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布托斯摇着头:“我们不应该为敌的,利尔威。”
利尔威提着冰剑,一步一步地朝着布托斯走来。
布托斯皱着眉头:“你曾是无限光明的骑士,你怎能与邪恶和黑暗为伍?”
“那全是拜你所赐!”利尔威咆哮道:“你摧毁了我的一切,恶魔!我曾拥有一队骑士,我曾拥有属于骑士的荣耀,我还曾拥有一个美好的希望!”
“但是,自从遇见了你,这一切都没了!都不再属于我了!”利尔威怒吼着。
霜白的眉毛和眸子使利尔威看上去更加悲凉和凄惨。
布托斯的心在颤抖,在滴血:“那并非因为我,这都是祭司——耶鲁萨尔的安排,你我都是她的牺牲品。”
利尔威冷笑着:“祭司给了我新生,但是,你只给了我绝望!”
利尔威的冰剑猛然朝着布托斯刺了过来。
在特诺斯帝亚帝国训练场锻炼许久了的布托斯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利尔威的攻击。
“我不想和你战斗,利尔威队长!”布托斯一边后退着,一边对利尔威喊到。
“你和我,只能活一个!”利尔威操控着冰剑释放出了寒冰气息。
布托斯举起“鲛鱼之泪”,将这一击挡下:“别这样,利尔威……”
利尔威依旧疯狂地朝着布托斯攻击着,布托斯或招架,或闪躲,但始终不发起回击。
“杀我!虚伪的恶魔!杀我!”利尔威咆哮着:“布托斯家族的血液是如此的低能吗!”
利尔威奋力地一击将布托斯击退了十几步远。
布托斯站稳身子,用失望的眼神看向利尔威:“这并非我本意,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布托斯的双眸突然变得紫黑,狂野的雷电朝着利尔威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在另一边,伊拉莫斯和耶鲁萨尔的战场,法术与巫术激烈的碰撞着。
这是光明与黑暗之间的较量,是人类与兽族之间的对抗。
尽管伊拉莫斯是帝国最强的法师,但源自邪恶的巫术仍稍占上风。
伊拉莫斯不断地招架着,每次面临危险,他智慧的头脑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耶鲁萨尔放肆地大笑着:“人类,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终有一日,我们会将你们赶入冰原,让你们饱受冰霜和阴寒的折磨!”
伊拉莫斯一边用法力支撑着,一边咬着牙回应着:“受困冰原……是你们自食其果!”
耶鲁萨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残忍:“Husikh!Taagufuc!”
耶鲁萨尔身下的雷犀得到了号令,雷电与冰霜开始在它的犀牛角上汇聚。
而在此时,伊拉莫斯被利尔威的冰剑所刺出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伊拉莫斯的眼中十分的晶莹,他明白面前的这一切,他已无力挽回,他根本无法战胜耶鲁萨尔。
特诺斯帝亚帝国的号角声在伊拉莫斯的心中回荡着,伊拉莫斯的眉毛皱成了山脊。
雷犀即将对着伊拉莫斯释放巫术了,那紫黑与霜白相互结合的元素之力已经酝成,下一秒,那强盛的力量就会倾泻到伊拉莫斯的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骁勇骑士亚拉文的长剑猛然出现,并朝着耶鲁萨尔劈出,亚拉文大声喝道:“与你的巫术一同下地狱吧!”
锋利的长剑朝着耶鲁萨尔劈了出去,然而耶鲁萨尔的眼中却无半点的畏惧,耶鲁萨尔肮脏的嘴角微微上扬。
亚拉文的长剑还未触及到耶鲁萨尔时,一支粗大的箭矢已在风雪之中射了过来,并将亚拉文的身体射穿。
伊拉莫斯眼中滚烫的泪水瞬间滴落,法杖也在那一刻释放出了无比强盛的光芒。
雷犀与耶鲁萨尔的攻击砸在了伊拉莫斯的法术屏障上,伊拉莫斯往后连连退去,但并未受伤。
耶鲁萨尔放肆地笑着。
亚拉文此时已跪倒在地,但骑士的尊严绝不允许他在丧失意识前抛下自己的长剑。
亚拉文挥起长剑朝着耶鲁萨尔的雷犀坐骑砍去,然而,又一支箭矢射出,将亚拉文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伊拉莫斯喘着粗气,滚烫的泪水从他苍老的面容上滚落。
耶鲁萨尔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报以满意的微笑。
射出箭矢的,是一只高大三米半的强兽人,巨大的弓弩和粗大的箭矢使他的攻击无人能挡,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上千个兽人弓手。
那个强兽人用兽语发出了指令,兽人弓手纷纷拉起弓,朝着正面战场射去飞箭。
一瞬间,在箭雨之中,早有准备的兽人部队都纷纷举起了自己背在身后的盾牌,而洛谷丹的骑士们却因无法招架而被射死在了战场上。
布托斯尽自己的全力用巫术保护着洛谷丹的骑士们,但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扭转战局。
最终,在一阵箭雨过后,洛谷丹的骑士只剩下了十四名,伊拉莫斯退了回去,和骑士们以及布托斯站在了一起。
而利尔威也拿着冰剑,一步一步地朝着兽人祭司——耶鲁萨尔的方向归去。
“伊拉莫斯,我们还有办法吗?”布托斯有些绝望地问到。
伊拉莫斯皱着眉头,尽管他不想回答,但此刻的情形也已经无比明显:“想办法帮助洛谷丹的民众们撤退,洛谷丹,倾覆了……”
最后的十四名骑士纷纷手拿着兵器,他们并不想退缩。
一名骑士高声吼道:“为了洛谷丹!献上心脏和热血!”
十四名骑士在这一瞬间都怒吼着朝着数以万计的兽人大军们发起了冲锋。
耶鲁萨尔嘲弄般地大笑着,她用她那粗大的手臂在空中用力地挥舞了一下,兽人的进攻号角声骤然升起。
伊拉莫斯和布托斯没有冲锋,但也没有退去。
为了中土大陆,他们不能与十四名骑士一同赴死;但出于尊敬,他们必须记下十四名骑士冲锋的这一刻,必须有人要为这十四名骑士以及战死的洛谷丹骁骑撰写史诗。
十四名骑士无畏地冲锋着,暴雪根本无法击垮他们的意志。
兽人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着……
但是突然,兽人的号角就像人被掐住喉咙般断了。
耶鲁萨尔愤怒地朝着吹号手的方向看去,却惊愕地发现吹号手被一支精致的弓箭射穿了喉咙。
伊拉莫斯和耶鲁萨尔不约而同地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个被风雪浸染的山丘之上,同样数以万记的精灵大军正手持着弓箭,每一个精灵弓手都找好了自己的目标,尽管精灵的弓箭很细会被风吹偏,暴雪将精灵们的视线遮掩,但精灵们的射击仍是不可能偏离目标的。
西月森林的精灵之王——菲拉斯尔骑着银白巨狼优雅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菲拉斯尔高傲地对自己的军队说道:“Tixiye’r xius Labuy yalu!Ydudb adl Diesr uep!(来吧,我的精灵们!教教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弓术!)”
一瞬间,怨恨、憎恶、愤怒在耶鲁萨尔的眼中露出,她无法与占据高处的精灵们抗衡。
第一波箭雨给予了兽人军团无比的重创。
耶鲁萨尔下令军队后撤。
十四名骑士依然在勇猛地冲锋追击着。
菲拉斯尔拔出精灵之剑,高声呼喝道:“Tanu slye!”
精灵们在听到号令后纷纷拔出长剑,从山丘上优雅地跃下,朝着正败退的兽人们发起了进攻。
顿时,伊拉莫斯快意地大笑了起来。
布托斯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伊拉莫斯拿着法杖,缓缓地转过身,朝着洛谷丹王城走去。
沾染了鲜血的法师长袍扫过了洛谷丹骑士的尸体,同样,伊拉莫斯的脚步也迈过了兽人们的尸体。
伊拉莫斯此时的眼神就犹如龙鹰一般,布托斯只能勉强与之对视,畏惧之心渐渐升起。
伊拉莫斯用威严地口吻质问布托斯:“这的确是娜迦族的宝物,但是,这上面为什么会有巫术的烙印!”
西埃尔冷笑着,得意与愉悦在其内心滋长。
“巫术”,布托斯不止一次两次听到这两个字。布托斯回想起了利尔威,回想起了有关寒冰的一切。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巫术,他只知道“鲛鱼之泪”有时很可怕,很诡异,但那毕竟也是老布托斯给他留下的东西,他不能将其舍弃。
布托斯无助地在内心中呼唤着老布托斯的名字。直到现在,他都还相信戒灵就是他最深爱的祖父——老布托斯。
然而这一次,戒灵没有给布托斯任何回复。
伊拉莫斯的身形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高大且令人生畏,威压逼得布托斯无路可逃。
“告诉我,这个巫术的烙印从何而来!”伊拉莫斯的声音无比严厉。
布托斯看着伊拉莫斯一点一点地朝自己靠近,他想要退避却又不敢向后退开半步,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能有如此的威严。
“我,我不知道……它一直都很怪异,但是,因为它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我不能丢下它。”布托斯战栗着讲出了实话。
伊拉莫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冰冷威严:“你是谁?”
布托斯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此刻,他说不出话来。
伊拉莫斯继续逼问着:“你是谁!”
一旁的西埃尔也被伊拉莫斯的神情所威慑到了,他一时丧失了公爵的尊贵,朝着某个角落退避着。
布托斯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压力了,在伊拉莫斯再一次朝他靠近时,他慌忙地向后转身逃去。
然而,他只迈出了两步,就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布托斯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圣白,耀眼的光芒包裹着一切,强烈的圣光瞬间使布托斯无法睁开自己的双眼。
伊拉莫斯的声音再度出现,然而这一次,那种威严却不复存在了:“原来是这样,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可爱的小布托斯。”
布托斯心里一惊,然后小心谨慎地缓缓睁开双眼。
在这一瞬间,布托斯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变回了那个七八岁的孩童模样。
布托斯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眼泪为什么会流出来,在这个圣光笼罩的地方,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像冬天的火炉旁、像夏天清晨的太阳更像老布托斯的怀抱。
伊拉莫斯缓缓说道:“这才是你本来的状貌,布托斯。”
伊拉莫斯此刻温柔得像一头年迈的羊,他继续对布托斯讲着:“你的身体曾被魔法催化,你的记忆与知识也被填充,这是消耗极大的法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将其作用在一个孩子身上,但是他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布托斯依旧没有说话,眼泪在打着转。
伊拉莫斯安抚着布托斯:“这是你我的单独的领域,在这里除了我们彼此,再也没有谁能和你我产生联系。可怜的小布托斯,从你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与另一个灵魂有着羁绊,现在他听不到你说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布托斯微微颤着身子,开始讲起了自己与老布托斯的故事,但当他讲到自己以及六骑士被送上刑场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该完全相信伊拉莫斯,老布托斯讲过,想要复活他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自己将一切都告诉了伊拉莫斯,那么伊拉莫斯是绝对会阻止自己的!
最终,布托斯并没有将自己与黑戒的事情完全告诉给伊拉莫斯。他只是讲到自己去了冰原,然后一道神秘的符文出现,自己就到了这里,也突然成长到了二十岁的年纪。至于灵魂羁绊他一无所知。
伊拉莫斯听完,只是微微笑着。
“前一段时间,黑沼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已故的亡灵从中逸散而出,我想你的老布托斯是因为与你有血脉关联,所以你才会与他的灵魂产生联系。”伊拉莫斯缓缓说着。
“这难道不是很好吗……会有更多的人能看到自己所思念的亲人……”此时的布托斯又是那样的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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