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航的眼睛血红,他起身就想要去找许姨娘,阿元却过来对他说父亲找他,他只好先慢慢地平复下情绪,去了父亲的书房。
他一进到郡王的书房就愤怒说:“父亲,我要把这个许姨娘处置了。都是她,要不阿茹不会走,都是这个女人逼走了阿茹。”
凌郡王看着儿子发红的眼睛说:“航儿,你先别冲动。许姨娘这个人有淑妃给她做后台,况且她还生了安哥,算是个有子嗣的贵妾。我们要动她就要有充分的理由。”
“可是我要不处置她,我对不起阿茹,我一定要先处置了这个女人,再去找阿茹。要不就是找到了阿茹,我也没法向阿茹交代。她也不会回来。”凌远航痛苦地说。
凌郡王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阿航,你想想,阿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岂是一个小小的许姨娘就能赶走的?”
凌远航梗着脖子问:“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阿茹她不会走的,况且我们中间还有女儿。”
凌郡王说:阿航,我们来分析一下,你说凭阿茹的聪明要对付一个许姨娘,我觉得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她为什么不去和许姨娘去争去抢,而是任由许姨娘在她的面前嚣张。只有在那次涉及到桃红被抓时她才急了。”
凌远航有些迷惘:“是啊,阿茹为什么任由许姨娘这样对她?”
凌郡王感慨地说:“阿茹是个好女子啊,她不屑于用后宅的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在后宅里争宠。她的心本身就很正,也很善良的。就看她对许姨娘和安哥从来都没有苛扣过什么,就可以看出她确实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孩子。另外还有一点,我觉得她出走是因为她的忍受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她再不走的话,她很可能忍不住会起来反击,她不可能坐以待毙。许姨娘的倚仗是儿子,是老太太。阿茹不可能把许姨娘撵出府,只能在下面做些手段惩治许姨娘。而这样的方法一次两次还行,可是时间久了呢,又会出现什么事情呢?你难道不会想她是一个有心计又恶毒的人吗”
凌远航着急地表白:“我不会啊,我会理解她的。”
凌郡王温和地说:“这正是茹儿她聪明的地方,也是她让人心疼的地方,你难道没有仔细看她给你写的信吗?她走了一个月后,给我和琳琅也来了一封信。信里说了她的想法,她也知道你在找她,她甚至看到过你在找她,可她就是躲着你,她忍受不了这种妻妾同侍一夫的婚姻,就是没有许姨娘,而是换了一个非常听话的又没有子嗣的妾室,她也不会留下来。她信奉的是一夫一妻一双人的纯净生活,她希望情感是一对一的回报。所以远航你这回知道她为什么走了吧?”
凌远航喃喃:“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对一的回报。”
然后他睁大眼睛气愤地说:“我和她成亲时我就打定了主意不纳妾。可是谁知道淑妃会出了这样的损主意。”
凌郡王冷笑:“淑妃和安王以为许姨娘有了我们凌家的子嗣,我们就会上他们那条船。他们那是做梦,太小看我们郡王府了。别说是安王妃的妹妹,就是换成安王的亲妹妹又能如何。我们只忠于皇上。”
停了一下他又说:“航儿,处置许姨娘不着急,反正阿茹也不在,先让她蹦跶一阵子吧。我今天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 你一边去找亚茹,一边去查查驿站的兵器物资损耗。这一段时间,有人反映,运往边疆的兵刃损耗严重,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哪来的这么多的损耗。这些兵刃是真损耗了,还是去了哪里? 这个事情皇上说要密查。”凌郡王严肃地说。
凌远航心里一个激灵:“父亲,难道皇上怀疑安王他们在外边养有私兵?”
“你想想,远航,皇上本来就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自已都建立了一支黑虎军,他这么一联想,怎么能不怀疑。另外我们在翠仙楼的人也探听到了这一消息,证实他们确实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次你带上凌一他们几个,再找几个你信任的人。另外太子那里有信鸽,以后也可以方便联系。”凌郡王道。
凌远航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于大夫,他是被凌郡王叫来的,让他再给儿子看看。
凌远航嘴里嘟嚷:“我都没有事情了,您还不放心。”
于大夫看着凌远航叹了口气,他说:“世子爷,您看您现在瘦成什么样了,脸色也不好看。我还是先给你号号脉吧。先保重自已的身体,才能去做自已想要去做的事情。”
凌远航不再吱声,任由于大夫给自已号脉。
于大夫号完脉说:“大事倒是没有,但是有些肝郁。您呢,这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又记挂着三小姐。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已的身体不当回事。”这于大夫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又对着凌远航唠叨许多话才罢休。
凌远航看着于大夫,突然脑袋念头一闪,他问:“于大伯,您说,如果一个人中了**昏迷不醒,他在昏迷中还能有意识做一些其它的事情吗?”
于大夫笑了:“世子爷,都被迷晕了,还能再做什么,自然是什么也做不了啊。”
突然他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世子爷,您莫不是怀疑许姨娘她.....?”
凌远航脸色发青,他说:“我确定我那天中的确实是**而不是**。”
于大夫沉吟着说:“**只能让人兴奋,却不能让人昏迷。不过也有一种***,这种药的药效起来的时候,你会把眼前的人认作是你心中的那个人,等药效过了你会完全忘记自已做了什么。不过这种药,据我所知,这种药西域有,我们这里没有。”
凌远航心里一沉,他急急问:“那这种药,它在点燃时的烟雾是什么颜色?”
于大夫说:“是黄色的,气味有些刺鼻。”
凌远航松了一口气说:“当时我明明看到窗子那边吹进来的是青烟,而且有淡淡的草药清香。
“ 那这个药应该是川棘子,是蒙汗药的一种。”于大夫肯定地说。
凌远航脸上苍白地说:“那就是说,我当时什么也没有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天哪,我被人安了这么长时间的绿帽子。”
做为大夫,于大夫这种事情可是不稀奇,他对凌远航说:“你要是在许姨娘进府后没碰过许姨娘,那这个孩子真就不是你的。”
凌远凌的牙咬得咯咯响:“难怪她要早产,原来她早就与别人珠胎暗结。这个人一定是安王。这个孩子一定是安王的。”
“哈哈哈哈”,凌远航突然大笑,他抓住于大夫的手说:“这回我可以对茹儿有交待了,我没有对不起茹儿,我要快点找到茹儿,把茹儿接回来。谢谢您,于大伯。”
于大夫一边使劲拉回被他抓疼的手,一边也为他高兴:“是呢,世子爷,这回三姑娘肯定会跟您回来的。”
凌远航飞快地跑进书房,他兴奋地对父亲说:“父亲,我没有对不起茹儿,安哥不是我的儿子。”
凌郡王让他给喊糊涂了:“阿航,你好好说,什么安哥不是你的儿子,你莫不是糊涂了,安哥怎么会不是你的儿子?”
凌远航笑着给他解释了于大夫说得话。凌郡王也笑了:“远航,这真是个特别好的消息,父亲也为你高兴,这回你只要能找到茹儿,你把一切给她解释清楚,她就会回来了。不过,你还是先放过她吧,以后也许还能用得上。”
凌远航点点头又说:“我要去见岳父,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这一段时间肯定怨我。我要去告诉他我没有对不起阿茹。”
郡王也笑着对他说:“去吧,你岳父寻找茹儿也刚回来没有多长时间。没找到茹儿,他见了我都是爱搭不理的。你赶快去告诉他这件事,叫他还是去恨安王和淑王妃两个人吧。不过可不要嚷得尽人皆知。”
当凌远航把这件事情告诉关侯爷后,关侯爷真是又怒又喜;喜的是女婿和女儿之间的事是一场虚惊误会,怒的是安王和淑妃太过无耻卑鄙,竟然用这样下流的手段。他们自以为他们做的万无一失,可是仍然免不了百密一疏。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啊。安王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这回反过来,别人就只看他怎么演下去了。
他和凌远航一样,找了许多的地方,最后还是徒劳而返。女儿是个聪慧的人,她要想躲着所有的人,别人还真就找不到她。没有办法,他只有留下关龙和关虎继续寻找,他自已先回来。
女儿失踪这事他都没敢和温姨娘说,温姨娘要是知道亚茹找不到了,估计会承受不住的。他也不敢跟老侯爷和老太太说,这两个老人都很疼爱女儿,怕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再病倒,那女儿的罪过就大了。
安侯爷只有每天自已默默地承受找不到女儿的痛苦。同时他的心里也在埋怨郡王父子。嫌弃他们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可是他又抓不住人家的理。况且他一想到凌远航吐血的那个场景,他也不忍心再责备这个孩子。但他在上朝时碰到郡王爷却也真像郡王说得那样,他给郡王的全是冷脸,每次郡王面对着他的冷脸也只能苦笑。
这回虽然没有找回女儿,但这个消息却还是让他兴奋。其实原来他都担心,即使找到了女儿,他怕女儿也会不回来。可是现在这方面他不用担心了。只要找到女儿,女儿知道真相就一定能够回来。
于是关侯爷和凌远航两人一直阴霾重重的心里都射进了一丝久违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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