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人倒下,寂静的空气中只余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息间。
被钉在铁树上的刀疤眼仿佛忘记了疼痛,眼瞳中满是恐惧。
被全身捆绑,不能动弹,脸上还沾染着从那领头刀疤男身上溅射出来的血渍的唐月张大了嘴巴,虽无声,但她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魔鬼!
魔鬼!
这,哪里是灵云学院盛名久远的废物!
这样杀伐果断的手腕和性格,整个灵云学院哪里还能挑出第二个人比得上白善?
只见透过繁茂的树叶,橘黄色的霞光有些斑驳的洒在白善柔顺的发丝上和脸庞上,使她的整个面部看上去柔和的毫无杀伤力,连五官都要比往常更加突出。
十四岁的少女身穿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衫,一双刚刚杀完人的手却干净的不染一点尘埃,全身上下也找不出一丝狼狈、凌乱之处。
在她脚下躺着满地的尸体,白善站在其中,一副轻松姿态,眉眼带着淡淡的闲散,与地上的一片光景格格不入。
秦琅看了,全然忘记自己的处境,瞳仁中只倒影着少女的身影和清晰的五官,脑海中放映着刚刚白善杀人时的每一帧画面。
他想起第一次这个面色蜡黄的少女在广场上拉住自己衣袖,小脸毫无半分羞涩,睁大了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语气坚定的说:“染染,我喜欢你。”
“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染染!
琅琅?
他明明叫秦琅,可笑这傻子连字都读不来,舌头都捋不直,还妄想和自己在一起?
而现在眼前的少女,别说读字,就连杀人的动作都如此矫健利落,抖都不抖一星半点。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现在眼前这个白善,对他是否还有喜欢之意?
否则她怎么会同意让自己带人入队。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然出头,得罪雪岭宗的人?
一时间秦琅的情绪相当复杂,又隐隐觉得白善这张脸有一种熟悉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绝不是在学院中。
至于站在身后的韩沐白,紧紧盯着白善的身影。
许久,袖子底下的手掌缓缓收拢,嘴唇微抿,心中暗暗坚定发誓道:今天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勤加修炼,不能再给女神拖后腿。
只有变得强大,才有站在女神身边,保护女神的资格。
不得不说,这次北溟山脉之行,彻底刷新韩沐白的观念。
一旦离开了皇城,离开天牧国,没有家族那些长辈、护师和兄长的庇护,他也就没了能够肆意妄为的资本。
接取任务的初衷是想帮助白善,能有更大把握机率留在学院。
但这一路过来,反而都是白善亲力亲为,一直盘算出力最终完成的任务。
这让一向不把任何人和事物放在眼里的韩沐白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白善抬脚走了几步,弯腰从地上捡起最开始刀疤男拿来射自己的弓箭。
握住大弓,将四支钢箭同时搭在弦上,对准那领头的刀疤眼,唇角勾勒出邪肆张狂的弧度,开口道:“现在我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只要你能在我箭下走出这条路,我就绕你一命。”
白善把最开始刀疤眼对自己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一……”
刀疤眼浑身颤抖,眼神弥漫着恐惧:“你不能杀我,我舅舅可是雪岭宗的外门长老。你要是杀了我,我舅舅绝对不会放过你。”
“二……”
白善气息平稳,面无波澜,丝毫不为刀疤眼的‘威胁’所动,手肘微收,将弓弦拉的更开了一些。
刀疤眼彻底慌了,命物被废,要是还完好,恐怕早就吓的尿出来了,此刻也不顾形象脸面,哭着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错了,求女侠绕我一条狗命吧。”
“三。”
白善利落的从口中吐出最后一个数字,冰冷无情道:“你没机会了,去跟地府阎王求饶吧。”
松手,放箭。
咻~
四箭齐发,毫无偏差的射穿了刀疤眼的四肢,彻底断了他的手脚筋,成为一个废人。
“像你这样的渣宰,更适合葬在异兽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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