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竟然是一个双性恋酒吧。
他没有太过惊讶的是,那就是,在国外他见过很多,女孩和女孩结婚,男人和男人组成家庭。
现在都有很多,他不能显得自己挺没见过世面似的吧。
傅松年这款在同性恋里面是很吃香的,不可否认一坐下,周围的人都频频往这边看。
傅嘉禾几个朋友相互使着眼色,“来来来,欢迎嘉禾的哥哥回国,我们先走一个。”
傅松年也是年轻人,开场就这么热乎了,也没太拘谨,直接干了一杯。
傅松年酒量不是很好,但这种情况有了开头,就不会结尾了,一连喝了几杯下来,脸色就发红了。
这时候有人起哄了,“哟,嘉禾,怎么不见你跟你哥喝一个啊。”
“是啊,我们可都喝了啊!”
他听见傅嘉禾在他旁边说:“你们别灌我哥,我哥酒量不好。”
“诶,出来玩嘛,你们走一个了。”
面对提前说好的情节走着,傅嘉禾脸上很无奈,看着傅松年的眼神有些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会······”
有人故意不懂,吼道:“什么啊,嘉禾,你不会一喝就倒下来了吧哈哈哈。”
傅松年从来就不是会扫兴的人,见这样,主动倒了一杯酒递给傅嘉禾,“傅嘉禾,走一个吧,你朋友都笑话你呢。
傅嘉禾摇头,特别懂事的说:“哥,你别喝太多了,他们笑笑没事的。”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在酒精的驱使下,傅松年看着这个小兔崽子,心里觉得她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看起来还是有些顺眼的。
其实傅松年除了对她脾气差一点之外,整个人都还是很好相处的,至于为什么他单单对傅嘉禾那么凶,这个没有原因的问题,陆明寒从来没去想过。
但他最受不了傅嘉禾那磨磨唧唧的样子,将酒杯塞进她手里,傅嘉禾小心翼翼地接过,凑近傅松年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哥,谢谢你啊。”嗓音低沉的不像话,傅松年觉得心像被羽毛刮了一下,一仰头,喝完了。
傅松年没参加的酒局,反倒在这里把酒喝回来了。
所有人看把人灌得差不多了,一个个就给了个不言而喻的眼神,就自己玩的玩自己的,回家的就回家了。
傅松年是被傅嘉禾扶回家的,到家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
进房间的时候,傅嘉禾推开他的门,单手卡住他的腰,还没打开灯。傅松年身子没稳住就往地上缩,毕竟对方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像一摊烂泥,傅嘉禾不得不双手卡住他:“哥。”
傅松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嘉禾弯腰一把将傅松年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哥。“她又轻轻地叫了一声。
傅松年躺在床上没反应,只是难受的皱眉。
傅嘉禾看着那张脸,失神了。
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连睫毛都能数的一清二楚。
这张次次在她梦里出现过的脸。
傅嘉禾抬手戳了一下他的酒窝,温热的指腹慢慢得移到了那张唇上,不知道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傅嘉禾不知道,如果没有遇傅松年,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傅嘉禾记得恰逢母亲来找工作,窗外刮着秋天独有的萧瑟的风。傅政和母亲在二楼发出令人心烦的响声,他走出了这栋到处灌着寒风的房子。
就在院内的花圃前,傅嘉禾记得很清楚,那时的鸢尾花瓣掉了满地,几只蓝尾的蝴蝶正振翅轻舞。干枯树枝上的麻雀互相啄着羽翼,平素无味的景色中突然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有一个孩子正睁着无辜的湛蓝色眼睛,蹲在鸢尾花之间,像是花中诞生的精灵,四目相视的那一刻他便笑了起来,那分明微不足道的阳光都明媚了起来。
真是令人惊奇,傅嘉禾在那一瞬间想着,怎么会有这样一眼就让人喜欢的孩子呢,尽管这位天使是不速之客。
傅松年走来蹲在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嘉禾”
那时傅嘉禾便想,傅松年的笑容中似乎总是含着独有的温度,能够恰好将冰冷的事物消融成水的温度,被那双琥珀色的,如同涤洗过的天空的眼眸注视着,无论是谁,都无法抵御这种感觉吧。
“你叫什么?”
“傅松年。”
嘉禾念着傅松年三个字许久,忽的眼睛明亮地叫道,“傅松年哥哥!以后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傅松年微微皱眉,“为什么?”他并不记得自己有任何被小孩子看上的‘有趣的’特质。
“因为哥哥家的花很好看。”嘉禾看着鸢尾花丛,眼中的光芒异常温柔。“而且......哥哥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一定是因为没有人陪哥哥玩吧,我家刚搬到这里,我也还没有朋友呢。”
那时他本来应该拒绝陌生人再进入他的家,但鬼使神差的,看着孩子眼中的光芒,以及比眼神更温柔的语言,他回道,“好。”
嘉禾开心地摆弄起盛放的鸢尾花,粉白的脸颊紧贴着花瓣,眼神中亮晶晶的,“妈妈不允许我养花,以前养过紫罗兰,但是很快就死了,哥哥这里的花这么漂亮一定是养花的人很用心。”
“恩。”
“最近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很晚很晚才回来,能认识哥哥真是太好了,我喜欢哥哥家的庭院呢。”
“恩。”
“改天我要把阿尼送我的彩纸带过来,哥哥和我一起玩折纸吧。”
“恩。”
嘉禾不停地说着话,秋风慢慢停息,阳光停留在她的发梢,随着说话的动作频频跳动,傅松年微微恍惚,竟蹲下身耐心地回应着孩子语无伦次的话语。或许是因为父亲的到来令他所能栖息之处局限在这小小庭院,又或许是因为午后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温暖令人心情格外慵懒。目光渐渐长久地停留在那银白的轻盈跳动着的发梢,傅松年微微牵起唇角。
“啊!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那是个很偶然的午后,他遇到了这位很偶然的男孩,只是很短的认识时间和对话,但是他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那是傅松年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摸着自己的嘴角想。真是奇怪。
但是这样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说说话也不算坏,总比那个女人与爸爸的叫声好听。
毫无缘由的,毫无理性的,任性而为,本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词却从这时开始不断地重复地上演着,从傅松年的笑容开始,从被这双眼注视着开始。便魔怔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