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骗过了黑衣人和花无尘,连忙逃窜,却谁知那黑衣人反应如此之快,刚一知道自己受骗,立马做出反应去追,所以二人之间并未拉开太多距离。
只过了一会儿功夫,黑衣人便要够到了自己的衣角,无双自知如今生死就在一线,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穿花步法运转得越来越快,又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几步。黑衣人瞧无双如此难擒,陡然失去了耐心,同时也怕再逃下去被侍卫看到,便使出了杀招,右手连捏三个法决,口中默念几声,转瞬之间,三个火球跃然出现右掌中,黑衣人将这三个火球分别从三个方位向无双扔去,只见黑暗之中那三只火球,似离弦之箭,以奇快的速度向无双射去。
无双只顾拼命往前狂奔,一时还未察觉身后异样,待发现之时,已然太晚,只堪堪地躲过了飞向自己后脑的一只火球,无双甚至闻到了头发被火焰烤焦了的难闻气味,心中暗呼一声糟糕,左肩和右腿处便已纷纷中招,一时间灼痛难惹,只觉得好似火烤碳炙一般难受。
无双受了伤,嘴角也渗出了鲜血,无双觉得自己腹中难受,心知已是受了内伤,无双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放弃,否则必死无疑,连忙对自己使出了平日所学,化生之术的第一式‘两仪’,顿时觉得受伤处好转了少许,已不似当初那般痛入骨髓了。
无双又忙运起药灵,对自己使出了两次‘两仪’,这一回受伤处的伤情,更加好转,已只能感到少许痛处,再来几次便可无虞。黑衣人瞧无双中了自己的法术,却似无事人一般,不由惊异莫名。随即便明白过来,无双是百草谷的弟子,施药救人便是他门中的秘术,自己怎么将这些忘记了,暗骂自己一声好蠢。
黑衣人这一回,不再留有后手,运转功法,只见自己的右掌红如铁烙一般,身影突闪,一掌拍在了无双的后心之上。只见无双猛然受了一掌,口中狂喷鲜血,身子向前翻飞出数丈之远,远远撞在了静香宫的侧门之上,只见那宫门破出了一个人形大洞,无双消失其中。
黑衣人正要上前去查看无双的生死,正欲推开破门而入,只见猛然之间,出现二位侍女模样的少女,持剑而立,怒视着自己。
黑衣人不知来着身份,但是屋内知道真相的无双必须要死,便不管二位侍女,硬要闯进屋内,结果无双的性命。只见那二位侍女模样的女子,张口道:“大胆狂徒,竟敢在静香宫内公然伤人,速速退去,可饶你不死。”
黑衣人闻言丝毫不以为杵,也不答话,身形没有丝毫停顿,仍然向前走去。二位侍女见状,娥眉微蹙,娇声道:“恶贼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两位侍女的剑已出鞘,只见月光下,两柄长剑,寒光凛凛,似欲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黑衣人瞧见剑芒,身形微微一顿。就这瞬间功夫,两柄长剑寒光便至,黑衣人连忙向后退去,饶是如此衣角还是被剑气所至,破开了两道口子。
侍女当中一人道:“就这等功力,也敢出来现眼?不怕让人笑掉大牙么?”
黑衣人惊出了满头的大汗,道:“好强的剑气,两位原来是万剑阁的高手。既然如此,今日便给你们万剑阁一个面子。”话音刚落,便转身遁去。
侍女当中一人慢慢地收剑入鞘,道:“这人也是好笑,我刚才那一剑,肯定伤了他的右臂。再不逃命,定叫他立毙当场。”
另一个侍女回道:“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公主,别的事情与我们不相干。还是赶紧去瞧瞧公主有没有事情吧。”话说完便与另一人转身进了屋内。
却说无双被那黑衣人一掌拍进了屋内,口中鲜血狂喷,那一瞬间,无双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将欲昏睡过去,双眼一片朦胧,隐隐约约间瞧见一个少女的轮廓,无双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看清眼前的景象,无双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女,正双手慌乱的用屏风上的衣服,遮挡自己身上的春光。无双随即明白自己是闯进了人家姑娘的浴室,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虚弱地道:“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屋外那人要杀我,求你救救我。”说完这话,顿时觉得胸闷异常,头重脚轻,晕死了过去。
却见那少女慌乱间赶忙穿好衣服,想必匆忙之间,身上的水珠还未擦净,那贴身的衣服,紧紧地黏在身上,好不难受。假如无双此刻能够睁开眼睛去瞧一眼,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眼前这位女子,正是白天里,在大榕树下相识的少年郎。
这少女便是天香国的二公主沐羽,沐羽刚穿好衣服,便上前将无双扶起,只见无双胸前全是血渍,瞧在眼里,突然间竟有一丝心痛之感,便张嘴高声道:“双剑姐姐,麻烦将屋外那人赶走。”
话音刚落,只见不知从何处跃出两位妙龄少女,背负双剑,应声道:“公主稍待片刻。”便转身了出了屋去。
沐羽见二位出了门去,便将无双搀起,扶住无双的身子,慢慢地挪到床上。沐羽瞧无双应该没有大碍,只不过是一时间,胸口气凝昏了过去。便放下了心,抽出了自己贴身的香帕,慢慢地擦拭无双额上的汗珠。
不到转瞬时间,两位侍女便回到了屋内,当中一个侍女道:“公主,屋外来犯之人,已被赶走,屋内这人如何处置?”
沐羽回道:“两位姐姐辛苦了,这人不是坏人,劳烦水韵姐姐给瞧瞧,这人伤的重不重,可还有救?”
那命唤水韵的女子闻言,走上前去,弯下腰瞧了瞧无双,又摸了摸无双的脉门,点了点头道:“这人死不了,只不过心口猛然受到重击,血气不畅,休息一下便好。”
沐羽闻言更加安心,又问道:“用不用施药?”
水韵答道:“假如有药,能好的快些。”
沐羽闻言,便道:“那便劳烦水韵姐姐了。”
水韵闻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拔开瓶塞,捏开无双的嘴,点了一滴下去,道:“好了,有这一滴丹枫白露,他一会儿就会醒了,身上的伤应该也无大碍了。”
沐羽闻言喜道:“如此多谢水韵姐姐了。”
水韵答道:“公主既然无恙,那我便与火舞退下了。”
沐羽忙道:“两位姐姐,稍慢,浴室屋门已然损坏,劳烦两位将这人移至我的屋内休养。”
那两位侍女闻言,应了声是,便抬起无双,随着沐羽离开了此间浴室。
天香国今夜灯火通明,所有的侍卫和婢女都聚集在国士府厅内,欢宴享乐,热闹无比。
但是显然也并不全然如此,侍卫苗义刚刚领到了半瓶酒,斜靠在国香城西门的哨楼上,自己喝着闷酒,苗义刚饮了一口酒,小声骂了一句:“娘的,今天偏偏轮到了个守门的差事。别人全在里面红火热闹,老子还得在这里吹北风。”话音刚落,又喝了一口酒,半坛子酒,不经喝便要见底了,摇了摇手中的酒坛子,苗义心中更是不忿。
苗义将坛中的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将酒坛扔在一处,用脚踢了踢在一旁睡觉的赵大,骂了句:“去那边睡你的大头觉去,给老子腾个地。”
赵大挪了挪身子,给苗义腾出了些地方,整个哨楼的空间不小,但是背风能睡觉的地方就那么大点,苗义刚一躺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枕着手臂睡觉,双眼刚刚闭上,便觉得自己喉头一凉,似是被快刀划破了一般。一仞封侯,好快的刀。苗义瞪大了双眼,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喉咙里的血不再往外流。
苗义不解地望向赵大手中的刀,咯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一会儿功夫,便双腿一蹬,双目圆睁地倒在了地上。赵大踢了踢苗义的身子,见苗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便将苗义的尸体拖向一边,转身迅速的下了哨楼。赵大身手无比的利索,前后没有半分停顿,只身一人打开了国香城的侧门。
只见赵大刚打开侧门,便从门外进来十多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一进得国香城来,借着月色,便来回穿梭在阴影之下,快速向前走去,之间没有丝毫停顿。
赵大当先一人为众人引路开道。几个转弯之后,赵大伸手做出了一个停的手势,这一众黑衣人便停在了一处墙角的黑影处。放眼望去,只见前方一大门紧闭,有两个侍卫正自守在两边,已难再行,赵大低声道:“公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前面机关重重,你们要千万小心,我还要回去接应你们,你们各自珍重。”
只见从黑衣人中走出来一人,却正是莫央生无疑,莫央生只面向赵大点了点头,赵大便已明深意,转身离去。莫央生抬手系上面罩,小声地对身后众黑衣人道:“四号、九号你们两个用‘觅音箭’干掉前面左右两边的侍卫。”
话音刚落,只见从莫央生身后闪出来两个黑影,弯回自己的左臂当弓,却只见那二人的手臂肌肉健硕,一看便是久经历练,二人左臂衣服上分别绑着一根细丝,二人弯回臂膀,便似一张弓一般,细丝为弦。一人瞄准一个侍卫,二人同时发力,‘咻咻’两声轻响,两只箭分别向前方两个侍卫的脑门而去,奇准无比,只见那两位侍卫同时中箭,应声而倒,前后相差不过一霎。
一众黑衣人见二人已倒,立马涌上前去,将这两个侍卫的尸体,拖到不起眼处藏了起来,收拾妥当之后,众人推开门闪身鱼贯而入。
莫央生依靠着脑中的地形图,走在头前带路,待行到一处门前,示意众人停下。只听莫央生张嘴悄声道:“此处有三个致命机关,三号、六号你们两个先进去,依原定计划破除掉这三个机关的中枢,务必要快。”
话音才落,身后便有两道黑影闪出,也不答话,身形一闪而没,消失于黑暗之中。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门缓缓地打开了一道勉强能容人通行的窄缝,莫央生瞅准机会,向身后众人一挥手,身后众人身手利索的穿门而过。
众人穿门而过,行了不一会儿,莫央生当先挥手示意众人停下。只见一众黑衣人面前出现了一处巨大的石室,那石室厚实坚固,一眼望去便似一座牢不可破的地堡一般。莫央生仔细扫视了一眼石室四周,只见石室附近有侍卫不下十余人,虽说今天是天香国的天香佳节之期,本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但是这些个侍卫却丝毫不受影响,各个凝神戒备,一看便是精英之辈,不可小觑,莫央生悄声对身后众黑衣人道:“一会儿动起手来,务必要快,不要有丝毫地拖拉,现在侍卫们刚刚换过防,最近的侍卫听到动静赶过来,也得小半盏茶时间,时间足够,成败在此一举,诸位自求多福吧。”
言罢将围在脖子上的黑巾罩在面上,目光一凌,道:“准备,上。”话音刚落,身后的一众的黑衣人便冲将出来,当先两人,照着当前的样子,弯回手臂做弓,‘唰唰’两箭射出,奇准无比地照着石室最前的两名侍卫而去,‘觅音箭’破空之声刚顿,石室两旁的侍卫便应声而倒,立毙当场。
石室周围其余侍卫眼见异变突起,却并没有惊吓地四下逃窜,反而迅速地靠拢在一起,背靠着背围成一圈,防备着四周,侍卫当中一人大声道:“有人私闯‘帝府宝库’,快发鸣竹。”
话音才落,嘴还没有闭上,便见从不远处的墙影里,飞来一只通体焰红的火鸦,只见那一只火鸦,在半空中低鸣一声,以奇快无比的速度飞进那说话之人的口中,却见那侍卫连忙用双手死死地卡住喉咙,但是腹中却似烧红的铁烙一般,不用眨眼功夫便全身起火,烧将了起来,好似一个火人一般,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传入其余早已惊呆在场的一众侍卫耳中,那火人临死之时,仍在撕心裂肺地大吼道:“快发鸣竹……”
早已吓傻在场的侍卫们,猛然听到这人的提醒,当中一个侍卫忙从怀中掏出来一截如炮仗大小般的竹筒。莫央生一见那名侍卫掏出了鸣竹,顿时大急,急吼道:“不能让他放出鸣竹,否则我们都要交待在这里。”话音才落,身后便有身手快的黑衣人,弯臂搭箭,射向那人。那侍卫仍不自知,手执着鸣竹,对着夜空,拉下了竹筒尾端的火引,只见漆黑如墨的夜空划过一道耀眼的烟火,炸在高高地夜空中,刹那间,姹紫嫣红,炫人夺目,好不美丽。那名放了鸣竹的侍卫,手还未放下来,便见一道白芒射向了他的面门。那侍卫虽然身死当场,却为时已晚,鸣竹已发,九死之地,已成必死之局。
无双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千珑,梦中佳人依旧,巧笑倩兮,可爱怡人。梦中依稀听到千珑对自己说:“无双,我要走了,不能再陪你一起玩了,你一定要想着我,不要忘了我。”
无双答道:“你要去哪里?还会回来看我吗?”
千珑迷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但我知道反正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无双难过地道:“那你就别走了,留下来陪着我吧,我们一起吃到老,玩到老。”
千珑闻言很是动心,但随即道:“怕是来不及了,我得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言罢向无双挥了挥手,便转身而去。
无双大叫道:“不要走。”连忙快步上前将千珑从背后抱住,只见梦中的千珑转过身来,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前世之中为自己算过命数的那个瞎子,只听那瞎子道:“你这一生感情多舛,身边女子众多,但是最后能伴你一生的,却是一个也没有。你这一辈子,也是坎坷颇多,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命运多桀。你命中注定,一切所求皆是虚妄,不必贪念,不必执着,亦不必留恋……”
无双闻言猛然一惊,大吼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
无双猛地挣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香气怡人的檀木大床之上。一场噩梦,无双惊出了一头大汗,无双喘气如牛,这梦显然惊得无双不轻,饶已醒来,仍觉得可怖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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