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哥哥!”一声尖叫引来了门外看守的侍女,匆忙而来。“郡主您怎么了?”许平乐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双手紧紧的抓着侍女的衣袖,还发着颤。“怡香……怡香,我看见……我看见段哥哥他被那个沫吟洛给害……害死了……”许平乐的声音都是慌乱颤动的,许是被惊吓到的缘故。
“郡主,您怕是又做噩梦了,太子殿下在太子府好好的呢!”
“可是……那个沫吟洛……”许平乐欲言又止,怡香见景,笑道:“郡主,太子殿下足智多谋、武功高强,她一个小小的沫吟洛奈何不了殿下。”
“也是……”
怡香眼神微妙地望着许平乐,“郡主若当真不放心那个沫府的小姐,大可……”怡香的眸间闪过一丝邪念,“将她除了罢。”许平乐闻此心一紧,脸色大变,“放肆!”怡香花容失色,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我何时教你如此了?沫吟洛纵使有万般不是,她也是沫大人的千金。沫大人是陛下的所用的朝中重臣,若是沫吟洛因为我们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是你我可担待得起的!”
“怡香知错,郡主莫怪!怡香下次不敢了!”
许平乐瞧她这样子不免有些心疼,转念又道:“罢了,你也是为了我好,起来吧。”
“谢郡主。”
可能,当真是因为怡香方才的话让许平乐的思绪有些错乱,更是拿不定主意。
“郡主,水师提督欧阳氏千金欧阳小姐求见!”忽地,许平乐心中似有什么东西扬起了,“欧阳悦儿?她找我有何事?”
“小的不知。”许平乐望了一眼一旁惊慌失措的怡香,道:“怡香,随我去前厅。”怡香小有慌乱地跟上,“是。”
许平乐小步走去前厅,只见一身着淡黑蓝纱裙的女子在前厅处徘徊着,见许平乐来,即喜笑颜开地迎上来。“欧阳悦儿见过平乐郡主。”
“免礼。”许平乐上下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有些疑惑,这向来不与自己有过交情的欧阳悦儿今日前来是为了何?“欧阳小姐好兴致,今日会想到来锁屏阁看本郡主。”许平乐抬步走到自己养得画眉鸟前满有兴趣的游戏。
“郡主这说得是哪里话?悦儿这不是来给郡主请安了吗?”
“欧阳小姐有心就好。”许平乐丝毫笑脸不给她。虽然不曾与这人有过什么交情,可她的为人自己倒是略知一二。上次欧阳大人来将军府上做客自己见过欧阳悦儿,且亲眼目睹她对下人刻薄尖酸,并且为人高傲自大,自己是不那么喜欢她的。
欧阳悦儿脑间似乎有什么念头划过,她皮笑肉不笑地缓缓提步过去,走到许平乐跟前。许平乐戏完鸟微微转身便见欧阳悦儿在跟前,脸色略燃起些难看。“欧阳小姐莫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本郡主道来。”
见她如此,欧阳悦儿蓦地邪魅一笑,“郡主你看,这桂花开得多美啊!香气迷人的。”许平乐顺着她的手望去,自己院中的几棵桂花树上泛出了芳香宜人的金桂花。“这月桂呀!现在开的确实招人喜欢,香气宜人。可若是无人欣赏,便是要愧死在这深院中了。这花虽美,可待着秋一过便是悄无声息的凋谢了,何不趁着这绽放芳姿之时好好地向人们献一把魅。”许平乐听懂了欧阳悦儿的话。“欧阳小姐真是有情趣。”
“郡主,悦儿明白你的心思,这向来待人冷漠的太子殿下自是不容易让人亲近,可郡主当真不曾怀疑过……殿下身边的那个丫头?”欧阳悦儿的话已然是明了,许平乐有些发怔,不知该说些什么。
“沫吟洛?”她话不从心地说了一句。
“是啊!郡主难道未曾想过,她为什么能一直待在殿下身边?”
“我……”许是鱼儿已经上钩,欧阳悦儿抽抽脸,挤出一个笑,“当是殿下受了那沫吟洛的妖惑。”许平乐一惊,脸色一变,瞬间打起了精神,她慌忙将身旁这个人推开,“不会的!段哥哥他不会的!”欧阳悦儿险些没站稳脚跟,随后又道:“郡主不相信?”
“我……”许平乐支支吾吾半天,“沫吟洛说过她不会对段哥哥动情的。”
欧阳悦儿漠然一声轻笑,“郡主,您还真是善良单纯,她说得话郡主也相信?”她顿了顿,“太子殿下英姿飒爽、才貌双绝,这金陵城但凡知晓殿下名字的名门小姐无一不对殿下爱慕倾心,怎会少得了她沫吟洛。我看她就是蛊惑殿下留在殿下身边,贪图荣华富贵,待陛下百年之后,太子殿下继位她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
许平乐不停地喘着气,她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的鸟笼。“郡主,若是您仍不相信,那……请在明夜的花灯会上与悦儿相见,悦儿定让郡主……见到真真切切的沫吟洛。”她退一步,“悦儿告退。”随后,欧阳悦儿便踏着步子高傲离去。临走时,她的脸上亦荡漾起一抹妖艳的笑。
许平乐惶惑地望了望自己养着的白耳画眉,心中的迟疑占据了她整个思绪。
“郡主,欧阳小姐的话……”怡香上前扶住险些跌倒的许平乐。
“怡香,我应该相信段哥哥的,对吧?”
怡香脸色变化很大,她迟疑了几分,随后道:“郡主,万事终有一险,何不做了保障再做定论。”怡香的话让许平乐越发不敢相信先前自己做的定论……
兴王府。
“丝竹!!!”沫吟洛突然醒来,打量了四周,这才清楚只是个梦。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方才梦到丝竹从她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让她心里好难受。她一只手托着额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吟洛,你怎么了?”这句话让沫吟洛无比的暖心。“还好,你没走。”
“我去哪儿?你怕是做噩梦了吧。”丝竹望着惊魂未定的沫吟洛,眼里透露出担忧。“嗯。”
“没事的,我不会走的。”
“嗯。”
丝竹淡淡看了沫吟洛一眼,道:“对了,方才有欧阳府的人来代话。”
“欧阳府?欧阳悦儿?”
“嗯。来人说,望你莫忘记了今晚的花灯会。”
沫吟洛一惊。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唉!为什么不能等一段时间再醒来?这样就不用去赴约了。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为了黎儿的花灯吧。
“知道了。”
“吟洛,你怎的与欧阳府的人有牵挂?”
“唉!说来话长,以后若是有时间我再细细同你道来,那个……我先去准备了。”沫吟洛起身就欲穿衣离开。丝竹随着她起身站起,“准备什么?”沫吟洛冲她嫣然一笑,“人心难测,出门在外,何不多些计策防身?”
“如此,便不去好了。”沫吟洛叹叹,“无碍。且,人世间许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你小心些。”
“嗯!”
丝竹忽地一转身,一块雪白色的玉佩显露在外,和今日衣着光鲜的丝竹显得很是融洽。“丝竹!”沫吟洛指着她腰际的玉佩,“这个玉佩……”
“哦……这是我的传家宝,自小便带在身边的。怎么了?”
沫吟洛摇摇头,“没什么,我先走了。”
“嗯。”
沫吟洛恍惚不定地迈着步子,丝竹家如此贫寒连药物都买不起,怎会有这般华丽的传家宝?
满塘的池水清澈见底,沫吟洛蹲在渡阳湖边不知做些什么。忽地,湖的另一边的水面上映出了一个人的倒影。沫吟洛猛地站起身来,“子扬!”喊声似乎扰到了莫子扬,蓦地回首望向沫吟洛,见她正朝自己奔来。沫吟洛惊讶地看着他,这是莫子扬头一次听到自己的喊声停了步子听她说话。
“子扬这次……可是会认真的听我说话了?”
莫子扬诧异地看她,神色却不改,“沫姑娘想同子扬说些什么?”
“子扬,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沫姑娘……”
沫吟洛深吸一口气,道:“子扬,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我能力有限我也不配留在兴王府这神捕云集之处,更配不上京城第一女神探的名号。但是,望着贼人逍遥法外,望着清白者活活冤死,我又何尝不想将贼人绳之以法,还清白者一个公道?我知道你处处为殿下、为兴王府着想,自是怕我做出有损兴王府的事。但我想请你相信,我既然入了兴王府、既然被殿下封上了神探的名号,我是定会为兴王府效力的,又怎么会去做苟且之事?”
莫子扬细细听着面前这个女孩所说的一字一句,他不再用排斥的目光看她,她的大爱、她的善良莫子扬似乎已着重体会到,似乎……当初丝竹说得话他亦记在了心里。莫子扬提步过去,嘴角微微扬起,沫吟洛一怔,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自认识莫子扬后第一次见他笑。好像子扬并不像曾经的段熙尘那般冷血,他也是有血有肉的。
“沫姑娘此言,子扬定当记在心里。日后,望沫姑娘与我们一起为效忠殿下与兴王府,破案、求解。”这真的是莫子扬吗?他看自己的目光不再尖锐、不再犀利,或许……我们真的和解了吧。
“嗯。”
不大一会儿,沫吟洛抬步离开,只见莫子扬叫住了她,“沫姑娘去何处?”
“我要去找殿下请示,今夜要出府一趟。”
“殿下今早便去了荆州,未曾回来。”
“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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