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卓延蓓灵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她是要他带出去交给卓继南呢还是要把他丢在这里?如果去找卓继南,卓继南肯定会问她她怎么会出现在哪里?到时候无论她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估计都是难逃一死,可是,如果不去找卓继南,自己又没有能力救卓延,该怎么办呢?
蓓灵伸手去替他把脉,脉息混乱成一团,温度更是灼烧着每一寸肌肤,这么下去不死也要烧成白痴吧?如果烧成白痴了倒有点可惜,毕竟这么好看的皮囊还真是难得一见的。
略想一下,蓓灵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卓延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儿泡冰澡,他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呢?所以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虽然蓓灵还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寒潭池水就是一种可以克制他身体毒素的慢性解药,虽然过程有点痛苦,可是不忍受这个痛苦的话,等待他的下场可能就是毒发身亡,思及其,蓓灵还是先决定将卓延扔回水里试试看,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再说了,如果这寒潭池水真的是他的解药,她这盲目的把他拉上来不就成了谋杀了?
将卓延拖下水后,蓓灵发现他身上的温度虽然还是反反复复变化无常,可是脉象却是稳定的,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蓓灵想不通卓延为什么会搞这一出,但是却已经可以确定卓延却是是中了和自己相似的毒,只是他为什么会中呢?再说了这种药物本来就是出自他们家,难道他们就没办法根治吗?要靠这种这么痛苦而没多大用处的疗法。
蓓灵蹲在岸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吧怕卓延一个不小心滑倒跌入池底溺水而死,不走的话,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继续待下去怕是没能等到卓延醒来她就已经冻死在这儿了。怎么办怎么办,走还是不走?蓓灵一会儿跺跺脚一会儿搓搓手,一下也不敢停,要是停下来,相信不出一秒她就可以变成一尊冰雕杵在这儿了。
也不知道蓓灵究竟纠结了多久,反正到最后她是没有走的,百无聊赖的蹲在池边对着手心呵着热气,终于看到潭水有了更大弧度的涟漪,蝶翼轻颤,露出一双略带迷茫雾气的黑眸,没了平时的深邃与戾气,这会看着倒是无害清纯得很。虽然蓓灵不知道清纯这个词用在一个翩跹少年的身上合不合适,歪了歪脑袋,看着他“终于醒了,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显然卓延还没从迷茫从缓过神来,整个人都蒙上了一种呆呆的迟钝感,和平时那个杀气冲天的狠狞少年一点也不一样,不过这样的瞬间只至于瞬间,眸色一沉,声音一冷“你怎么在这?”
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横,蓓灵很不争气的缩了缩脖子,气场果然是个利器啊,只不过...蓓灵忍不住啧啧叹息,这家伙还是呆呆的模样比较讨喜啊,这样眼里藏刀的模样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呢?”蓓灵不甚在意的把问题抛回给他,虽然她已经知道他回答的答案不会有任何价值。
“这是我家的地盘,我在这里还有什么为什么吗?”
目光凌厉啊目光凌厉,理所当然啊理所当然,啧啧,你是有理,可是本姑娘有你把柄啊,你还能将我怎么着了不成?
“你中毒了啊。”蓓灵怕卓延下一句又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决定先发制人的好。
卓延却只是冷冷盯着她,久久不言语,倒是蓓灵没撑住心里先开始发毛了,尴尬的干咳两声,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的,别在意别在意。对了,你中毒的特征和我身上的很像啊,难道你中的是和我不同期的烈焰之炎?不应该啊...”蓓灵边说着还不忘表情配合的摆出惟妙惟肖的疑惑脸“烈焰之炎不是你们家的独门招牌吗?怎么自己人倒不小心中招了?就算中招了,卓继南那狠辣还没办法解不成?还是说...”
“住口。”卓延冷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蓓灵的话。
蓓灵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脸,从她开始说那些话的时候,卓延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像吃了苍蝇屎一样的怪异,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能左右卓延情绪的事情那叫一个罕见啊,如今她还只是随口说了两句他就开始恼羞成怒了,看来这其中必有精彩的内幕啊。瞧瞧,这多好的一个机会,没能探听点消息再走蓓灵可不甘心。
“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啊,我可是救过你一命的,注意点你的语气,眼前的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卓延一个凌厉的目光横扫过来,蓓灵缩了缩脖子,却依旧硬气的说下去“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自己猜,反正我也知道了个大概,只要我回去开动脑瓜一查,没什么能不知道的。”
卓延笑了,冷笑“你觉得,没有我的允许你还能从这里走出去?”
确实,是她擅闯在先,卓延可以有一百个理由置她于死地,但是蓓灵却莫名的觉得他不会这么做,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吓唬她,所以胆子就大了起来,朝他狠狠一瞪眼,转身,撒腿就跑。
跑出很长一段距离卓延也没有追过来,蓓灵这才放心,只是有一点是蓓灵疏忽的了,既然是他卓家想要封锁的消息她一个小喽啰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查出来?虽然查不到吧,但是蓓灵却更加的确定卓延中的毒就是烈焰之炎,至少她后来好几次潜伏跟踪都窥视到了卓延毒发时的模样,可奇怪的是卓继南的态度,他好像是知道卓延中毒的事的,至少从蓓灵偷听到的对话里就可以知道了个大概。
卓继南不但知道卓延身上的毒,还表现得很关心的模样,三天两头的还带着一群白大褂过来慰问,而卓延,却也没有拒绝,对卓继南那是一个言听计从的乖儿子模样啊,当然这些都不是蓓灵好奇的重点,她想知道的是,那些白大褂和卓延在密室里面这么长时间到底都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一天到晚鬼鬼祟祟裹得严严实实的。
偷窥了一段时日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蓓灵已经弄清楚了白大褂每次都会出现的时间,那就是每个月的月中。
一月之望,蓓灵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打晕了一群白大褂中掉车尾的一个,麻溜的换上别人的衣服,一点也不心虚的就跟着混了进去。
却从未想过,卓延和这群白大褂相处的时候竟然是以一个实验品的身份存在,她亲眼看见那些白大褂是怎样麻木的将一支支血红的液体注射他的身体中,卓延的表情是痛苦的,可是他却不肯发出一声痛苦声,而那一支支红色的液体,不是烈焰之炎又是什么?
如果说那些白大褂源源不断的给卓延注射烈焰之炎依旧够让蓓灵吃惊,那么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已经是无法用吃惊来形容的了。
只见那些白大褂又从卓延的身上抽取出了八百CC左右的血液,按照炼制药品的步骤开始了提纯工艺,这样熟悉的操作,蓓灵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她在基地待的这些年,出了要训练要出任务还要学着提炼药品,不是普通的药品,是专门用来出口的毒物药品,主要是因为卓家做的本来就是这方面的生意,所以要他们这群傀儡做这些也没什么可吃惊的,吃惊的是,他们居然还用人体来培养新型毒剂,而,卓延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为什么?
蓓灵想不通,卓延不是卓继南的亲生儿子吗?他怎么会可以做到为了利益不惜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注射毒蛊,培养毒血?
卓继南的手下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他想要找个人来种毒蛊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为什么又非挑自己的儿子不可?如果说他是因为仁慈不舍得让卓家以外的人来承受卓家基业所需要的步骤,蓓灵是不相信的,毕竟他的狠辣,整个欧洲有目共睹。
那如果说他是因爱生恨有没有可能?毕竟是卓延的母亲出轨在先,卓继南一向迁怒于卓延兄妹俩,这些事实蓓灵也是见识过的,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他卓继南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一直以为,卓继南能为了掌控她而在她身上注射毒剂已经是够狠狞残忍的手段了,却不想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比对自己还要残忍上百倍千倍,她只是被注射了烈焰之炎,而卓延却是烈焰之炎的根源,他身上流淌的血液就是炼制烈焰之炎的必备药引。
将活生生的毒蛊注入一个人的血液中,该是怎样可怕的痛苦?光是想着蓓灵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真正在承受这一切的那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如果说毒蛊让他体验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那卓继南这样一份变态的父爱又在他的内心里留下了什么样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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