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用心,请来的乐队亦是古香古色,笛声清越,筝音曼妙,又有瑟与琴和鸣,临水而演奏,声音被水那么一润,热闹中又带了清雅的温柔。
沈泽溪忍不住就说:“完了完了,我哥结婚是这样的,我结婚的时候,怎么可能比过他嘛?!”
范佳依在一旁大笑,道:“沈泽溪,你要是不超过你哥,我就不嫁了。”
沈泽溪挤眉弄眼,“你要是不嫁,我就天天上你家堵门去,我们两个,夜夜笙歌,我会让你离不开我……”
范佳依的脸一下就红了,好在左右看了看,沈泽溪的声音小,长辈们都没听见,然后她的手慢慢地覆到了沈泽溪的胳膊上,轻轻这么一扭……
“啊,谋杀亲夫啊啊啊!”
沈泽溪的喊声冲破天际,两个人就这么嬉戏打闹起来,旁边的长辈看着,都摇摇头,笑了起来。
这些孩子啊,再大再成功,在他们眼里都还是孩子,闹起来才显得有活力呢!
沈永和周希蓉帮着招待了一会儿客人后,沈信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西装,把凌厉的面容都衬着柔和了好些,只不过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并没有什么笑意。
周希蓉了解他,看了便笑,小声和沈永说:“你看看,咱们儿子紧张了。”
沈永也笑,“这小子,平常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这会儿还紧张。”
周希蓉这娶媳妇,心情竟然和嫁姑娘差不多,擦了擦眼角,低声说:“还不是因为信儿是真的爱如杉?”
沈永温柔地揽住了她,轻言安慰,“你瞧你,说着说着又哭了,信儿是真的爱如杉,我也是真的爱你呀,咱们也是白头偕老了,可不比那俩孩子差呢。”
周希蓉笑着推了推他,“没有个正经。哎哟,别说话了,如杉是不是要出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被水波温柔了的音乐骤然转变,伴随着那声音,宁如杉一身火红嫁衣,从回廊尽头缓缓而来。
因着不是标准的中式婚礼,所以她头上并没戴红绸布,而是红纱,被这样的纱一掩映,她的眉目入画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发被束起,腰肢宛若纤细的柳,每行一步,就带起衣衫飞扬,凌波的仙子也不过如此。
她慢慢走向沈信,似一朵如梦如幻的云,在天边织就,是心之所向,最终缓慢地来到他身边。
沈信更加紧张了。
这一份紧张大概持续了全程,以至于后来回想这场婚礼,沈信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很多年后,他在已经想不起来他亲手安排好的诸多细节,只记得他单膝跪地时的话。
那简直是用刀子刻在心头的话。
“如杉,我曾经说过,我会向你求婚,求婚的时候,场地装扮,都按着你喜欢的来,可是我没有做到。”
“也许这一场婚礼,只是一个形式,也许你会有不喜欢的地方,也许我做的还不是那么完美。“
“但是我想要告诉你,我遇见你,三生有幸,而我,会用生命来爱你。”
宁如杉当时是怎么表现来着?当时的她眼底是盈盈的笑意,周围的人与事都被忽略,唯有这个男人占满了她的心。
她轻笑,笑落了千年的沧桑。
“杉生有信吗?巧了,我也在用生命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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