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卫民还在被王教授的话噎得哽咽时,巴哈尔出现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群骆驼。有一头骆驼一左一右扛着两个大圆桶,想必应该是水。
从未见过真骆驼的李萍与杜鹃等人发出惊呼尖叫,迫不及待的跑到骆驼面前叽叽喳喳的起来。
“喂,你们几个女娃子嘛,不要大喊大叫的呢,骆驼会受惊的呢,受惊嘛就会跑的呢。”巴哈尔快步走过来,制止了李萍与杜鹃想要凑过去摸一下骆驼尾巴的举动。
“尾巴嘛,不能乱碰的呢,骆驼会生气嘛,生气就踢人的呢。”
巴哈尔说完,也不理会一脸惊愕的李萍与杜鹃,他大声哟哟的吆喝起来,18头骆驼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都按照他的指令都趴了下来。
“我去,这骆驼太好玩了,让我先骑一个。”
赵爱国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说着就要跨上头前趴下的那头有着一对大驼峰的壮骆驼。黄家伟一见也不甘示弱,跟着就奔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嘛!都给我住脚!”巴哈尔见状,又是一声大喝。
“怎么?骆驼不是给我们骑的吗?”赵爱国一头雾水,拉住陀鞍的手停住了。
“当然是骑的嘛。”
“那不就结了,上!”赵爱国回头招呼了一下黄家伟,又要上。
“你给我下来嘛!”巴哈尔一把冲过来,拉住了赵爱国。
“我说巴哈尔大叔,你啥意思?不是让骆驼骑我吧?”赵爱国一脸郁闷。
“你们汉人嘛不懂骆驼。骆驼都趴下后不能从前面上,要从最后一个骆驼上嘛。否则的话,你骑上第一个骆驼,它就站起来嘛,然后整个骆驼都站起来,麻烦嘛。”
“爱国,这回受人民群众的教育了吧。伟人说了,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受教育是好事哈。”庞卫民们已经趁赵爱国与巴哈尔斗嘴时,坐上了后面的骆驼。
“切!这叫牺牲我一个,教会你和他。你们都坐上了,现在我就可以上了,走你!”
王教授的考古队伍显然熟知骆驼,早就各就各位了。一行人在巴哈尔坐的头陀带领下,浩浩荡荡向沙漠挺进。骆驼晃悠悠走着,脖子上的铃铛随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十分悦耳动听。
这是进入陌生新世界的欢迎乐曲,还是自寻死路的丧钟?
长长的骆驼队,一头接着一头整齐排列着,在橙黄色的沙漠上缓缓前行,巨大的脚掌踩出一串串音符。
壮丽的黄色海洋,让第一次见到沙漠的庞卫民及同学们欢呼半天,全然不顾炎热的沙漠,烤出体内的汗水打湿了后背。
渐渐地,太阳终于开始西下。湛蓝的天空,盐白的云朵,橙黄的沙海构成一幅从未见过的壮丽。
“哇!好美呀!”李萍与杜鹃格外兴奋,把手聚拢在嘴边高声呼叫着,早就把巴哈尔的警告抛之脑后。
驼队缓缓经过起伏延绵的沙丘,留下的是一路的欢声笑语。王教授一行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个个都在驼背上闭目养神。
此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骆驼队伍的旁边沙子出现一阵浮动,在沙面上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如同在湖面上荡起了涟漪,很快就消失。
“前方嘛就是一个沙丘带呢,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扎营嘛。”走了几个小时后,巴哈尔手中皮鞭一直前方,回头高声道。
“王教授,我明白您之前的意思了,您是让向导抄近路了吧。”庞卫民骑着骆驼与王教授平行起来。
“孺子可教也,这样路途近了,风景也看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王教授,我想不单单是抄近路这么简单吧。”庞卫民嘴角略微一上扬,淡淡一笑继续问道。
“没错,既然你开口问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你。我们之前得到内部消息称这个方向似乎有古墓葬,所以我们舍弃了从公路前往罗布泊镇的计划。”王教授的回答,丝毫没有迟疑。
“古墓葬?王教授,您可是国内顶级专家,能不能说说是那个朝代的?契丹吗?”刘向东接过了话,一脸崇拜和敬仰。
“切!我说向东,你的话聊功力泡个妞还行,什么契丹,这是在楼兰遗址,跟契丹有个球关系。”赵爱国讥笑道。
“的确,楼兰古国在公元前176年建国,先后在匈奴与西汉之间左右逢源。后来臣服于西汉,汉文帝刘恒将其改名称为鄯善国。”
“听到没?这就是学问,不是你那吸引无脑小女孩的话聊功。”赵爱国一边对王教授伸出大拇指,一边不忘挤兑刘向东。
“爱国,若要跟你一般见识的话,只会让我徒伤情商,我还是专心听教授讲课比较划算。”刘向东怼人一向很文雅。
赵爱国眉头一挑就要回击时,文史地理学霸级的李萍插了一句,清脆的声音格外动听。
“王教授,据说楼兰国后来是在公元448年,被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所灭。野史说太武敌派出大将西归度率兵攻打楼兰国,这大将命令军队对老百姓秋毫不犯,获得了楼兰人民的认可,直接臣服。”
“不错,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位女同学是叫李萍吧,文历知识基础很扎实,后生可畏呀。”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这样就能灭了一个存在了600多年的国家?我怎么有点不信呢?”杜鹃见李萍大出风头,内心有些不服,出言质疑。
此时,夕阳已西下,天色暗淡下来。王教授还没来得及回答杜鹃,突然一道黄影从杜鹃所骑骆驼下方激射而出,激起黄沙四射。
“嗷呜!”骆驼受到突然的惊吓,嘶鸣一声前后乱退之际,前腿猛然抬起踢向黄影,但黄影速度极快,转眼就没入黄沙中消失不见。骆驼背上的杜鹃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就要被摔落而下。
“不要慌,抓住陀鞍!”
就在杜鹃后面的庞卫民首先反应过来,双腿用力一蹬,脚背勾住陀鞍后长身而起,探手而出,伸手就抱住了向后跌落的杜鹃。
此时巴哈尔也赶了过来,连连动作才安抚住了受惊的骆驼,没有让惊吓波及整个驼队,若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杜鹃,你没事吧?”庞卫民放下惊慌的女孩问道。
“没事,没事,谢谢你卫民。”杜鹃脸色涨红道,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受惊而脸红的,其实不然。
刚刚庞卫民从后面接住她时,无意间碰到了女孩身上不该碰的禁区之一,他全然不知。
“王教授,那黄影是什么东西?有没有看清楚了?”庞卫民又帮杜鹃重新骑上了骆驼后,询问起来。
“我虽然也没有看清,但顶多就是一种沙漠生物而已,大家不必惊慌。”王教授摆摆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终于到了宿营地。这是在沙漠的第一个晚上,黄家伟依旧是最为亢奋的,帮同学们搭帐篷时显得非常卖力。
用过晚餐,确认杜鹃无碍后,庞卫民去找王教授了。下午的话题还没说完呢。
接近王教授的帐篷时,许山一脸阴沉地拦住了他。此人做了一个请回的姿势,目光冰冷。
“我有事找教授。”庞卫民虽然觉得此人危险,但是经历武斗开过枪见过血的他,也不是非常怵他,故而纹丝不动道。
“让他进来吧,庞卫民,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吧。”王教授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了帐篷。
“教授,我看了父亲遗留的阴阳鱼佩,这里离指示的方向似乎不大对。”
“卫民,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我们考古队这次的科考项目很多。这条线路附近可能有楼兰女王墓,所以我们必须要先到这里来。”
“楼兰女王墓?就是之前说的古墓葬?”
“没错,我们的消息来自正规渠道,不会有盗墓贼够胆进入沙漠。而且,若能真正找到楼兰女王墓葬对我国考古事业而言将是丰功伟绩一件。我想你既然参与了,这丰碑上自然会留有你的名字。”
“留不留名吧,说实话我还真不那么在意。即是如此,我父亲的阴阳鱼佩对你的考古项目究竟有什么用呢?”庞卫民看着王教授,缓慢问道。
“你父亲当年失踪的地方或许有一定考古价值,没有你手里的阴阳鱼佩,我们是找不到哪里的。”王教授轻轻一笑。
庞卫民点点头,教授的话多少解开他的一些疑虑。既来之则安之吧。
沙漠的夜,皓月当空,极为安静。
“卫民,你说这沙漠白天热得要命,晚上怎么贼冷贼冷的。”与庞卫民一个帐篷的赵爱国托大穿少了,感觉有些冷了。
“白天热我就不解释了。夜晚特冷是因为空气里面的水分特别少,保温不好;地面辐射温度,没云彩阻挡,直接射向空中,所以晚上气温低,这就是昼夜温差大。”
“我去,再加件衣服吧,别在夏天冻成人肉冰棍了。”
赵爱国说罢,爬起来准备穿上件外套再睡,就在此时,一道凄厉惨叫声,犹如炸雷般,在寂静的夜空响起。
庞卫民与赵爱国立即翻身而起钻出帐篷,发现是王教授那边的人在大声惨叫。
庞卫民看见韩冬等人都在场,气氛有些凝重。走过去一看,一个王教授的学生脸色惨白,抱着小腿痛苦的呻吟着,几个人在韩冬的指挥下,帮他包扎伤口。
“大呼小叫的,到底怎么回事?”这时王教授在许山的陪同下走了过来,看着伤员问道。
“教授,我,我被什么东西咬了,好像是下午那黄影鬼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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