楉冰一觉睡醒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夏知秋三人早就坐在一旁的亭子里喝茶下棋,观赏楉冰的睡相了。
“你的睡相是真的好,丫头给你提了三次毯子,还是一不留神就给踢下去,”夏知秋正和江穆棱下着棋,被逼得节节败退,眼神都来不及给楉冰一个,只有那张损嘴不会歇着,嫌弃的话不会落下,“要是受了凉发了热,我们这酒就喝不成了。”
“闭嘴吧你,还有工夫说我呢!”楉冰一个翻身起来下了竹椅,把毛毯团好扔在上面,揉揉眼走到亭子里看两人下棋,“呦,和穆棱下棋你还执白子?谁给你的勇气?连我和他下都要抢黑子认怂。”
夏知秋这边被楉冰嘲讽,另一边又被江穆棱在棋盘上杀得片甲不留,遭受两面夹击,顿时觉得没意思了,“不下了不下了!下棋有什么意思,咱喝酒去!”
“小秋秋,先说好,是你赢不了才觉得没意思吧?”楉冰帮忙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一边收一边感叹夏知秋的棋力也太烂了,她虽然也没赢过几盘,但可没夏知秋那么惨。
江穆棱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收着棋子,但特别憋屈地缩在棋盘的角落里收,似乎生怕碰到楉冰的手。
瑾也站在亭子外边,叠着楉冰睡过的毛毯,望着亭子里面若有所思。
“去哪儿喝酒?肯定不能在这儿!去穆棱的院子吗?!”夏知秋揣着纳虚袋一脸兴奋,里面可是他花重金买来的好几坛梨花白,没蓬莱这边的酒烈,但胜在醇厚,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而且他们喝酒也不是为了把人灌醉,难得江穆棱愿意跟他们去喝酒,当然要多聊聊啦!
“我那……不方便,”江穆棱眼神闪啦一下,“我让人帮忙找了蓬莱的私院,不会有人来打扰。”
夏知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哦,那走啊!”
四个人还是从院子的后门出去的,走在一条人很少的小路上,绕了好几圈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座别致的小院,比起外面那些雅致大气的住所,这里更像是寻常富裕人家住的地方,在这个隔离人世的蓬莱,有了一丝烟火气息。
夏知秋刚把酒和小菜拿出来,楉冰就凑过去嗅,发现竟然是不烈的梨花白,有些失望地把身子收了回去。
连夏知秋的酒量都能喝一两坛梨花白,怎么可能把江穆棱灌倒,她还想看江穆棱喝醉后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停地往嘴里夹西红柿炒鸡蛋,楉冰觉得灌醉江穆棱的计划只能无限往后延长了。
……
紫荆树下,四人围着一个小石桌坐了一圈,桌上小菜三四碟,醇酒五六坛,筷子动了七七八八,还想要添些酒食。
“来,小弟敬三位哥哥姐姐一杯。”楉冰已经喝了两坛多,虽然不醉,但酒还是有些刺激作用,即使清醒着,心里还是渐渐兴奋起来,当即就敬了在场的大哥大姐一杯,咕噜咕噜就下肚了。
语笑阑珊间,江穆棱也不动声色地喝了一杯,被瑾看得清清楚楚。
瑾可算是看明白了,江穆棱来这喝酒就是为了楉冰,夏知秋劝了多少句他都只吃菜,只有楉冰敬酒的时候才一杯饮尽。
总共,才喝了三杯而已。
是啊,也难怪。瑾的眼神有些迷离,江穆棱的心思不是很明显吗?为什么从前就没有看清过。
能在楉冰睡梦中偷亲的,还能有什么心思?
瑾还想感叹几句,就觉得搁在桌上的手肘一震,左边和正前方的身影同时倒下,倒在桌上的声音合二为一,发出一阵闷响,桌上的碗筷都随之清脆地一震。
瑾左边这位,楉冰,三坛梨花白,一杯不多,一杯不少。
瑾正前方这位,江穆棱,饮尽三杯。
两人的酒量天差地别,醉倒的架势却一摸一样,让另外两人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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