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逃犯和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就打破了汴京雨夜的沉寂,各营士兵闻风而动,这里是京城,是万万不能出事的,一切,都在按预演进行着。
有人劫狱,林冲率领三班衙役和守卫大牢的士兵,在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同时赵锐向皇城司和殿帅府发出协查通报,要他们派兵封锁街道,协助府衙抓捕罪犯。
不仅如此,赵锐也亲自加入搜捕,按他的话说,他现在主政汴京府衙所有事物,现在从汴京府衙被人劫走了重犯,是对他赤裸裸的侮辱,所以他一定要亲手抓住匪徒。
其实赵锐已经想到吕师囊会派人暗中监视监牢的动静,所以别看有明教高手去追石秀和杨雄,却很快就被林冲带人拦截住了。
好在这些明教中人没有跟林冲他们来硬的,因为赵锐已经下了杀无赦的命令。
警告过你们了,非要找死,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在距离皇宫两条街的一处幽静小院中,几条黑影提着灯笼快步来到一间房舍外。
“什么人?”
“快叫醒官家,城里出了状况,必须马上回宫”
话音尖细,一听就是宦官的声音,随着他的话音,黑暗中闪出几条矫健的身影,却原来是一直有暗卫守在房外。
尽管宦官已经把声音压的很低,却还是惊动了房内休息的人。
这里正是徽宗老相好李师师的府邸,徽宗经常来,但都会在天亮之前离开,但现在刚过三更,显然有点叫早了。
徽宗昨晚同李师师喝点小酒,折腾的有点晚,所以并未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倒是李师师听到了。
“十一郎,该起了,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十一郎...”
徽宗毕竟不是年轻小伙,被李师师推了好几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嗯!...什么时辰了?”
宦官在外面听到李师师在叫皇帝,就没有吭声,待听到徽宗的声音,忙道:“启禀官家,好像是府衙大牢跑了犯人,军士们正在沿街搜索,很快就会搜到这边,还请官家速速回宫”
听了宦官的话,徽宗的睡意顿时不翼而飞,这要是被官兵们堵住认出来,他的老脸还往那搁?
无暇多想,匆忙穿好衣服,甚至来不及跟李师师道别,就钻进小轿,在近身宦官和护卫等人簇拥下,顶着急雨,一路飞快地向皇宫奔去。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徽宗一行人刚拐上通往皇宫的正道,迎面就被赵锐带的一队人堵住了。
“什么人?站住!再乱动就不客气了”
随着兵丁的呼喝,轿子中的徽宗不由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近侍宦官也知道绝不能让这些大头兵知道轿子里坐的皇帝,忙示意众人停下后,独自一人迎了过去。
“不知是那位将军带队,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雨天,都穿着蓑衣戴着蓑帽,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甚至在哗哗的雨声中,连原本的声音都无法分辨。
一个衙役大步上前,用手一扒拉宦官,大声道:“滚一边去,让轿子里的人滚出来接受检查”
宦官差点没被扒拉倒,不由怒道:“好大的狗胆?轿中贵人也是你能见的?你们谁是带队的?还不给杂家滚过来!”
这声呼喊,赵锐却是听清了,心里却是微微一动,怎么是个死太监?
不待赵锐说话,那个急于表现的衙役已经飞起一脚把宦官踹倒,并怒喝道:“去你娘的,我看是瞎了你的狗眼,铁面无私的少尹大人、郡王殿下在此,岂容尔等猖狂?”
宦官那想到府衙的一个衙役都这么疯狂了,猝不及防下,惨叫一声倒在雨水中。
那边护卫皇帝的侍卫们见状,还以为是遇到了刺客,忙拔出武器将小轿紧紧围在中间。
此时徽宗在轿中也听到了衙役的呼喝,心中不由又喜又怒,偷偷出宫会老情人却被儿子堵住了,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
对方武器都亮出来了,赵锐这边的衙役们士兵们,也纷纷挺起武器准备开战。
赵锐此刻却已经隐隐猜出轿中是什么人了,不过却也没下令让路,摆手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后,然后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边走边道:“本王钦命汴京府衙少尹,你们究竟是何人?刀枪无眼,立刻报上名来!”
这时就见一个侍卫歪着脑袋在轿子旁倾听几句,然后转头道:“殿下,我家主上请您借一步说话”
说完向后退开一步,以示没有威胁。
赵锐点点头,来到轿子旁,伸手轻轻一挑轿帘,借着手中灯笼微弱的光线,徽宗那张惨白的面孔顿时呈现在轿中。
赵锐“吓得一激灵”忙放下轿帘,道:“不知是您老,儿、罪该万死!”
事已至此,徽宗也不好再说什么,尽量压低声音道:“你带人护送朕回宫,不得再让别人看到朕”
“遵命!”
这里不是虚头巴脑的地方,赵锐冲着轿子微微抱拳后,就转身大步回到自己的队伍,随即命手下人护卫在轿子四周,向着皇宫方向行去。
还真别说,路上又遇到两伙拦截的士兵,也幸好有赵锐在,徽宗一行才有惊无险地回到皇宫。
这个时候了,赵锐当然不能跟着进宫,事实上过了最后一道关卡后,他就让手下人停下,由他自己独自把皇帝老爹送到宫门口的。
徽宗也没再跟赵锐多说一句,由着侍卫叫开宫门后,就被小轿抬着径直进去了。
看着“吱吱呀呀”重新关好的大门,赵锐嘴角不由闪过一丝冷笑,想必过了这件事后,自己在皇帝老爹心中的印象就更深了吧?...
让赵锐没想到的是,他何止是给皇帝老爹留下深刻印象,他的皇帝老爹已经越来越认可他的能力了。
徽宗睡足精神后,立刻招来梁师成拟旨,晋封建安郡王赵锐为肃亲王。
正在聚精会神记录皇帝口述的梁师成,听了徽宗的话,不由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口劝道:“陛下,建安郡王是去年进的郡王爵,转过年就封亲王,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梁师成是王黼干爹,王黼曾被赵锐当街打的连他妈妈都不认识,恨屋及乌,连带着梁师成对赵锐也没什么好印象。
“朕的皇儿能冒雨亲自抓捕逃犯,试问谁能做到这点?朕意已决,不必啰嗦,拟旨吧!”
别看内宫总管是李彦,但梁师成的权势跟李彦比起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李彦在他面前,也得乖乖地听话。
只是梁师成再怎么牛也是个宦官,皇帝的话还是必须要听地。
答应一声后,开始拟旨,只是徽宗注意不到,老梁的眼神已经越发的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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