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长老明白,不过,这还是得看你是不是命中人,否则,谁也改不了结局,你二人,先随我去见一见三位大长老吧。”二长老很具几分威严道。
嫡家,比起村落来说,自然要辉煌太多了,这里的建筑,和西方的哥特式建筑非常像,这么一眼,使得礼苏脑子一闪。
“二长老,礼苏能问下,这轩辕族的房子,都是谁设计的吗?”
“八百年前,天机子前辈设计的,就一直延承下来了。”二长老回答。
礼苏总觉得,这位天机子前辈应该和二十一世纪有关,或者是西方的古代有关,否则在这冷兵器的时代,怎么可能会建设出这样的房子。
跟着二长老直接来到了最中间的殿宇,而在大典外的高台处,也立着一副高大的女子雕像,她面色宁静温柔,五官不是绝色的美,但却透着独特的韵味,气质如水一般,哪怕只是一雕像,都透着一股神圣的感觉。
礼苏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微妙,而且在对视的一瞬间,礼苏甚至也能感觉到对方在看着她。
垂下眼帘,她打算走开,却发现君越也在看着那雕像。
“阿越?”礼苏喊一声,看着君越眼底的神色,心中莫名的发紧。
或许是因为她不愿他那般温柔的看着其她女子,哪怕是雕像也不行。
“姑娘,公子,随我进来吧。”一年轻男子叫他们进去。
朝着内殿而去,越过两道门槛,停在了一卧室之外,礼苏听着里面传来的咳嗽声,眉头一拧,那是即将寿终正寝的前兆。
“丫头,进来吧。”二长老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他正站在床边。
礼苏看了眼君越,君越有些思绪飘忽,伸手抱了下:“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就叫我。”
礼苏点点头,朝着里面走去,眼神顿时变得坚毅起来,离开了君越,她永远是坚不可摧的。
她对着二长老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了床上,之间上面躺着一面色灰白消瘦的老者,那模样好似被内底已经被消耗殆尽,如今只不过是强撑而已。
“你是蓝昌家的孩子?”礼苏看过去时,老者也看着她,声音很轻,却听不出虚弱之感,让人不自觉的生畏。
“礼苏见过大长老。”蓝昌,应该就是她外祖父的名字了,礼苏乖巧问候。
“嗯,好孩子。”大长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小二,把东西拿出来吧。”
二长老满头白发,被叫小二也是没有不好意思,他转身从暗格内取了一样东西,随后走在礼苏的面前。
“滴一滴血在这里面吧。”二长老手里拿着一股黑的发亮的小圆盒,四角有几笔不易发现的符文一样的图案,到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
礼苏没有疑问的滴了一滴进去,那血瞬间融入圆盒之中,二长老拿走,手在墙上按了下什么,床对面的那扇挂着扇子和墨宝的墙就从两边打开,显出的东西都有些意外。
之间那里面,竟是好似没有边际的大海一般,只是这海的颜色,却是无边的绿色,而在中间,是一条石头连接的路,看不清有多少块,虽然是漂浮在海面上,却是斯文不动的模样。
二长老将刚刚装有她的血的盒子放在了第一块石头凹陷的地方,放下去正好合适。
忽然,那石头好似连接了脉络一般,第一块开始闪烁着血色的光芒,随后一块接着一块朝着前面延伸而去。
不到片刻,那条石头路都变得通红,好似一条血路一般,让人心惊,却又感觉到心中澎湃震撼。
“礼丫头,为了确定你圣女的身份,你必须得走过这一条路,我们才能确定能不能完成你心中所愿。”二长老开口介绍。
“这条路为曼珠沙华路,只有真正的圣女,才能够从这里走过去,若你走不过去,这两边,则是无妄冥河,你要是掉落其中,就再也起不来了,你可得想清楚。”
再也回不来了?礼苏看着那幽幽的无妄冥河,还没来得及出声,手却被拉住:“不许去。”
是君越。
他听到了里面的话,便一刻不犹豫的进来阻止。
“苏儿,算了吧。”他看着她,声音哽咽了几番,才轻轻开口。
她的安危,永远是他的底线,就算他再怎么喜欢孩子,也比不上礼苏重要。
“阿越,母后和外祖父不都是说,我是轩辕族的圣女吗,所以这一去,是百分百的安全,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你放心。”礼苏轻声哄着。
“礼丫头,你确实是我族的圣女,不过,这条曼珠沙华路,不是每一个圣女都能通过的,只有药神认可的传承者,才能通过。”后面的二长老补充,直接给二人泼了一盆冷水。
君越拉着礼苏的手顿时紧促:“苏儿,你听到了没有?你很可能回不来,答应我,别去了,之后你要如何就如何,我都听你的,好不好?难道你舍得离开我吗?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孩子离开我吗?”
他一遍遍的恳求妥协着的希望她能乖乖的和他回去。
“阿越,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孩子,你相信我一次,我一定好好的回来,可以吗?”她还是想努力一把,她都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声了,怎么舍得。,
引领着君越的手覆盖在她的肚子上:“阿越,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相信,她一定会生的很可爱的,眼睛像我,鼻子像你,我们拉着他的手,陪他一起长大,他是我们最亲密的牵绊,那样,一定会很幸福,对吗?”
君越手颤抖了下,盯着她的肚子,许久,才点头:“好,若是你失信了,那我,就会来找你。”
他做了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礼苏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随后转身,朝着曼珠沙华路而去,后面的君越,紧紧的握着拳头,双目通红。
后面的两位长老看了一眼,都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礼苏看着面前的路,抬起右脚,踩了上去。
那一瞬间,她的一条腿就凝结出冰霜,彻骨的寒冷席卷了她的全身,使得她一时僵硬。
“曼珠沙华路,也为人生苦短路,只要尝遍了人生百苦百难,才有涅槃成功的时候。”二长老在身边道:“你每走一步,都会承受无比的痛苦,如今你怀有身孕,更是难以承受,若是你要放弃,可以现在下来。”
人生苦短路吗?她礼苏孤独生活了几十年,来到了这个世界,有什么没有尝过?
嘴角一勾,她便毫不犹豫的将另外一只脚放了上去。
顿时,她的两条腿都冻成了冰柱子,还有不断往上延伸的趋势。
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保持知觉,而浑身的灵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肚子上,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紧紧的咬住牙齿,她抬起脚,朝着下一块石头而去,脚放上去一瞬间,冰水瞬间化开,红色的火焰窜起,若是没有身上的冰,礼苏的衣服应该都烧了起来,但头发确实被烤焦了一部分,脸也有裂开的痕迹。
她身体再上面站稳,依旧紧紧的咬着牙齿,面色没有多余的变化,正要朝着下一步而去的时候,她的手却是一紧,身边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和她一样,被烈火烧烤着。
“你。”礼苏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君越。
后面是二长老惊愕的喊声。
“我怎么能看着苏儿一个人吃苦呢。”他温柔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随后拉着她的手,朝着下一步而去。
这一次,他们感觉到漫天的风沙席卷,试图想要将他们卷入无妄冥河之内。
下一步,他们好似落入无底深海,周围的氧气全无,整个人被高压压住,呼吸困难。
再一步,好似有无数的鞭子落在他们的背上抽打着,一道道血痕瞬间遍布,深可见骨。
再一步,是万钉穿身,使得他们的身体如同马蜂窝一般,难以入目。
一步又一部,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血衣,但他们所有的力量,都全拿来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承担着所有的痛苦,他们几次跪倒在地,但却一次次相互搀扶,朝着前面而去。
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而是注视着对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总算到了最后一步,而这一步,却是什么痛苦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副景象。
礼苏眼前的,是她曾在千层塔里看到的幻象,君越和岳韵华成亲的那一幕,曾经的她,满心的恨和怨,此刻再看,她的眼底,依旧是一片血红。
她看着君越和岳韵华相依笑着,随后拜着堂进入了婚房,然后相拥吻在了一起。
那时的礼苏恨不得用刀将这二人给剁成肉酱,而现在,她忽然用力的握住手里宽阔温暖的手,露出了淡笑。
睁开眼睛,面前的幻象已经消失,她看向君越,君越也睁开了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一笑,看到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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