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一个阴谋。让原本天气爽朗的盛夏多了一份阴沉,乌云压顶却又不见雨水落下,暑气闷着散不去。
“小二,来两斤青阳魂……”
“小二,来半斤青阳魂……”
“小二,来一斤青阳魂……”
食客酒客络绎不绝……生意兴隆之象。
天下会客栈的小二,勤快的穿梭在大堂,一块堂布甩的结实。每当客人要点吃的,他都毕恭毕敬上去应承,顺便用那块堂布擦拭一下食客面前的桌子,以示礼貌。
李淳风已经将曲江水府之事奏报太子。眼下因为线索暂时中断,便也没什么头绪。见天气闷烦,邀着家人去天下会客栈吃酒。
“汪……汪……”自街口转角,就听见几声似狗非狗的叫声,夜家兄妹倒是好奇起来。近了天下会客栈,这才瞧见是几个人模样的家伙,被人拴在门口当狗看门。扮狗的几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发出馊味儿,貌似已经很久没有洗澡的样子,看得人心有不忍。
“这几个人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主家这般对待!”狐小妹有些打抱不平。
“呵呵……谁让他们得罪了咱家相公呢!自讨苦吃!”夜欢在一旁打趣的说着。
“啊?怎么回事啊?姐姐你肯定知道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吧?快说与我听听,他们怎么变狗了?”狐小妹一把拉过夜欢,俩人跑到一边嘀咕着。
这几个扮狗之人,正是那天狗眼看人低,冤枉、殴打李淳风的差役王福民一干人。李淳风见状,并没有多看几眼,直接进了客栈大堂。
李淳风与夜家兄弟,寻了一张大桌坐定。
“小二,小菜按老规矩给足了上,酒嘛,今天我们要喝好!来五斤青阳魂!”
“得嘞!您稍等!”小二应声,继续去忙了。
不一会,酒菜上齐。
“诸位兄长,贤弟以及家人,这些时日,让大家受累了,淳风敬大家一杯。”李淳风说完,闷了一杯青阳魂下肚,好不痛快!青梅的香味夹杂着酒香喷鼻而出……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一家人!来来来,大家一起喝!”夜零招呼着。
如果没有天下会酒楼那次偷袭,如果没有大理寺堂上的对峙,如果没有这些共同的经历,可能李淳风也不会和夜家这班弟兄产生什么交集。是命是缘又或是历史的洪流,像一只无形的手,推波助澜。
“请问您是李淳风吗?”旁边一位憨态可掬,商人模样的人上来搭话。夜家兄弟见人眼生,手习惯性的摸向武器。
“请问您是?”李淳风并不认识这人,觉着有事,所以回问。
“在下是这天下会客栈的掌柜,名叫徐岩,见您光临,来向您打个招呼。”徐岩微笑着,向李淳风等人道明身份和来意。夜家兄弟这才放松戒备。
“掌柜的您客气了。掌柜的可是寻我有其他事?”李淳风见徐岩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估计着十有八九,是这老板有求于他,见李淳风身边人多,说出来不方便,又扰别人的兴致。本想先上来和李淳风搭个话,混个脸熟之后,以后再寻机会。可人家李淳风是高人,一眼便看出来他是有事所求。
“额,呵呵,确实有事相求,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徐岩遮遮掩掩,其实并不是说不清道不明,而是这件事,得关起门来说,大庭广众可不太方便了。
“如此,那请徐老板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李淳风见徐岩一脸尬色。
“诶,劳您架,到二楼我那屋。”徐岩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二楼的一个房门。李淳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算也记住了。于是看向夜家几人,轻轻的点了个头,示意没事。这才随着徐老板上了二楼。
李淳风现在虽说有夜家兄弟护卫,但现在身份不同往日了,自然方方面面得谨慎些。李淳风的谨慎更应该理解为是对家人、朋友的一种责任感,他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些身边人担心受累……这也许就是他师傅诚一道长说的:凡尘练心。
没几步路,李淳风与徐岩进了二楼一房间。这间屋子是这天下会老版需要的自留地。招待贵客或是处理些要事,才会进来。一个客栈酒楼的老板能有什么要事?可能放在普通的老板身上确实没有,但徐岩并非池中物。
徐岩是谁?大唐乃至全天下最大的帮会,天下会的盟主,江湖一哥,情报大咖,京城最大的客栈酒楼老板。仅是每日由全国各地发来的抵报,就能铺满长安城最长最宽的朱雀大街。抵报中上至天文地理天家秘事,下有鬼怪玄虚奇闻异事,只要徐岩需要,他甚至可以知道李世民今天放了几个屁……这种人,一般不会求人,可若有所求之事,恐怕天下间没几个人能接手的。
“李大人,请受徐某一拜。”刚进门,徐岩便来了这么一出。
瞬时惊的李淳风不知所措。他知道徐老板是有事所求,也料到事关重大,可没想到这事棘手到让人卑躬屈膝的地步,所以李淳风才被惊到。
“徐老板不必如此,先将您所求之事说与我吧。”李淳风擦了下脑门儿的冷汗,正了正身子。
“小女,徐真真。前些日子不知怎地这肚子,突然就大了起来!”徐岩面色尴尬,许是这事不仅关乎到女儿的名节,更是让他的老脸无处所置。
“敢问徐家小姐是否心有所属?或者已经婚配?”李淳风向徐老板了解情况。李淳风自然是已经知道这肚子大的异常,不然徐老板为什么要寻他来问事呢?重金寻个好郎中,开几副安胎药不是更好?所以,这肚子大的必是有蹊跷。
“婚配并没有,只是前些年定了个亲事,想来再过半年就要将小女嫁过去了。可是,现在……这不明不白的肚子就大了!肚子大也就罢了,咱大唐开化,这也不是什么陈风旧俗,了不起毁了那婚约,让她自己和心上人过也罢。”徐岩半遮半会的向李淳风描述着。
“那徐老板可是查到什么?”李淳风补问了一句。心想定时这徐老板已经查过一番,要么是对方位高权重不好惹,要么是告状无门说理没去处的事。
“我寻了个产娘,验过身小女的身子,仍旧是个姑娘!可姑娘家的,怎么就肚子大了?”徐岩又说了一些情况。“接着我又寻了医生,摸了脉!可医生却只让我为女儿准备后事!”
“也就是说,令千金非但没有怀孕还依旧是待字闺中?”李淳风将徐老板激动之下的只字片语拼凑理解,大致就是这样一回事。所谓当局者迷,大概是这徐老板是局中人,又是自己女儿,所以言语激动,翻来倒去多了些话。
“是是是,正是!我知此事,那些神汉神婆不可靠,只能寻您这样,有真本事的大能!”徐岩带了着些恭维的言辞。
“如此,不知徐老板何时方便,我到府上看看再下定论!”李淳风需要见到实事才能因地制宜,对症下药。
“越快越好!时不待人啊!”徐岩眸底泛泪,有些激动。“若是李大人能助小女痊愈,徐某定有重谢。”徐岩是江湖一哥,八面玲珑的他自然明白替人消灾必有重谢的规矩,所以提前言明,也免得还要这位贵人说这些伤和气的话。
“徐老板客气了。天下会客栈也算与我有缘,您赏脸瞧的上李某一身本事,我自当尽力而为!谢与不谢是客气话。”李淳风应下这徐老板的事,并不是因为钱。而是徐老板背后的一张网,这张网兴许可以帮李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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