹配,让她有了一种退缩的冲动。
沈舟鹤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余初突然的止住了步伐,拽着他的手,撒娇:“我可不可以不去啊,下次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沈舟鹤声音坚定的说:“不行。”脸上带着像小孩子一般的固执和倔强。
其实余初也就说说,她知道都已经到这里了,多半是不可能的。
顺服的说:“好吧。”
来到门厅,余初看清了匾额上的四个大字“清泉山庄”,进入大门左右两边是会客厅,沈舟鹤并没有多停留,径直穿过会客厅,是一条走廊,他牵着她往右边走,进入玄关,玄关出来,视野瞬间开阔,原来是一个四合的建筑形式,沿着走廊边上是一排照壁,画上是“清明上河图”,走廊往下瞧,是一个下沉式的庭院,下边已经布满了人。
余初瞬间的觉得,沈舟鹤的家大业大,却跟自己住着一个六十来平的出租房,实在委屈。
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一个戏台子,台上已经开唱了。戏台下来的视觉中心便是他爷爷了吧,着着一身中式墨红寿服。
下了走廊后,很快便进入了宴会场地,穿过人群,直接来到了沈爷爷的桌位。
“我的大孙子回来了。”沈爷爷喜笑颜开,看起来精气神特别正道,看不出有70岁的样子。不笑的时候眼神犀利,泰山压顶的气势,笑的时候和眉善目,起起落落间都是透着一股书香卷气,说来还真有几分像沈舟鹤。
沈爷爷好一番端详了余初,不止沈爷爷,是一桌子人,余初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
“这就是阿鹤的,小女朋友。”
余初悄无声息的打了个嗝,片刻憋出一句:“爷爷,好。”
“好”
一个扎着两个小辣椒的,腮帮子鼓鼓的小朋友,从边上跑过来抓着余初的手叫:“嫂子,嫂子。”
余初看着她有看了眼沈舟鹤。
“我妹妹。”然后连忙掰开她握着余初的手,把余初拉到一边,嫌弃的看着沈傲馨说:“脏死了,你手擦干净了吗?”
小女孩委屈的说道:“擦了的。”
余初连忙打圆场说:“没事,没事,不脏。”
小女孩才满意的冲着沈舟鹤“哼”了一声。
沈舟鹤的妈妈连忙拉着余初带着往她边上坐,然后对她好一番打量。余初看着眼前的女人,只有一个词“漂亮”,而且面熟。
指导沈母说:“我们是不是在一个广告创意大赛上见过啊?我那时候还特别喜欢你的那个星星的短片设计。”
余初醍醐灌顶,原来是她,那个珠宝投资商,原来是沈舟鹤的妈妈。
余初故作淡定的默认:“是我,原来是阿姨,难怪我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沈母似乎有些过分激动说:“运来那时候你说那个很难搞的男生是我们阿鹤啊,我记得当初我还让你放弃来着。”
此话一处,一双带着寒意的目光边朝着余初看过来,余初感觉到了阵阵微凉,赶忙话揭过说:“应该没有吧,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
“我之前说要买下你的创意,你还执意不愿,没想到给了我儿子,还真是戏剧化。”
“那这么一算,你们应该在一起两年了吧,我记得去年寒假,阿鹤抱着手机发呆,原来都是在等你消息,问他又什么都不说,藏着掖着……”
沈舟鹤听着有些不好意思,抱怨:“妈,你们怎么这么多话说。”
沈母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配合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先看戏,我们私下偷偷说,我跟你讲,他小时候的趣事。”这个点倒是让余初很感兴趣,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沈舟鹤,他小时候跟现在能有什么区别呢。
他家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是生意场的交集,余初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自觉无趣,也很不适合她,更不自在。
吃完饭,便借口去消食离开了。沈舟鹤不放心便也跟了上来。余初觉得很失礼,爷爷生日,把他孙子拐跑了,怪不好意思的,抱怨他:“你不配爷爷,跟我出来干什么,会让爷爷觉得我不懂礼数的。”余初担忧道。
沈舟鹤安慰说:“他才不用我配,来了他这么多老朋友他顾不上的。”
为了让她消除担忧,放宽心,补充道:“爷爷说你送的画,他很喜欢,他就喜欢这种老旧文绉绉的东西。”
余初直接拆穿他说:“是你自己说的吧。”
沈舟鹤反驳:“当然不是,比起千篇一律的东西,爷爷更喜欢有心的东西。”
余初泄气说:“又不是什么大师的画作,,不值钱的。”
沈舟鹤从里没有见过这么低气压的余初,有些不知所措。他继续解释说:“但是很有意义。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他感受到了很有意境,别开生面。虽然画功青涩,但是不骄不躁,前途无量。爷爷还问是你画的吗?”
沈舟鹤见她不说话,凑到她面前故意逗弄一般的又问了一句:“是你画的吗?”其实他自然知道不是她画的。
余初快速的否认:“当然不是,我哪里画得出来。”但是还有一些疑虑,追问道:“沈爷爷真的这么说吗?”
舟鹤肯定得说:“当然,我哪里有骗过你,只有……”他本来想说,只有你才总是骗我,最后也是没说,怕她本就低落得情绪更加得低落。
余初听见到肯定得答案后终于放宽了心,不枉费她低声下气,连哄带骗,求国画系得同学,赶工画出来得画。
自是有些得意说:“爷爷喜欢就好,作者听了肯定也要开心,有人识他的画。”
“嗯。”
“这附近有一个湿地公园,我带你去看看吧。”
余初早早就听说这个小区里面有一湿地公园,也没有机会来看过,借这次机会可以好好瞧瞧。
沈舟鹤带着余初,从房子的后门溜了出来。走过一栋栋统一新中式别墅,基本上都是以三层为主,每户别墅还都自带一个挺大的花园。小区的绿化也做得特别的好,植物种类特别多,余初能加上名的就有,香樟、桂花、木槿、紫荆、木芙蓉……
即便现在到了十二月份,室外温度只有几度的情况下,还能听见鸟叫声。还别说这里还真适合养老,山水宜居。
很快便看见了一个湖,方圆很大,余初睁大了眼睛瞧,也只能看见对面点点走动的人,湖里还残存着今年夏季败落的荷叶和枝干,影子倒映在水里,整个氛围孤寂又萧条。幸好,湖面上还有几只,不知道冷的鸳鸯,在水里忘情的嬉戏。
湖岸边还有人在钓鱼,遛狗,棋局博弈。
他们走在和岸边,听北方传来的风声,水声,叫唤声,脚步声,最热闹的莫过于下孩子的吵闹声。突然岸边榕树头,有人朝着他们叫唤。
“嘿!下朋友。”
余初左右望了望,确定不是再叫他们。又听到老头再次叫唤:“看什么呢?过来啊,穿黑色衣服的,哪个高高的小朋友。”
余初下意识的望沈舟鹤这边看去,顺着他的腰身直到脸上,中肯的问道:“他是在叫你吗?你们认识?”
沈舟鹤没有直面回答,另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只见榕树地下几个老爷爷,四个站着,有两个面对面坐着石桌凳子上,唤人的便是其中一个。
他们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走回来,走进了才看清,他们这是在下象棋。一个裹着军大衣,带着一顶军棉帽的老爷爷老奶奶说:“小朋友好久没见你过来了。”他是在跟沈舟鹤讲。
“快快过来,帮我破这个局。”
另一方年龄相仿的爷爷,调笑说:“老方,你开什么玩笑,你都破不了我这一步,你让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他会下象棋吗?”
被称为老方的方爷爷道:“你可别小看他,你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方爷爷懒得跟他争辩,抓着沈舟鹤说:“来来,帮我看一下。”
沈舟鹤向前迈了半步,看了眼现在棋局的情况。沈舟鹤随意的动了下黑方的炮。旁边几个爷爷便急了道:“小伙子,你这不行啊你这相当于把他的相送到马嘴里了。”
执红棋放的老爷爷,暗喜,有些矫揉造作的问:“你确定要走这一步?”像是给他机会,确实又希望他就这么走。
方爷爷也略感焦灼:“你要不要再想想。”
沈舟鹤不以为意,执拗道:“就这么走,不然你自己玩吧。”竟然有些许孩子起,余初少有看到他对别人这样,竟有些新鲜感。
方爷爷妥协,内心忐忑的说:“就按这么走。”
这步棋下来,红方爷爷,果然毫不客气吃了他的象,沈舟鹤毫不犹豫,兵向前一步。战局扭转,现在是红方进入僵局。
看出这点的红方爷爷不愿意了,耍起赖说:“老方,你这请外援,这局不能算,不能算。”
方爷爷气不过:“我说你老毛病又犯了吧,欺负小孩。”
红方爷爷:“这比赛,分什么老幼你我,尊重比赛,公平公正才是重要的。”
方爷爷气焰上来,一拍桌子说:“老李,你刚才可不是怎么说的,都说好了,你还赖,不不不服你也可以请外援,我还拦着你不成。”
边上看戏的爷爷们,也连忙打圆场说:“是啊,是啊,老李,你也叫个外援,何必较真呢,多年老朋友,别为这点事伤了和气。”
李爷爷一脸阴阳怪气道:“说得好听,我都差点赢了,这会儿让我上哪里请外援,这样我不是很吃亏。”
方爷爷听不下去,他叨叨说:“那就别废话,该你了。”
其他爷爷见两人,不依不饶,肯定又要吵起来,急忙打断,病急乱投医说:“你边上的有个小姑娘,让她上。”
李爷爷一脸吃惊他们的提议,然后看都不看余初一眼,阴阳怪气:“小姑娘,你得懂吧。”
余初也不顾及尊老爱幼的美德,故意学着本地的口音,有样学样的呛回去道:“托你的服,看得懂一点儿,这不就该轮到您儿走棋了吗?”
在场的人都没忍住,轻笑出声,只有这老李被驳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说:“你,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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