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安高兴的把南东迎进院儿,南东仿佛也被他的热情所感染,心里像揣了团火,而且是越烧越旺。
南东跟着唐国安进门,打量这崭新的院落。想起以前他们院子里有一颗杏树,每到杏子成熟的季节,他跟唐玥都得吃的拉肚子,爸爸挨个儿给他们喂药吃。可现在树却不在了。
“爸,咱家以前院子里的杏树是死了吗?”
“不是死了,是后来拆旧房子的时候一并让人给砍了。”
“为什么呀?我记得咱家以前的杏树长得挺好。”
“唉,听人说,院子里不适合种树,家中有木属‘困’,后来就砍了…”
南东怔了怔,想起他们家曾经经历的那些…
唐国安盯着曾经栽杏树的方向不由出了神,南东知道唐国安肯定是想起自己的母亲了。列夫托尔斯泰曾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呵,像他们这样的“不幸家庭”或许世上也少有吧,南东自嘲地想。
唐国安把南东领进屋后,忙着又是倒茶又是准备吃的。
“看看爸这屋子,是不是比咱们以前住的小平房强多了,呵呵…这几年国家富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这房子呀,都是政府给统一盖的。”
“爸,你先别忙活了,咱爷俩好好说说话,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应该早些回来看您的…”
“爸好着呢,没事的…你现在回来爸就很高兴啦,再说,还有玥玥呢不是,呵呵….我们都挺好的。”
南东看着唐国安憨厚的脸色,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玥玥…她好吗?”南东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挺好的,在A市交易中心呢,星期天没事就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呵呵…眨眼间你们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呀…”
“您一点儿也不老…”
“哈哈…怎么可能不老呢,对了南东,我听玥玥说你去了美国,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走吗?那个…孙虎强…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五年前就去了美国,孙虎强…三年前去世了,得了肝癌。我上个星期刚回来,不打算走了,以后就定居在A市了….”
“回来好,回来好呀...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走了…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唉…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爸不应该这么说…可是他对你妈妈做的那些事儿,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他的…”
“爸,咱们不要说他了。我现在回来了,您要不去市里住吧,我给您买栋房子,离得近了我跟玥玥也好照顾您。”
“不用、不用,爸爸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哪儿也不想去,这儿有这么多邻居呢,我们关系都相处的跟亲人一样,好着呢。”
“爸爸…我回来啦…”
两人正聊着,就听见外面唐玥的声音。南东怔了怔,居然是玥玥回来了,怎么这么巧。
星期五下班之后,唐玥就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第二天回家去。爸爸高兴的说“给她做最爱吃的鱼香茄子跟红烧排骨”。听着爸爸明显愉悦的声音,唐玥自责不已,自己真是太不孝了,明知爸爸一个人在家,对他的关心却是少之又少。
唐玥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回家爸爸总会说,“没事就别回来啦,省点儿路费给自己买些好吃的。”可是现在每次回家爸爸都特别高兴,好像早就盼着自己回去似得,一早就准备好自己爱吃的东西。唐玥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涩难受,爸爸越来越老了,可自己却还是没能力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唐玥本来上午就可以回来的,但是给爸爸买的衣服一直没准备好,所以上午去了趟商场,下午才坐车回家。
“哎呀,正好是玥玥回来了,哈哈….玥玥看到你肯定也很激动。”
唐国安跟南东说完就兴匆匆的出了家门,南东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小玥啊,我以为你上午就能回来呢,呵呵…不过啊,回来的正好,你肯定想不到谁来了…”
“谁来了能让我爸这么高兴呀…”
“哈哈,你见了就是知道了,快回家…”
南东听着越来越近的说话声,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唐玥被爸爸的情绪感染,好奇到不行,她想不起来会是谁来了能让爸爸这么高兴。
唐玥一进门,看见对面的南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南东看起来更加成熟也更加稳重了。
“好巧,玥玥,你也回来…”
南东感觉唐玥比以前更漂亮了,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们宿舍的室友就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玥玥的情况。几年不见玥玥好像又多了一种成熟妩媚的气质。
“是挺巧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玥震惊过后也就无所谓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也不再耿耿于怀。尤其现在爸爸这么高兴,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关系要好的兄妹。
“我上个星期回来的。”
“哦,那这次回来还走吗?”唐玥一边跟南东聊天一边把自己买的东西整理出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不走了,这回再也不走了。”
在南东听来,唐玥的这句问话却是别有深意,感觉唐玥有些埋怨他去了美国这么多年。
“哦…”
唐玥抬起头瞅了南东一眼,感觉他这个回答为什么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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