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你说一个大小姐和自己闺蜜之间要怎么产生爱情的花火呢?”
为了编排一个能够打动红尘的故事,东无笙已经在书桌前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向来对人情世故了如指掌的她,这回也是无从下手。
斑:“……?”
斑困惑地垂下眉尾,“无笙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东无笙:“……”
身为故事主人公之一的斑看样子完全没有接收到她和红尘之间的那些暗斗。
“算了,”东无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你这种问题是我的错。”
并不明白东无笙意思的斑,看着东无笙苦恼的样子,还是努力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其实,主要是女性之间的爱情太陌生了,让无笙觉得困扰吧?”
东无笙挑了挑眉,眉眼间含了些笑意,“嗯哼?你这家伙虽然什么都不懂,要点抓得倒是挺准的嘛?”
斑抓了抓头发,似乎被东无笙调侃得有些窘迫,“抓要点什么的……应该不算很擅长吧……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从无笙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这种事情做得比较多……”
东无笙:“……”
虽然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但是这家伙总是这个样子她也挺苦恼的……
天天把“我没关系你好就行了”,“我别的不是很擅长,但考虑你挺擅长”……这种话挂在嘴边,这谁顶得住啊!她不是女孩子吗!
可是对斑这家伙来说,说出这种话真的就只是用客观的口吻在陈述事实吧……
让人头秃。
“……”
东无笙糟心地看了斑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斑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个眼神感到不理解……
“如果只是对女性之间的爱情困惑的话,无笙或许可以去找找这样的人,向她们询问一下。”
诶!
东无笙眼前一亮,还真是好主意!
东无笙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拍了拍斑的肩膀,丢下一句“干得漂亮”,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开始收拾被东无笙丢在桌上不管的笔墨纸砚。
东无笙一路来到神殿,找到资料科的负责人,报上孟庄的名号,让他们帮忙看看能不能现在找到这样的人。
东来国这边的神殿明显比玫瑰镇的健全很多,一进去就有彬彬有礼的接待人员迎上来,给她介绍各个部门的功能,询问她有什么事情。
听她报了孟庄的名号,接待的女士略微有些惊讶,但是看了东无笙出示的证物之后也就没有说什么,客气地领着她去了休息室,让她在此稍微等候,一有结果就会马上通知她。
东无笙,坐在休息室里,把玩着孟庄给的信物,耐心等待着。
孟庄给的信物是枚戒指,通体银色,顶端镶嵌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孟庄自己的手上也戴着一个。
宝石看起来纯度非常高,晶莹剔透的一大颗,但是作为日常首饰来戴,就显得有点过于隆重。
想象不到孟庄原来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
想到孟庄,东无笙摇了摇头。
到目前为止,这家伙表现得都很正常,举止优雅,很有绅士风度,志趣似乎也都挺高雅的,来的路上听他讲起这边的建筑和风物,似乎颇有心得,见解深刻。
“孟先生很博学啊。”
当时她这样称赞他的时候,孟庄低头抿唇笑了笑,一派相当谦逊温良的姿态。
后来看他和神殿的人相处,似乎也并不是只在她面前表现成这样,她也是到了这边以后,见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随口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神殿的大祭司,最初的神殿就是由他发起建立的。
看着是个很低调的人,收藏的戒指倒是意外得张扬。
不过,也或许只是因为戒指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东小姐?”
接待的女士在喊她了。
东无笙回神,把戒指收起来,对接待的女士露出一个微笑,“我在听,您说。”
接待的女士递给她一页纸,告诉她去这个地址可以找到她想找的人。
东无笙拿着写有地址的纸条,一边问路一边走,当她终于站在目标大门口的时候,太阳正慢慢收回它的最后一丝余晖。
东无笙抬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建筑,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红瓦白墙,四面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植物,平凡却富有生气。
站在门口,东无笙已经能闻到从屋内传来的灾厄的气息。
据接待的女士所说,这里面住的,是一位自己到神殿自首的灾厄。
自首的灾厄,这倒真的挺稀奇的。
东无笙饶有兴趣地想象着屋主人的样貌。
人类之所以死后会成为灾厄,就是因为躯体内残存着远超本能的求生渴望,好不容易成为了灾厄,却又去神殿自首送死。
人类总是矛盾的,东无笙觉得这很有趣,人类短暂的生命就像是一颗流星,这些天外来客越是加速落地越是光芒万丈,对于神明来说,人的生命短暂得仿佛不过几瞬,可他们在这转瞬生命之中燃烧出的仿佛无尽的爱恨,让神明也觉得耀眼。
所有神明之中,她应该是最接近人类的一个,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做不到像人类一样,放任自己的感性压倒理性。
她既同情灾厄,也怜悯人类。每一个挣扎着的灾厄因她到来而陷入绝望,她为此伤悲,却从不曾因此停止过杀戮,她的职责铭刻在她的灵魂之上,无论她的感性如何叫嚣着让这该死的一切都停止吧,她的头脑也始终听从理性的判断——往前走,去寻找下一个灾厄。
喑虽然疯狂,但是疯狂之中他从来清楚,该怎样制造灾难。
常风为她堕入人间,可几千年来,月亮依然照常升起,在最初的时候,他也并不曾阻止她成为她该成为的样子。
阿加莎找了常风几千年,她不再是曾经粗犷野性的火神,她穿上旗袍,迷恋上烟草,浑身上下都染着思念的痕迹,可是除了熟悉他们的东无笙,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如此刻骨地思念着一个人,她照常地生活,甚至在人间开店,笑起来也还是从前那样舒朗。
或许是因为,除了绝对的理性,没有人能在不朽的记忆下安然无恙。
“您好,是艾草女士的家吗?我是神殿的,想找您了解一些事情。”
东无笙抬手,在朱红的房门上轻扣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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