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便看见一人,依仗门前桃树遮挡向石屋张望,正是龙烨,手里提着一把长剑,之前却从没见他持过,并且口里在喊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传近,龙烨回头发现周卓和杨子江,立即喊道:
“周大哥,杨子江另有奸党串通,此刻躲在屋内不敢出来,你速将杨子江制伏……”
龙烨说着仗剑冲上来,杨子江喝道:“慢着…等我……”
意想不到周卓趁着分神,捉住杨子江双手,翻转到背后擒住。
“对不住了,事实未明,只得先委屈杨老弟……”
面对身强体壮的周卓突然袭击,杨子江根本不及反抗,他知道周卓是出于万全考虑,敌友未分之前,忌惮自己的‘异术’才先发制人。
杨子江无奈地苦笑,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看样子在屋里的是叶一,但是为什么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出声?
于是懒得和周卓计较,大声喊道:
“叶一,我在外面,你说话!”
只见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屋内背光一片漆黑看不清情况,有只手伸了出来,比了个OK手势,然后又迅速退回,关上了窗户。
看情况是叶一没错了,不过以前没注意到,他手指甲留得老长,还有为什么不说话,比个手势是什么意思?难道也被割了舌头?
龙烨持剑直指杨子江,怒道:“卑鄙奸贼,口口声声舍己救人,竟与人合谋暗行不轨之事,如今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
杨子江冷道:“什么叫人赃并获,我又做了什么?”
“龙烨,莫激动。”周卓也道:“到底发生何事?”
“那贼子竟然…竟然意图下毒,那竹溪流经秘境各处,庄稼、牲畜皆以此为水源,更有我族人淘洗米菜,若被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龙烨言语激愤讲出了一番经过,大意是他途径竹林,发现有陌生人,也就是叶一鬼鬼祟祟的在溪边,提着一桶无名液体,喝问之下叶一扭头往竹林里跑。
他追过去没见到人,却发现兰阿柳被囚禁在竹屋内,估计也是发现了叶一的图谋并遭其毒手割舌。
之后叶一在外面出现,试图放火想要烧死兰阿柳和自己,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所以一直追着叶一来到这里。
“杨子江,兰阿柳身上穿着的是你包中衣物,我昨夜亲眼所见,那贼子与你乃是串通合谋,铁证如山。”龙烨喝道:“我杀了你,替兰阿柳报仇!”
他手中剑猛地当胸便刺,杨子江因为被周卓反擒无法躲闪,危机时身体被大力拉扯,歪斜着横向移动了半步,原来是周卓在背后助力。
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剑尖刺伤肩头,龙烨怔了一下,怒道:“周卓,你不识好歹,此贼死不足惜,若再助他休怪我不客气。”
见他又要出手,周卓喝道:“住手,兰阿柳尚无性命之虞,他已被我擒住,究竟有罪无罪杀与不杀,待将屋内人一并拿下,报长老公审定夺,你将腰带解下,来绑住他手。”
龙烨见周卓语气严肃,情知自己操之过急,遂镇定下来,依言和他配合着,一起把杨子江双手反绑在身后,杨子江无力挣扎,心中叫苦不迭。
“屋内那贼持有怪异远程暗器,威力极为骇人,碗口粗的竹子也能被一击摧折,方才我险些丧命。”龙烨说道:“如今门窗俱被他关起,若强攻恐不妥。”
周卓直视杨子江,问道:“你这叶姓同伴,使何种兵器?”
“那叫做枪,周大哥,请恕我直言,以你们赤手空拳及刀剑冷兵器,绝对没有可能赢过他,如果他想杀人,龙烨不会还活着,而下毒也不是我计划的,其中一定有误会,目前最好是由我和他对话。”
周卓略一思索,说道:“好,此事尚无定论,你与他说,让他出来面见。”
“多谢周哥成全!”杨子江向石屋喊道:“叶一你大爷的,是哑巴了还是怎么,给我说话!你把门打开。”
叶一没有开门,却又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伸出手做了个勾手指动作,意思是让杨子江往前靠近。
“我过不去,现在我们是被动状态,你给我出来。”
叶一仍然不答话,手指又勾了勾,杨子江无奈地望向周卓,用眼神询问,周卓自然摇头否决,杨子江再一次喊道:“你大爷的,赶紧出来。”
叶一不为所动,却把窗户砰地关上了。
杨子江愤慨不已,正要向周卓解释,龙烨却说道:
“周大哥,此贼诡计多端,不如你去叫多些人来带上兵器,便让他进屋去,也逃不了我们包围。”
“如此也可,但你切不可轻举妄动,乱起杀心。”
“放心,方才乃一时冲动,此贼若死,也须让他死个明白。”
周卓犹豫着看了杨子江一眼,说声“得罪了”离去,把杨子江弄得欲哭无泪,龙烨的心机一猜便知,支走周卓的目的就是方便他下手。
但没想到周卓刚转身,却见龙烨一个箭步窜到其身后,手指戳向背脊连点,只见周卓身躯一颤,随即倒地生死未明。
杨子江差异莫名,惊问:“你会武功?”
“区区点血小手,不登大雅之堂,幸得浔阳真人遗爱,学得一二。”
龙烨面露得意,冷笑道:“如今正好对付你们这宵小鼠辈,竟设计陷害于我,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哈哈,真是笑话!”杨子江也冷笑不已,说道:
“一直是你在搞阴谋诡计,假扮正义迂回演戏,以秘境安危为借口想置我于死地,又想趁乱上位称王,现在连自己族人也不放过,如果没猜错的话,所谓下毒也是你编造的,兰阿柳知道你的一些糗事,你怕她泄露所以割了她的舌头。”
“无凭无据,你休得胡言乱语。”
“我承认是对你有怀疑,设计引你上钩,但事实上是你露出马脚后想要灭口,我不像周卓那样单纯,相信你毫无私心大局为重。
如果你是去衣冠冢,怎么可能会绕路,偶然经过竹林?分明是有备而来,听到我说见在竹林见过林冬冬,就想一睹究竟,你不仅出过秘境,还见过林冬冬,认识她的包和衣物,她的失踪和也你有关系。”
杨子江索性无保留的直述质疑,龙烨听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未置可否,冷道:“眼下仅有你我,多说无益,你要去屋内便去,我不拦你……”
这话一出却轮到杨子江讶异了,他不下杀手,反而放任自己进屋和叶一会和,那岂不是纵虎归山,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会想着从背后给我一剑吧?”杨子江笑道:“我现在被绑着,你要杀我大可以当面来,难道是心虚,不敢看着我下手?”
“莫废话,叫你去便去。”
龙烨把长剑抵在杨子江身后,稍一用力,剑尖刺破皮肤,杨子江只好往前走,到了石屋前,那门悄然自动开了一条缝。
“叶一你搞什么鬼?”杨子江忍不住叫道:“你大爷的不是自认神枪手,跟缩头乌龟一样躲里面干什么?”
“住口!”
龙烨喝了一声,在背后猛力推送,杨子江脚步踉跄不受控制撞开门跌了进去,屋门随即被龙烨关闭,从光明处突然换到室内,视野一片漆黑。
“叶一你过来,给我松绑。”
看不见叶一人在何处,杨子江喊完,感觉到有人慢慢走近,步伐缓慢,仍然没有说话,却能听见微弱呼吸。
“我草拟妹,到底玩什么?”
杨子江破口大骂,烦躁时一双手摸到了自己脖颈间,那呼吸近在咫尺,于此同时腥臭气味直冲鼻头,蓦地惊觉,这不是人类气息。
大骇之下翻滚想要躲闪越凑越近的那张臭嘴,却被那双手按住肩胛不能动弹,自己又被反绑,只能双膝连连上顶,似乎撞在木桩上一样钝实。
门外龙烨连声冷笑,叫道:“你想见浔阳真人,今日如你所愿,送你归西,自然得见。”
杨子江已无闲暇,那嘴已经咬上咽喉,利齿刺破皮肉立即传来剧痛,惊怒交加双腿连蹬,就如濒死时全力爆发,那人僵硬身体竟然被他弹开。
顾不得疼痛,迅速滚到一边,此时大略猜到遭遇的是什么。
僵尸!
这想法一经浮现心头,立刻屏住了呼吸,小说电影中已经见过太多,如果是僵尸的话,多半是依靠听呼吸和闻气味来分辨活人。
果然那人于黑暗中站于原地,时而嗅鼻有声,迟疑不定在寻找自己方位,杨子江心中极度惊慌,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
该不会是叶一遭遇不测,被龙烨用什么方法变成了僵尸?
但不敢开口,怕暴露自己方位,只听龙烨在外面又喊道:
“我匡庐秘境数千年来与世无争,你们这些外贼时常不请自来,破坏秘境气运,倘若不是我龙族恩泽福佑,秘境早已不复存。
那龙妍玉背信弃义私自出逃,置我族安危不顾,焉有资格自称龙使,却还有脸面返来求救,既然入世,生死轮回自然也在外界,与秘境何干。
以秘境气运为代价救她女儿绝无可能,如你所料我确未将拜请浔阳真人之事当真,你却不知,他升仙是假,毙命是真,多行不义者岂能得道?
他来此便灾劫不断,且明知天机却刻意隐瞒,我父亲与他虽有师徒之名,略有所知,却被强令不得外传,并立下禁咒,稍有违反便遭虫噬之咒。
初始我年纪尚幼懵懂无知,10年前常见父亲暗自愧疚,才知他有难言之隐,于我百般强求之下吐露一二,却引得禁咒发作,几乎丧命。
那浔阳真人手段毒辣,如何能称为高人?你杨子江所作所为,也无一不是应证外界异族包藏祸心,自私自利罪不可恕。
我知此人不除祸害无穷,便趁其不防我,于他食水中投了砒霜,奈何他内力深厚,竟未当场倒毙,却要我剑上沾了鲜血……”
龙烨的话毫不慌乱,句句道来字字清晰,而杨子江听着,又惊又怒,无数情绪翻滚,浔阳真人死了,而10年前龙烨才十几岁,就成了杀人凶手。
无论浔阳真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真给秘境带来了潜在威胁,毕竟也在尝试补救,也不应该是落得如此下场,更不应该命丧少年之手。
什么样的人,会在少年时代就如此阴毒?
通常是环境影响,比如罪犯家族、孤儿混迹社会等等,但在这秘境净土,无论如何不应该出现。
难道邪恶是天生的?
龙烨仍在继续说道:
“我消除证据后,将浔阳真人葬于桃林,告诉我父说他得道升仙,唯留下衣冠,并说以其遗嘱应焚化,族人钦重我父,也不疑有它。
只可惜我太鲁莽,忘了我父中咒之事,浔阳真人一死,此咒无解更频繁发作,日日百虫噬心,我父难度此劫,数年后也仙逝。
我曾自浔阳真人遗留秘籍中学习,或有解咒之法,但未及时参透,所得仅是皮毛,如今正好应付你们这些外来贼子,算是以其之道还施其身。”
杨子江终于憋不住大口呼吸,那僵尸听到动静立刻扑过来,他想方位已暴露,索性大声喊了出来:“龙烨,你到底把叶一怎样了?”
“呵呵!”龙烨冷笑道:“那姓叶的贼子,已被我杀了!你以为屋内是你那贼子?却是没猜对,不知你可听过尸鬼?”
“尸鬼?老子知道僵尸!”杨子江大力踹开扑过来的僵尸,叫道:
“你丧心病狂,在匡庐秘境净土之乡,竟然养鬼吃人,他到底是谁?是不是林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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