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案证

第76章 绑架

    
    “傅松年哥哥!今天我们来放风筝吧!”
    阳光与清风正好,嘉禾熟稔地扑到傅松年怀里,被宽厚结实的臂膀拥抱住,傅松年哥哥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很温柔,嘉禾放任自己超过尺度的撒娇。
    “恩。”
    轻轻将嘉禾抱在膝上,傅松年接过那燕子型的风筝,“我没有放过。”
    “我教哥哥放吧,很有趣的!”
    嘉禾从傅松年的腿上跳下,拿起风筝牵着傅松年走到宽阔的庭院中部。开始教傅松年如何收放线,如何迎着风让风筝飞得更高。傅松年毕竟是个聪明的大哥哥,三言两语便懂得了规则,嘉禾看着在天空中飘舞的燕子,忽然笑着道,“如果没有牵住它的线就好了。”
    “恩?”
    “这样它就能飞走了,飞到哪里都可以。”
    傅松年闻言止住了脚步,连同手上的动作也止住了,他垂头看着嘉禾,眼中的光意味不明,“但是想拥有它的人就会变得苦恼。”
    嘉禾微微一怔,傅松年哥哥很少说这样的话呢,但风筝无论多少都会买到,并不只飞走的这一个吧。半晌,嘉禾还是笑着回应道,“傅松年哥哥说得也很有道理。”
    说话之间,嘉禾发现风筝掉了下来,连忙叫道,“啊!哥哥!掉下来掉下来了!”
    但是来不及追了,风筝已经掉在了一棵树上,卡在树枝之间,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嘉禾发现还好风筝卡的地方并不是很高。
    “我去叫人......”
    “我爬上去吧!”嘉禾阻止了傅松年,撸起袖子就抱住树干,“我和阿尼学过爬树。”
    傅松年微微蹙眉,拉住她,“危险。”
    “没事啦,我真的会爬树,傅松年哥哥你就相信我吧,正好让哥哥看到我厉害的一面,嘿嘿。”嘉禾挣开傅松年的手就往上爬,她可是和阿尼学了好久呢,绝对不会出事的。
    刚刚好够到风筝的尾巴,嘉禾再往上爬了一点便迅速地将风筝抓在了手里,她欣喜地朝树下的傅松年看去,“傅松年哥哥你看!”
    然而还没喊完,下一瞬便因为身子不稳踩空了。身体飞速掉落,阳光从枝叶缝隙撞落在她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白光茫茫。嘉禾闭上了眼。
    掉下去之后并没有痛感,反而听到了一道闷哼声,心跳声也不停在耳边咚咚响着,嘉禾睁开眼便看见了她熟悉的宽厚胸膛,往上看去是傅松年皱着眉略显痛苦的脸。
    “傅松年哥哥!”
    她马上从傅松年身上下去,“对不起,傅松年哥哥,都是我的错!”
    傅松年从地上坐起身,看见嘉禾内疚的表情不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我没事。”
    嘉禾闻言皱着脸,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她竟然会给傅松年哥哥添麻烦,“哥哥你哪里疼?胸口疼吗?”
    “有一点。”
    傅松年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嘉禾见状自己检查了起来,见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刚才傅松年哥哥会不会磕到头呢,他连忙撩开傅松年的刘海看了看,忽然便看见额角有一块疤,在太阳穴附近,蔓延到头皮内,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她怔怔地摸了摸那块疤,“傅松年哥哥,这是......”
    “和你没关系。”傅松年拿下她的手,握在手里,怕她误会又添了一句,“以前受的伤。”
    “很疼吗?”
    “有时会头疼。”
    嘉禾闻言,忽然倾身抱住傅松年的头,低头亲吻那块狰狞的疤,专注而认真,她要给哥哥施下不痛的魔法。
    “嘉禾......”傅松年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嘉禾松开傅松年的头,看着傅松年的眼睛微笑道,“妈妈说过,这样就可以把痛吸到自己身上,以前我摔倒的时候妈妈就会这样亲我的伤口,然后就不痛了。”
    傅松年的眼睛有莫名的光闪过,他抬起手摸了摸孩子的头,“为什么你想把痛吸到自己身上,你也会痛不是吗?”
    嘉禾闻言纠结了半晌之后回道,“可是嘉禾还是不希望哥哥痛苦,傅松年哥哥对嘉禾来说很重要。”
    南下已经三个月,只有这个人在陌生的南方陪着她,让她得以离开空荡荡的家。对现在的她来说,决不能没有傅松年。她是个很害怕寂寞的人。
    傅松年将嘉禾抱起,顺手拿起风筝走回那白色圆桌前坐下,他总是毫无表情的脸上在面对嘉禾时不自觉地柔和了下去,“对你来说我很重要?”
    “恩恩,除了爸爸妈妈,嘉禾最喜欢傅松年哥哥了!”
    傅松年冰冷的唇角微微牵起,露出令人动容的微笑,“我却相反,只有嘉禾。”
    那时的嘉禾还没有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满心开心,她又亲了亲傅松年的伤疤,问道,“哥哥是怎么受的伤?”
    傅松年摸了摸孩子的头,望着那双美丽的琥珀色双眸,轻声说道,“小时候被人所伤。”
    嘉禾看着傅松年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分明察觉事情应当并不止哥哥所说的那么简单,像是习惯或是麻木了,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再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嘉禾有些感到难过,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傅松年哥哥被坏人抓过吗?”
    傅松年点头,“恩,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嘉禾闻言笑道,“因为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比那么坏人要厉害了对吗?”
    傅松年微弯眼角,“恩。”
    “嘉禾也想快点长大!”
    “这样就很好。”
    “嘻嘻。”
    嘉禾那时没有说的是,她也曾经被坏人抓去过一个废弃工厂,只是坏人并没有伤害她,也没有在她头上留下那样的伤疤。嘉禾知道,她身为落魄贵族的孩子不像傅松年是富豪之子那样有绑架的价值,所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
    只记得那时坏人脱光了她的衣服,让她躺在冷冰冰的水泥地板上,那双粗糙厚实的手就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那人的样子嘉禾至今记得。那是个身形庞大粗壮的中年男,看着她的双眼像是浸润在排水沟中令人作呕的水泡,在她身上落下点点污秽。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天,终于坏人决定讨要赎金,父亲和母亲交了赎金之后她被放了出来,面对父亲和母亲担忧的问话,她当时说了什么?
    她笑着说,“你们不要担心啦!坏人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被一直关在一个房间里,你们看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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