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骚操作?景瑜完全处于蒙蔽状态。
回想刚才那些人拿着一块一模一样的帕子对比一番......她看向榛儿。
榛儿欲言又止,有点心虚的回应着她疑问的眼神。
“姐姐我......”她道:“还有一块。”
“在哪儿呢?”她问道。
“送给刘太医了。”榛儿埋头道。
向来淡定的景瑜腾的一下站起来,道:“给刘太医了?”
榛儿急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因他救了我一命,心存感激,所以......”她慌忙摇头道:“刘太医不收各宫小主的财物,先前是拒绝的,后来......我就悄悄放在了他的药箱里。”
景瑜扶额头痛,道:“太医的药箱常会轮着使用,绣的帕子,明显女儿家的东西,让人发现岂不惹闲话?”
“那绣线都是有迹可循,宫里的东西,定是被人发现,不然贵妃为何会大动干戈的查一条帕子?”景瑜道。
“那我岂不是被发现了?”榛儿焦虑的道:“佟大人已经回去复命了!”
景瑜只以为自己是个倒霉体质,不想榛儿......
她脑子飞快旋转,道:“刘太医应该还没把你供出来......”
“何以这么说?”榛儿忙问。
“隆科多搜到我这里,可见是没有针对性的,若刘太医供出你来,就不会搜宫,只会直接传你去。”景瑜道。
“那他岂不是有危险?”榛儿说着,起身要往外走。
景瑜拉住她,道:“你去哪?”
“翊坤宫,告诉佟贵妃那是我送的和刘太医无关!”她道。
“你疯了!”景瑜道:“你刚从冷宫出来,再犯错就是送死!何况一个小小的帕子怎么闹到贵妃那里去的还不知道,万一又与蕙嫔有关呢?这宫闱乱纪之事最是忌讳,你想清楚!”
榛儿这才怏怏回去,坐立不安。
翊坤宫。
佟佳氏端坐在明间的主位上,刘太医跪在下面,旁边坐着蕙嫔和僖妃。
佟佳氏道:“刘太医年轻有为,医术精湛,何必自缚前程?只要说出谁送的帕子,到时将事情问清楚了,也可免你罪责。但若不说实话,恐怕只能你一力承担。”
正说着,隆科多回来复命,递上了帕子。
佟妃接过一看,两块花色几乎一样,只是花枝走向各不相同,细看手法,必是出自一人之手,其中一块还绣着引人遐想的诗句。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佟佳氏念着上面的句子,随手一扔,纤手抚额,双眼微闭。
“意味深重呐,”蕙嫔咋舌,笑,道:“寄托离别呢,还是幽怨想得而不可得呢?”
佟佳氏气问:“在谁那里找到的?”
隆科多踟蹰片刻,声音低沉,道:“星辉阁。”
“好一个不信人间有白头,孙太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佟佳氏道。
“回娘娘,臣没注意帕子上有字。”刘太医不疾不徐,缓缓回禀,看着不像是在撒谎。
他又道:“这帕子不是德贵人给微臣的。”
蕙嫔意外,这刘太医也真是个怪人,还以为他会为了替自己开脱,一口咬死那两个其中一个,不想明明听见奏报说是从景瑜宫抄出帕子,还一口咬定是自己捡的。
“你越是欲盖弥彰,就越是说明你有心刻意维护。”蕙嫔引诱道。
刘太医依旧岿然不动,缄默不语。
“看来,也只能叫德贵人来问话了。”蕙嫔说着,注意着刘太医的反应,在她这么说的时候,他仿佛有那么瞬忧虑,但十分微妙不易察觉。
“去叫德贵人过来吧。”佟佳氏吩咐。
榛儿见翊坤宫太监来了,忙上前抓住问:“还问公公,翊坤宫那边怎么样?刘太医怎么说?有没有事?”
景瑜将榛儿扯来一边,低声道:“公公怎么会说?你冷静一点。”说着,道:“还请公公稍等,待我更衣便去。”
瞧着太监出去了,忙转身对榛儿道:“记住,若贵妃也召你去问话,一口咬定帕子不是你送的。”
榛儿忙摇头道:“这事是我做出来的,不能再叫姐姐去替我背锅了!”
“你现在太过慌乱,到时候一急之下说多了话,把你们两个人都陷进去了。”说着,已经踏出门槛。
来了翊坤宫,先向佟贵妃、蕙嫔和僖妃行礼。
再扫了一眼跪在身边的刘太医。
佟大人搜宫过来复命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刘太医还一直跪在这里,看样子并没伸审出个一二五来。
正想着,佟贵妃发话,道:“看看这个吧,”她示意将帕子拿上来,道:“你和刘太医的帕子一模一样,有什么想说的?”
景瑜吃惊的冲上前去,将帕子拿过来前后看看,惊喜的道:“娘娘在哪找到的?”
她的反应搞得众人皆蒙圈。
“我和榛儿妹妹一人一条的,前几日丢了,榛儿正责怪我不小心呢!”她接着道。
“胡说!”蕙嫔道:“姐妹的帕子绣什么缠绵悱恻的诗句?分明是男女之间互通情谊之物!”
“缠绵悱恻?”她展开帕子看看上面的字,笑着道:“蕙嫔娘娘书读得多,自是知道有种诗体叫做‘宫怨’吧?榛儿妹妹前些日被关进冷宫之后绣的,想着要和皇上分开了,有些哀怨之意也是情理之中了。”
“敢埋怨皇上,大了胆子!”蕙嫔没有察觉,已经不知不觉的被她带跑偏。
“照奴婢来看,这倒不是埋怨,是种‘可触不可得’的忧思呢。”她道:“说到底,还是对皇上用情过深。”为了帮榛儿完美开脱,只能就势将这些诗句引到皇上身上去。
“据说前些日,刘太医时常私下去看望你,又怎么说?”蕙嫔忽然转变了话锋道。
“娘娘讲话要凭证据的。”景瑜道。
“太医院有你大宫女的取药记录,还想抵赖么?”蕙嫔道。
“原来娘娘这么关心奴婢。”她并未需要过多思考,旋即反应道:“奴婢生病无望的时候,无人关注,现在全托刘太医的医者仁心,帮奴婢把病医好了,却招来非议吗?”她道:“琳琅是请求刘太医为臣妾治病,也是因为当时实在请不到太医来治病,现场都有刘太医的副手在侧,没有单独行医,这些贵妃娘娘大都可以彻查。”
景瑜说这些太自信,因为她本人与刘太医之间确实纯过水晶。
佟佳氏瞧着没什么审下去的意思,便道:“好了,刘太医你也起身吧。”又对景瑜道:“其实先前刘太医一直坚持是捡的帕子,本宫也是不放心才叫人彻查,你莫要放在心上。”
向刘太医道:“另外刘太医,往后宫闺女子的东西,还是不要随意收留。”说着,指指帕子道:“这个,本宫还是要留下的。”
回去之后,蕙嫔乌青着脸对木槿道:“奇怪,本宫都差点要相信是他捡的了。”
她捋了半晌,道:“榛儿不是说了要把帕子送给刘太医么?”
“回娘娘,榛儿的贴身宫女一早与奴婢相熟,她的消息不会有错。”木槿道。
“也是因此,本宫才笃定刘院使那帕子是榛儿送的,向贵妃禀告,今日全变了样子,都像串通好的一样!”她烦闷的道。
“从前,本宫还没把这个乌雅氏放在眼里,现在看来,还不简单呢。”蕙嫔自语道。
回宫途中,景瑜问刘太医:“刘太医为何没实话说是榛儿?”
刘太医道:“只是不想让小主因为微臣而遭到劫难。”
“你就没想过自保?”她脱口而出,见刘太医不语,道:“你今日不仅救了榛儿,也救了你自己。”
刘太医躬身道:“救了珍贵人和微臣的是小主您。”
景瑜其实还是隐隐担忧,因为贵妃将帕子留下,不知何意。
乾清宫。
康熙看着那两快帕子,面色肃然,目光深邃,叫人看不出喜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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