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山还下着雪呐?”一身着布衣,农者行头的人,转过身去问身后的群人。其中一个三十岁许的憨厚大汉,双手一摊道“这里长年下雪,我听说是千雪山祖师爷的手段,仙人们寿命长,不知是差了我们多少辈的人物。”
另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接口道“村长,我们还是莫再停留了,千雪山怕是留不住了。我昨天听您的吩咐,去看千雪山的情况,可是安山氏拦得紧,听了我们是千雪山下的农户,便驱将着教人将我们赶了下来,我便去了最临近千雪山的一个山头,远远地眺过去,您猜如何?整个山头都是红色的啊,这倒是死了多少人啊?”
老头说的绘声绘色,还做出了各种夸张动作,只是还是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一个血色炼狱。
村长暗叹一声,却也是无可奈何,他们只是千雪山下的一村农户,承得千雪山上道人们的关照,帮千雪山打理药田,他们是天上的神仙,自是不会落了身份亏待他们这些凡人,这一年下来的收成可是比外出打猎赚的多,更是没有危险,生活也算乐得自在。
只是不知安山氏近来,发的什么疯,先是族中的几个大人物偷袭击杀了千雪山的玉听真人,现又开始攻打千雪山的山门,。他们这些农人幸是未被放在眼中,否则也会成了那尸山血海中的一员吧。
不过,细下一想,安山氏族和千雪山都是子丑家族领地中的两个二品势力,实力是相去不远的,可是这次攻打千雪山,安山氏占了绝对的上风,除去缺少尖端战力,怕是距一品势力也不远了。
也正是如此,周围一些虎视眈眈的二品势力一下子便熄了火,不敢再参与,即是子丑家族,也是打着哈哈过去了。
“唉,算了,这仙人们打架,咱们凡人可参和不上。下山吧,咱们还是再找个由头谋生去吧。”村长暗叹一声,便领着一众人消失在山头。
千雪山依旧飘雪,红色的雪,也没人在意。
安山北城,再去北些便是千雪山。千雪山累月雪飘,可这安山氏的地界却始终烈日高悬。两处如此奇景,以往倒是吸引了不少富贵子弟前来游玩,只是如今却没人来了,不过据说此般奇景全是仗着千雪山主师爷‘千弦’布置的奇异阵法。
其阵法甚是奇妙,有巧夺天工之势,有些老人便私下说“若是这千弦仍在,怕是打声咳嗽,安山氏便要胆颤地过来侍候。”由此足以见得千雪山祖师爷道法高深,只是千雪山却还是逐渐没落了。
安山北城的安山酒馆,是安山氏的将士们歇脚的地方。一间房中,有两人正在对饮。一大汉拍桌怒道“安山及那老家伙当上安山氏的族长没多久,这恶事做的可真不少。他要将千雪山的人赶尽杀绝,也不怕遭不住雷劈的报应。”大汉身高近六尺,浓眉大眼,醉态朦胧,他们修道之人是喝不醉酒的,只是人醉心不醉罢了。
在他身侧,坐着一个黄衣青年,二十三四的年纪,嘴唇薄,面若刀削,一看便是个难想与的人物。他还正品着酒,听到大汉的话,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虎哥,这是跟谁置气,要知道,在这些世家大族的地界,脑袋向来不是自己的,这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其实并不是从这里出来的。”说着拿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其实这些怒话说出来并挡不了几分作用,可若是让有心人给听了去,你我兄弟二人头上的脑袋是要还是不要啊?”
“我也是为我们二人伸冤啊,一会便是我们领队攻打千雪山的山门,那些牛鼻子老道可非简单人物,即使是强弩之末,可是杀掉你我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被唤作虎哥的男子面色微苦。
“是啊,我听说千雪山还活着的玉岚、玉静二位真人。可都是乘风境强者。怕是弹下手指,我们便灰飞烟灭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哼!那安山及是想拿我们的命去填千雪山上道人们的命,那些安山氏的什么狗屁少爷小姐没有一个冒头的。拼死拼活的都是咱们这些穷苦人家,做护卫讨生活的人。说得好听吧,咱是领队,说的难听点我们......”大汉还想说,可是房门忽然被踢开了。
“我当是谁呢,在这呼天扯地,原来是李虎,冯文二位领队大人。”说话的是一少年,身着黑衣,面容清秀,可言辞却颇为犀利。少年四下一张望,浅笑道“闲情逸致啊,这马上就要攻山了,还在喝酒。”
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渡步到桌子旁,自顾自斟了一杯,边摇晃着酒杯边将其抬向空中,阴阳怪气地道“对啊,酒可是好东西啊,酒能解愁,也可解痛啊,二位,来,再饮一杯,这样人头落地也便不那么痛了。”
他作势还要说,只是楼外忽得传来一声大喝“准备攻山!”房间中的三人都一愣,少年反应过来,放声笑了起来。
李虎、冯文都没搭理他,李虎拿起佩刀,起身对冯文说了一句“走吧。”便向房门走去,当他错过少年身侧时,一股子气劲荡出,卷起层层涟漪,冲到少年身上,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震飞了出去,压塌了房门,烟灰四起。
少年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满面灰尘,反应过来后,立刻坐起,冲着李虎,捏着嗓子叫道“李虎,你天大的胆子,我,我可是三少爷的人,你找死不成?”
李虎,别过头,作出怒态,喝道“老子这次还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死都不怕,何况是安山问这个巴拉。何谈什么少爷,一副娘娘腔的做派。你再给我叫唤一声,我走之前便先剁了你。”
少年顿时吓得不说话了,低下头。李虎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出了酒楼。
倒是冯文眸子光色一闪,暗道“这李虎是个人物,竟然踏入了蕴虚境。蕴虚境便可修出气劲,外放伤敌,而内劲境界却只是力气大于常人。
蕴虚和他们这些内劲层次的武者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冯文心中思量若是和这李虎一起,活下来的几率绝对大些。想及此,便快快跟了过去。
“虎哥,等等我。”冯文快步跟了过去,打量了李虎几眼,笑道“虎哥,你真厉害,蕴虚境啊,我可是做梦都想达到,只怪天赋太低,从开始修行到现在十余载,境界却一直在内劲打转。”
李虎咧嘴一笑“就算是蕴虚也不过是给别人卖命更得力些,同样是别人手里的刀,何须再分什么优劣。”
冯文又潦草地奉承了几句,便将话题牵扯到了突破蕴虚境的方法上。二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安山北城攻山的营阵,营阵里将士们操练地热火朝天,见李虎、冯文来了,给他们打声招呼后,便收拾收拾,穿盔戴甲,因为这领队来了,攻山就要开始了。
一名安山氏的族人看见了李虎,也未上前来打招呼,而是快速跑向里侧,登上了一座木制八尺有余的红木搭成的台子,又伸手向内衫中掏了掏,拿出了一个血色的羊角,深吸一口气,俯首吹了下去。
羊角中霎时传出了低沉的“呜呜呜”的声音,一起一伏,像是有人在哭诉。将士们听到了号子声,不知谁大喊了一句“拼了!”所有人发疯似地冲了出去,向千雪山的山门方向而去。
此刻,千雪山上,一白眉,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正来回渡步“坏了,坏了,这可坏了,小空和小善可都在后山呐。这该如何是好啊?”老者忽地向右看去,那里站着一个老妪,老妪老态沧桑,此刻已是焦急的不知所以。
忽然听见老道开口“师姐,你快去带着小空和小善从小路冲出去,我今日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你三人周全。还有安山及那东西,我要生撕了他。”
“不可,玉岚,我们一起冲出去。”
老道作出怒色“师姐,这非儿戏,若我不拦着安山氏的人,我们都要死。”
“那便一起死!”
“那空儿和善儿该如何?玉听师兄已仙去,小空小善是他的徒儿,他俩若出了什么事,我身后有何颜面见师兄?此事没得商量。”
“可是……”老妪话还未说完,老道忽大叫一声“不好,快,快,师姐快去!”
话才讲完,一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便响起“哦?不知玉静真人要去何处,说给我听听可好,我可是好奇地紧。”
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面目白净,穿着安山氏的族服,只是他的衣服要比普通安山氏族人的衣服辉煌华丽得多。他乘风而立,背上还背着一把外形古怪的二胡,二胡上刻着魑魅魍魉,鬼狐精怪。煞是阴森可怖。
老道看向中年人,怒火眼中生,一挥衣袖,指着中年人大喝道“安山及,该死的鬼东西,谋害我师兄,今日我便叫你有命来无命回。”说完便腾空而起,持三尺银剑,向安山及面门刺去。剑光一闪,剑影重重,冲向安山及。
安山及反应也是极快,迅速抽出怪二胡的弓,打起架势,刺向剑影,只听一声怪响,似婴儿的哭声,剑影便应声而破。玉岚老道和安山及都被冲击了出去,各自翻了一身,稳住身形。
安山及迅速拿下二胡,席地而坐,大声道“玉岚,脾性还是如此,此般暴躁,我送你一曲来降降火。”说完便开始拉动二胡弓,指尖翻动,弹奏起来。
二胡的声音渐起,声音凄凄厉厉,此外也并无什么特殊,可老道却随着乐声,一会用剑刺向左,一会刺向右。翻身腾跃,剑光纵横,剑气四溢。
忽然,二胡声音突一转,变得温柔婉转起来,玉岚老道停止了舞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神色溃散,像是已云游仙外。安山及双手舞动地越来越慢,二胡声也愈加温软,而观玉岚老道,耳鼻已是溢出鲜血,脸色也是无比苍白。
忽然老道却大喝一声,眼神终是恢复了清明,体内玄气四溢,向四周冲去,安山及被气浪冲出去,擦着地滑了好远才停下,用手抹去了嘴角的一抹鲜红,狂笑道“不愧是千雪山玉字辈弟子的执牛耳者,这般实力我也是佩服地紧。”
玉岚捂着胸口,不管脸上的鲜血,回应“歪门邪道,竟用心魔偷袭,不过,你还是没杀死老道,别人不了解你安山及,我还不了解,这首曲子怕已是你的最强手段了吧。若是如此,那今日你怕留不住老道我。”
“玉岚真人,急什么?不过我着实为你可惜啊,你功力如此高强,你们的问生老掌门竟将掌门之位传给了玉听,可惜啊,可惜。不过,现在好了,玉听被我用刚才那首《鬼经曲》杀死了,此般你再做掌门,也实质名归。
玉岚老道早已气的指节发白,浑身哆嗦,双目赤红,何话未说,闪身出去,至安山及身前,抬剑便刺,一道剑芒迅速闪现,如彗星一现,眨眼间便到了安山及眼前,安山及拍地而起,拿二胡挡了一下,被震飞了出去,还未落地便大喊“水火长老”
话音刚落,一旁的一片树林中便冲出了两个穿着安山氏族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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