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花轻飘飘的,还在半空,突然变得模糊,虚幻起来,我还没来的及反应,它却以一种瞬移的方式,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快!
我出于本能地抽刀,将纸花斩成碎片,每一朵花瓣,燃烧,变成了细密的火雨,扑到我身体上。
一股狂暴的毁灭力量袭来,多亏龟甲及时反应,火腥子被阻拦在外,没伤及我的皮肤。
但有那么一秒,我体内气场受到了影响,居然在阴脉中停滞流转了!
一秒,足够决定生死,男人身体化作残影,扑了上来,他双掌各自捏着个纸花,以疾风骤雨的速度,往我面门上按。
如果被纸花碰到,我必死无疑!龟甲未必能阻拦它们!
我侧身躲闪,手腕往上一提,刀切入男人的左手关节。但我气场被火雨封闭,一时无法运转,这一刀,并没能切断男人的手臂。
第一朵纸花,几乎擦着我的脸划过,第二朵接踵而至,此刻,气场终于恢复正常,刀已抬起,来不及下压,在不到半秒种的时间,我对他连续施展了三次心悔。
心悔,由心发动,可引爆敌人的气场。
男子的身体,头颅同时炸裂开来,血碰的到处都是,他右手的纸花,距离我的脸,不到一公分,停在了空中。
他倒地毙命,内脏碎块喷到铁笼外,立刻有观众捡起来塞进嘴里。
我松了口气,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水。
“第二轮!”
主宰不愿给我喘息的机会,它一声令下,这次,铁笼里钻进来一位小脚老太太。
这老太太有点像白奶奶,走路时,两个脚尖惦起来,只不过,她是倒着走的。
老太太身高不到一米五,我只能看到她满是白发的后脑勺,她身穿着旧社会的黑布棉袄,鼓囊囊的棉裤,布鞋上有补丁。
她道行比之前的男子稍低,大约470来年。
倒退着钻进笼子后,老太太声音慈祥地对我道:“后生,俺不是来和你斗的,俺来劝你投降,你这样白白丢了命,太不值了,俺可以跟主宰求情,让他放……”
话说到一半,老太太的后脑勺里,突然射出一大团细密的钢针!目标直指我的面门!
每根钢针,长三寸,针头被打磨的无比锋利,闪着暗绿色的阴光,不用说都知道,针上涂着杀魂的毒!
我由于一直保持警惕,老太太的突然偷袭,并没有让我慌乱,出刀,横空一抹,就听叮叮当当,所有钢针全部被我斩落。
老太太一击不成,从袖子里抽出把铁伞,朝我挥舞来。
这只地狱种,似乎具备阻隔禁术的神通,心悔竟然对她无效。
我不得不和她近身缠斗。
铁伞相当笨重,老太太挥舞的很慢,但慢中却带着股诡异的快,我连续出了三刀,都被她用伞挡住。
这玩意明明背对着我,后脑勺却像长了眼睛,对我的一切动作了如指掌,挡住前三刀后,她伞尖朝我心口猛扎过来,我侧着身躲开,却不料她突然将伞撑开,伞边锋利如刀,咔嚓一声弹了过来,我肩膀被伞边扫中,顿时掉了层皮。
在这种速度的攻击下,龟甲完全来不及反应。
老太太一击得手,挥舞铁伞朝我连甩,刀与伞之间,摩擦出串串火花,我突然想到,她既然背对着我,那正面肯定是她的弱点,我脚步往旁边一滑,绕到老太太正面,一看,傻眼了。
正反两面,都是后脑勺,无论从哪里攻击,对她都没区别。
我自认为见惯了阴森玩意,今天算长了见识,说时迟那时快,老太太手中的铁伞,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拐了个弯,这次,她阴狠地朝我腰部扫来。
不要拖,一刀之内,杀了她,否则我没有更多的体力坚持下去。
眼看铁伞接近我身体,刀已经来不及阻挡,危急关头,我猛地抬脚,脚底将伞面狠狠一踩,铁伞立刻被压低,陷进了土里。
伞后,老太太的后脑勺露出一角,就在那一闪即逝的刹那,刀如夜空中的惊雷。亦如冰封的流星,画面被定格,她小半个脑壳被我削落,血喷向半空,老太太僵了几秒,身子一歪,倒地。
刀入鞘,我回头瞧了眼不远处的主宰,它似乎有些恼怒,大吼道:“把尸体抬走!下一轮……快快快!”
铁笼里钻进来几个东西,将老太太跟男子的尸身往外拖,边拖边偷吃着。
第三轮,上来一个身材枯瘦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是所有地狱种里,长得最正常的,人脸,人身子,短发,破衣烂衫,目光呆滞,要说唯一恶心的,就是他两只小腿上的肉,全被啃食一空了,露出惨白的腿骨。
男人进笼子后,用后背贴在边缘,不敢靠近我,我从他的站姿,立刻反应到,他不擅长近身,神通和禁术,才是他的强项。
我和他相隔几十米远,男人阴森地笑了笑,双手快速变换指决,口中轻念咒语,似乎在发动某种很可怕的法术。
这种距离,远超刀的攻击范围,但我不用刀,也能杀他。
这就是心悔的优势,无需任何手势,靠心念发动,弥补了我远攻的不足。
男人还在结咒,我直接发动心悔,他不像那老太太,他不具备抵御禁术的能力,男人的半截身子爆裂成肉末,惨叫着倒地,他居然还没死,躺着不停打滚,有人把他拖了出去,男人被当成食物,瓜分一空。
第四轮到第七轮,没什么可说的,上来的角色虽然也很强,却无法对我构成威胁,几乎都在打照面不久,就倒地惨死。
角斗场内,一片血腥狼藉,我没剩下多少气场了,手臂的拉伤加剧,大大延缓了出刀速度,事实上,我已经违背了夜修罗一刀流的奥义——既然不能一刀杀敌,此刀法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包括那老太太在内,有些敌人速度不在我之下,我用数刀才能将其抹杀。
身体的损伤,可以用意志弥补,关键我始终无法适应这里的炙热,这种焚尸炉的炼化,连地狱泉水都很难阻挡,我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被高温灼烧到刺痛,我下巴疯狂抖动,紧咬着牙抵抗。
再坚持下,快了……
第八轮的挑战者,居然也是一名刀客,他站在观众的最外围,走了好久才来到铁笼前。
能看出来,那些地狱种都很怕他,那刀客一出现,所有东西都远远推开了。
这人个子比我矮一头,穿紧身的黑蓑衣,斗笠遮住了他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尖的像锥子,比纸还薄的嘴唇,皮肤惨白。
刀客的腰间,挂了四把长刀,左右各两把,这样子,像极了古代的杀手,也许是杀戮太多,才导致他死后坠入地狱。
隔着老远,此人所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机,让我想干呕。
这一定是个很可怕的人。
但让我奇怪的是,他道行却不怎么高,跟我相仿,不到450年,之前七轮挑战,对手是怎么死的,他应该也看到了。
他却还敢来,这说明他有恃无恐。
它们都怕他,所以他一定很危险。
我提前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股腐朽木头,混合医院药水的味道,刀客钻进笼子,一步步朝我走来。他的步伐,与我呼吸保持完美一致,我刻意改变呼吸的节奏,他的步伐也相应变化。
我更想干呕了。
也许在平时,我能胜过他,但现在的我,却没有半点把握,我右臂的撕裂拉伤,让我抽刀都有些困难,手臂每抬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我的气场所剩无多,我太虚弱了,而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的刀法,在我之上。
不想被他看出我的胆怯和懦弱,气势上如果输了,那就真输了。我脸色保持平静,冷冷看着他。
刀客停在两米远,他也在看我,彼此对视了好久,他开口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用平稳的语气回答:“陈亮。”
刀客指着自己道:“我没有名字,它们都叫我无名。”
叹了口气,无名对我道:“你的身体,一定非常痛苦,你已经油尽灯枯,坚持不了多久了,为何还死撑着呢?不如放松,躺下,我一刀送你上路,保证你不会受罪。”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斗嘴,他故意出言刺激我,试图扰乱我的意志。
见我不吭声,无名扬起嘴角:“接下来,我只用五成实力,在我四柄刀全部出鞘后,你若还活着,我认输。”
主宰对此大为不满,喊道:“不许认输!比拼必须分出生死!”
无名冲主宰冷笑:“你管的了别人,管不了我。”
我没想到的是,主宰居然对无名也有些忌惮,没再吭声。
我没有多余的气场发动心悔,如果心悔一击无法杀死他,那一切就全完了。
我只能选择和无名比刀。
这人是左撇子,他左手放在右腰的第二把刀上。
我右手紧攥刀柄,侧身,摆出夜修罗的起手式。但我们却都不急着出刀,有一个词,叫做后发先至。谁先出刀,就意味着谁先露出破绽。
等待,平稳住呼吸,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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