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浮萍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玄鸟皱眉道：“那这件事情，可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了。”
    “是啊。看来我们得去公主府会会这位庄萱公主了。”浮萍面不改色地说道。
    “可是姐姐，我们不过是几个江湖术士，这天子脚下，怎么才能见到这位公主呢？”小娃疑惑地问。
    浮萍继续啃着瓜，叹道：“难得九月还有这么好吃的瓜，小娃，明日再多买些回来。不趁着这个时节吃吃可能就再也吃不到了。”
    小娃知道浮萍定有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再问了。和玄鸟玩着从街市上买回来的新鲜玩意儿，也就不管浮萍在倒腾啥了。
    入夜，汴京下起了绵绵小雨。似乎要入秋了，雨点落在身上凉飕飕的。浮萍转头看向小娃和已经化作人形的玄鸟，笑道：“这可是你们第一次见皇族，可紧张？”
    “不紧张。皇族算什么，我可是凤族。我凤族这么多年经久不衰，浴火重生，长生不灭。这皇族代代更替，有什么稀奇的。“玄鸟笑了笑，语气倒是平常。
    小娃笑着对浮萍道：“玄鸟说了等一会儿就会帮我隐身的，所以小娃只是一旁看戏本子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三人步行至西华门，这已经到了皇城边上。浮萍找了个四下没人的地方，三人隐了身，躲过了城门前的守卫。
    小娃好奇地问道：“姐姐，若是我们私闯皇城被发现会怎么样呀？”
    浮萍想了想道：“私闯皇城？大概抓住了要被杀头吧。”
    小娃吓得瑟缩着说道：“杀头？我们也没干什么呀。要不这公主府还是你们去吧，我一个小娃娃，这种事情，还是少看些为好了……”
    “哎，小娃真是胆小，看个话本子也要害怕。”浮萍敲着小娃的脑袋，笑着说道。
    三人从西华门进去，又穿过一道右承天门。
    虽然此处离天子的寝宫尚远，但近处排列整齐的青石板转，远处白玉桥，抬眼可见的琉璃瓦似乎已经显示出此处主人的不凡。四周宫殿样式的建筑已经逐渐地多了起来，时不时有些宫人会从他们之间穿过，小娃总是吓得避让。
    “小娃，隐身这么多次了还没习惯？放心吧，他们撞不到你的。”浮萍偷笑到。
    玄鸟往着西北方向天子的寝殿望去，一边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雨珠一边对浮萍道：“如今官家倒也是心大，身边居然只有一个术士保护着。”
    “一个又如何？那秦始皇当年请了十二个术士，不也是没有抵得过天命吗？”浮萍叹道，也往西北方向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笑，又道，“不过这个术士的灵力很强，怕是你我遇上了也得纠缠好一会儿才能脱身。走吧，我打听到庄萱公主在睿思殿，若是去迟了，怕是要吵着佳人睡觉了。”
    “可是主人，我有个问题十分不解。按理说嫁了人的公主都该住宫外才是。为何这位庄萱公主依然住皇宫呢？”玄鸟不解地问道。
    “她可是当今官家唯一的女儿，当然是怕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她的丈夫前几年不是去世了吗，许是忧心她悲伤过度吧。不过，短短三年就新人换旧人。这公主应该也不是什么长情之辈。”浮萍叹气道。
    “人类的生命只有几十载，也许三年对他们来说，已经很长了吧。”玄鸟看着这烟雨朦胧中的皇城，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不安的感觉。
    但他说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他看着走在前面的浮萍，心里的起伏瞬间又平息下去很多。
    他一直说自己要保护主人，可是每当真正出事的时候，都是主人在保护他。
    他遇见浮萍是时候，正值凤族动乱，自己的几位叔伯争夺着凤族的权柄。他本是有资格继承走上那个无数凤族向往的位置的。
    可是，他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深知他的父亲在那个位置上过的有多痛苦。他是个自私的人，扛不起凤族的未来，所以他选择了逃离。
    逃离那皇位，逃离自己生活了千年的地方，逃离所有束缚着他的痛苦。
    后来，他一直跟着浮萍，在昆仑山修炼。玄鸟也曾后悔，若不是当初自己不想当凤帝，几位叔叔也不会因为那个位置争破了头。
    凤族也就不会陷入那场动乱之中。
    他们凤族一直十分平和，因为凤族的寿命很长，长到觉得换风帝似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因此只要当上了凤帝，不做什么违背天道的事，基本上不会有大的战争或者危机。
    可是这人间的君王，从登上那个位置开始，就得时时刻刻忧心着会不会有人将自己从那位置上拉拽下来。
    这人间的君王活的一定更痛苦吧。这又是何苦呢。
    “玄鸟，你在想什么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浮萍已经放慢了脚步，和他并排着问道。。
    玄鸟摇摇头，没有去回答浮萍的问题。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当初还好遇见了主人。
    他放弃帝位之后，几个叔叔为了争夺帝位混战，将凤族中的几个大的家族全都牵扯进来。玄鸟以为他只要不参与就好了，可是被欲念控制的叔伯们，怎么可能会放弃将这个唯一合法的继承人斩草除根。
    他被人推入冥渊，是主人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他带回昆仑山。
    思绪还未完，只听小娃稚声稚气地说道：“姐姐，到睿思门了。”
    “走吧，进去吧。”浮萍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
    玄鸟看着这座不算小的寝殿，和其间隐隐的死气，也不免有些诧异。
    庄萱公主的寝殿中怎么会有这种死气缠绕着，这是天子脚下，那位法术高强的术士早就应该看出来才是。
    怎么会放任这种死气在这位受宠的公主寝殿周围呢？
    “真是奇怪，这里死亡的气息这么重，倒是可能推翻了我之前的预想，哎，不管了，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吧。”浮萍皱眉道。
    小娃十分地不解，问道：“你们说的这里的黑气，是和王家的黑气一样的吗？”
    浮萍没答话，仔细地看了看这座寝殿，后说道：“不，完全不一样。这里的死气，是真正死了很久的死亡之气。王家的那种黑气，是人冤死以后，产生的怨气。这完全就是两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