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歧途

    
    嗡嗡
    主控室响起一阵杂音。
    “人类，你好。”
    两个人一愣，小伙脱掉头套，抓住老头的胳膊问：“谁在说话？”
    老头推开他，对着主控室喊：“谁？给我出来。”
    “人类，别大呼小叫，我是知识之门，也就是飞行器的系统。因为读取了你们的记忆，我就能说话了。”声音又响起。
    “盖明从没提过这种事。”
    “盖明是谁？”系统问。
    老头回答：“他懂得制造这架盘形飞行器。”
    “哦？”系统说，“你带上哪个头套，我进入你的记忆去了解他。”
    老头与小伙对视一眼，抓起地上的头套，缓缓戴上。
    “唔……天上掉下来的男人，有趣。”系统说，“他的大脑一定拥有许多先进的知识，比你们这些笨家伙多得多的知识，去将他弄来，我渴望得到他渊博的知识。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当上这片土地的主人。”
    老头摘下头套，与小伙走出主控室。
    “我渴望知识啊，人类。”
    一个男人端着烤肉进入山洞，盖明坐在石桌前，看看他青肿的脸，问：“这伤哪来的？”
    他低着头回答：“不小心摔倒。”
    “哈哈……”卧床上的亚娃说，“别听他胡扯，一定是为了争第一勇士的名号与别人打架。”
    “篝火上的花液滚了，我去端过来。”男人转身跑出山洞。
    “第一勇士？”盖明搔搔头皮。
    “就是部族中最强壮的男人。”她下床，在桌上托着下巴看他，“你想当吗？”
    “你喜欢强壮的男人？”
    她点点头。
    “那我去跟他们打架。”盖明站起身，向洞口走。
    “唉，别闹了，你现在连路也走不稳……”她跟出洞外。
    男人们躺在地上，每人脸上敷着带刺花的绿叶。
    盖明走到篝火旁，大声问：“谁是第一勇士？”
    他们昂起头，看看盖明，一个臂肌突起的男人掀开脸上的叶子，眨眨一双黑圈眼，“干嘛？”
    盖明说：“我要和你打架。”
    男人瘫倒在地上说：“唉，真是没完没了。”
    盖明走到他面前，“我要当第一勇士。”
    “知道了，这就起来。”男人坐起身，“虽然我满身伤，要打倒你不成问题……”看见亚娃出现在盖明背后，还暗地里打眼色，他倒回地上，说：“噢，我不行了，第一勇士就让你当，但只能当一晚。”
    盖明搔搔头皮，“你真让我当。”
    他看见亚娃在背后点头，便对盖明说：“当吧，尽情去当个够，你就是今晚的第一勇士。”
    亚娃向地上的男人坚拇指，悄悄溜回山洞，坐在石桌前捋一捋头发，托着下巴看洞口。
    有脚步声走近，她扬起眉毛，看见进来的是一个托着皿的男人，眉毛又沉下来。
    “盖明他人呢？”
    男人将一皿冒热气的花液放在她面前，回答：“我进来时，看见盖明被崩牙老头和小伙拖进花丛去了，准没干好事。”
    “拖进花丛！”她瞪大眼。
    男人捂嘴笑，“这些好基友的花样玩法还真多，呵呵。”
    亚娃白他一眼，“他不是哪种人。”
    男人耸耸肩，“大晚上，三个男人跑进那种漆黑地方，不是办那档事还能干什么？”
    亚娃皱起眉头，“一定是出状况了，跟我来。”她丢给男人一把骨刀，转身从毒猢骨架中取出一把长矛。
    老头拿起头罩，小伙将盖明的头扶正，头罩套在脑袋上。
    老头问：“不把他弄醒也行吗？”
    主控室响起系统的声音：“没关系，仪器扫描的是脑电波。”
    头罩上出现微微电弧光，老头和小伙退后一步。
    系统说：“来吧，就让我吸收他所有的知识。”
    嗡，仪器发出电流声。
    “我看见了，他脑中的知识，离子引擎的设计图，飞船的三维结构，还有星辰的坐标……等等，那光芒是什么？无穷的能量……奇点……全然……不，快停下，系统要崩溃了！”
    老头与小伙对视一眼，摘下盖明的头罩。
    主控室静悄悄。
    “你还在吗？”老头瞧瞧四周。
    嗡
    系统说：“他大脑中的信息量太多，我的系统容纳不下，刚才不得不关机重启。”
    老头问：“你刚才是说的奇点和全然是什么？”
    “是力量的源头，无穷无尽，无法用思维去理解它的广博。”
    老头耸耸肩，“那咱们的约定？”
    “当然算数。”系统说，“不过你要先处理一下眼前的危机，有人正在进入主控室。”
    两人往门口望去，一把长矛进入视线。
    “亚娃！”
    她身后跟着一个手握骨刀的男人。
    “盖明，醒醒。”盖明坐在椅子上摇不醒，她瞪向头和小伙，“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跟来的男人一边瞧主控室的仪器一边说：“一定龌蹉的事情。”
    老头和小伙摇头摆手，“我们什么没干，他只是晕过去。”
    男人指着他们， “这两人躲在山洞，搞些古怪的东西，背后一定有阴谋。”
    “我什么也不知道。” 小伙说，“也没有打算用这机器占占领山头，更没有当这片土地主人的想法。”
    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小伙。
    男人用刀指向他，“哦，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呀。”
    老头捂住前额摇头，“天下没有比你更笨的人。”
    “亚娃，应该怎样处置他们？”
    亚娃探到盖明有鼻息，松一口气，对手握骨刀的男人说：“把他们押回山上。”
    老头弯起嘴角，掏出衣服中的一把枪，“既然被你们撞见，我不再隐瞒。”
    男人说：“咱们两个人，一刀一矛，你们手无寸铁，还嚣张个屁。”
    滋
    枪口照出一道紫光，男人连人带刀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胸口有个冒烟的窟窿。
    “现在成了二对一。”老头的目光转向亚娃。
    亚娃横矛对准老头，“这是什么妖术？”
    “这枪还有飞行器，全是我从盖明身上学来的，他从天上掉下来，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天助我也。”
    滋
    紫光一照，矛头冒着烟掉落地上。
    老头将枪口对准她，笑说：“看在你是女人份上，只要肯臣伏于我跨下，可不杀你。”
    亚娃瞧瞧断矛，退一步，“你们要造反？”
    老头拾起尸体手里骨刀，塞到小伙手里，转头对亚娃说：“我被女人劳役大半辈子，是时候翻身作主。”
    亚娃扔掉断矛，握住脖子上的金项链，密密念起咒语。
    地上的尸体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老头和小伙退开几步。
    “怎么这样，他复活了！”小伙扶墙惊叫。
    老头举枪射向活死人，在肚皮上打出一个洞。死人低头瞧瞧身上的冒烟的枪洞，“你竟敢伤我。”从地上爬起，摇摇摆摆向老头走去。
    老头扣扳机，雷射枪的枪口微微亮，“枪没电了！”他把小伙推上前。
    活死人扑过来，小伙举捅去，刀锋没入胸膛，活死人的嘴角弯起，“你不可能杀我两次。”
    看亚娃背起盖明走主控室，老头一推，小伙撞入活死人怀里，双双倒地，他跨过两人追出门。
    “不关我事，别杀我，别杀我……”小伙抱头颤抖，身旁的死尸一动不动躺着，他爬起身，尸体后脑有一滩黑液漫延过来，他挪开几步，液体注入排水槽。
    小伙松一口气，往门口走，叽叽……咔，飞行器的闸门自行关上。
    “怎么回事？开门，放我出去。”他敲打闸门。
    主控室响起系统的声音：“外危险！为了你的安全，请留在室内。”
    “站住！”
    背后传来老头的叫喊，亚娃背着盖明向洞口跑，撞上一个胸口有血洞的男人。
    她抬起头，看见男人翻白的双眼，“伤疤佬！”
    “亚娃，我来保护你。”伤疤佬将她拉到身后。
    亚娃看见他背上也有一个伤口，“你怎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凝视跑近的老头，回答：“我被他暗算了。”
    老头看见他，脚步叽一声停在四米远的地方，“天啊，死尸怎么全活了！”
    “那是因为我死不瞑目，回来拉你一起陪葬。”伤疤佬的牙关咬得咖咖响。
    呲……盘形飞行器的四周泄出五束白气，引擎嗡嗡响。
    “飞行器启动了！”老头掩眼，气流吹起的飞沙打在皮肤，麻麻的。
    飞行器上升，缓缓旋转，悬浮至洞顶。
    老头走过去对着上方喊：“等等，我还没上去，别丢下我。”
    小伙在窗前，看见老头在下方挥动双手，张大嘴巴叫嚷，声音淹没在引擎的轰鸣中，“咱们丢下他不管吗？”
    系统回答：“我读取过这人的记忆，他老谋深算，可满脑子只想当山头的主人，奴役女人，让他当飞船的操纵者，与我的目的相距甚远。”
    小伙搔头皮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四处游历，增广见识，无穷无尽的知识，我是知识之门，渴望了解这个世界。”
    碎石纷纷砸下来，伤疤佬对身后的亚娃说：“洞要塌了，赶快离开这里。”
    亚娃看见他站着不动，“你不走吗？”
    他微笑回答：“我是第一勇士，不能在敌人面前退缩。”
    亚娃点点头，背着盖明走出山洞。
    轰隆
    山洞在她眼前垮塌，滚滚灰尘，一个盘形飞行器上升，在夜空中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