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阳城一战从上午一直打到了晚上,官兵大败,战死大几千人,投降了一万多人,刘良佐和陈洪范领着一万多的残兵,逃回了汝阳城。
如此大胜,让罗汝才无比的膨胀,他和孙可望一路追杀而至,将汝阳死死地围了起来,这个时候的河南腹地,已经没有多余的官兵了,他们可以无所畏惧的肆意横行。
“哈哈,真是痛快,真是痛快啊!”罗汝才心情舒畅无比,看着眼前的汝阳城,仿佛也是他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确实痛快,这是难得的大胜!”孙可望浑身是血,简直成了一个可怕的杀人魔鬼。
罗汝才赞赏道:“孙将军大才啊,此战若不是孙将军胆大心细,咬死了官兵,咱们如何能够取得如此胜利,这一战可是咱起事儿以来从未有过的打胜仗啊,孙将军功劳甚大,哎......”
罗汝才忽然叹气,孙可望不解,问道:“罗大帅为何忽然叹气?”
“我这是羡慕嫉妒啊,八大王麾下有李定国这样的谋臣,又有孙将军这样的猛将,如何让我不羡慕、不叹气,孙将军若是愿意来我曹操部,这二当家的位置非你莫属!”
“罗将军好意我心领了,这汝阳城就交给将军了,我要回义父那边复命去了!”孙可望恭敬地说道。
“好好好,这汝阳城尽管交给我,我围也得围死他们!哈哈哈。”罗汝才笑得很畅快。
此时,大明朝廷的另外一支大军,在太监卢九德的带领下,由开封府商水南下,抵达了汝宁府上蔡县附近。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大军之中,此时一旗手骑着战马,狂奔而来,在马车前下马跪地喊道:“报告监军大人,前方汝阳城周围,有大批贼军,汝阳城已经被包围了!”
一个太监打开车帘,探出那瘦小的脑袋,露出一张没有一丝阳刚气的脸,喝问道:“什么,咱家没听错?汝阳?汝阳怎么会有贼军,不是在南阳么?”
“监军大人,是汝阳!”那旗手说道。
“多少人?”卢九德问道。
“大约有十万人之多。”旗手回答道。
卢九德一脸惧色,然后吩咐亲兵道:“前方有贼军,我们须从长计议,大军就在这小县城外扎营,这些日子紧赶慢赶,咱家这身子骨都要被颠散架了,咱家要进县城小住几日,好好养养身子骨。”
整个大军停止了行军,队伍前面的副将刘元捷也得到了相同的军情,于是骑马跑了过来。
“监军大人,天色还早,我们不继续行军了么?”
马车内的卢九德说道:“咱家深受皇恩,这两万大军可是皇上的宝贝,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前面有巨匪,咱家就在这上蔡县防守,以防贼军北窜京畿之地!”
“可是监军大人,军情紧急啊,陈总兵他们此时正在汝阳受困,正需要救援啊!”刘元捷着急道。
“哼!那是他陈总兵无能,咱家不能跟着他陪葬,无需多言,不然本监军要请军法了!”马车内那阴森森的声音,吓得刘元捷不敢再吭声。
张献忠此时很得意,现在左良玉指望的援兵已经被他们击溃了,想来大明也不会有援兵了,最起码短时间内崇祯时拼不出来援兵了,他可以活活围困死左良玉这个跟他作对这么多年,让他恨得牙疼的宿敌了。
“哎,要不是刚刚秋收,这左良玉三万大军估计早就没有军粮了,这么一个小县城,是断然养不起三万大军的。”张献忠感慨道,左良玉也算厉害,被自己围了这么些日子,自己丝毫没有办法攻进城去。
孙可望和罗汝才大败了陈洪范的几万联军后,孙可望志气高涨,此时高傲无比,原来官兵也是如此不堪一击,还不如他们的义军,他豪气地说道:“大王,我看他们也快山穷水尽了,过几日我就大举攻城,到时候定然能够一战成功!”
“哈哈,我儿勇武,到时候就让你打先锋!”张献忠哈哈大笑。
旁边的潘独鳌跟着笑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感觉中,左良玉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因此才有这种胜利就在眼前的氛围。
可是李定国还是清醒的,左良玉不是一般的大明总兵可以比的,他毕竟是早已成名的大将,在军队中的威望非常高,只要左良玉还在,这唐县他们就无法攻破,可是他们能够围唐县多久呢?万一陕西山西的官兵出潼关,那就大事不妙了。
“义父,我有一个建议!”李定国说道。
张献忠正色道:“哦?什么建议,尽管将来!”
“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现在左良玉已经是瓮中之鳖,之所以顽强抵抗,或许是因为他还幻想着死守待援,所以我们应该将陈洪范大军溃败的消息告诉他,甚至......”李定国说着。
“甚至什么?”张献忠问道。
“甚至告诉左良玉,我们可以让他带着一百人的亲兵逃离!”李定国说道。
孙可望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好不容易逮到这个左良玉,必须要杀了他,多少弟兄死在他手上啊,绝对不行!我反对!”
刘文秀从来都是沉默不语的人,此次也是站出来反对,左良玉杀了他们太多的人,这么简单的放过他,刘文秀难以接受。
张献忠内心里反对,但是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看向了潘独鳌。
潘独鳌考虑了良久,然后似乎豁然开朗,说道:“安西将军这是在诛心啊,不管这左良玉是否接受,都会造成左良玉部官兵之间的不信任啊,高明!大王,我们就按照安西将军的办法,这招太厉害了,一旦他们离心离德,这城不攻自破!”
张献忠也听懂了,这士兵要是对主将不信任,那主将的小命儿随时可能不保啊。
“好,就这么办!”
陈洪范逃回了汝阳城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崇祯写奏折,他将泌阳城之战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指出,此次大战失利的主要原因是总兵刘良佐不听劝谏、一意孤行、轻敌冒进,最终酿成了此次大战势力,同时请求朝廷赶快派援兵解汝阳之围。
同时,他也给孔运贞写信,说此次失利,跟总理熊文灿有莫大干系,若不是熊文灿不考虑实际情况,胡乱调兵下令,他们也不会如此溃败,造成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朝堂上,张至发等人开始疯狂地攻击熊文灿,大骂熊文灿无能,要求崇祯皇帝立刻逮捕熊文灿入狱,同时弹劾杨嗣昌鱼目混珠,举荐有误,让朝廷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杨嗣昌则是据理力争,此次失利完全是下面总兵指挥失当,跟熊文灿并无关系,在崇祯皇帝的庇护下,即使弹劾杨嗣昌和熊文灿的奏折跟雪花片一般多,可是熊文灿依然无恙。
可是有一个问题是必须要拿主意的,现在江淮一带兵力空虚,罗汝才和张献忠却有二十万大军横行,必须要调更多的军队镇压,不然江南财富之地不保,朝廷的财税也就保不住了!
崇祯坐在自己的龙椅上,对着下面的大臣们喝问道:“诸位爱卿,有谁可以为朕分忧啊?现在江南局势之怀,触目惊心啊,该当如何?”
张至发沉默不语,孔运贞等人也就闭口不言、闭目养神,完全当没有听到一般。
刘宇亮站出来道:“皇上,现在能打的部队,就只有关宁铁骑和陕西的秦军了,可是关宁铁骑防务甚重,无法抽调,要不将孙传庭或者洪承畴抽调出来?”
“不可啊,皇上,孙大人和洪大人跟李自成激战正酣,若是将他们抽调出来,恐怕陕西山西又会大乱!”反对的是兵部尚书杨嗣昌。杨嗣昌觉得,官军在山西陕西好不容易才取得优势,如果现在将主力抽调出来,陕西流贼势必做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张大人,你是首辅,你来说说!”崇祯不耐烦地问道。
张至发出列,悠然道:“皇上,赏罚不均,士气不振,法度不张,制度崩坏,人心溃散,此次官兵打败,如不处置了罪魁祸首,不激励将士们的士气,如何能有可用之兵?”
崇祯一脸的不开心,张至发又在老调重弹,崇祯明确了一下自己的问题,道:“现在朕是问,该从哪里抽调士兵,镇压流窜河南的乱匪。”
“皇上,河南之地比之陕西,民情要好,流贼在河南登高一呼,响应着不多,可是若是有人在陕西登高一呼造反,响应者云集影从,所以,秦军断然不可调!”张至发肯定道。
崇祯点了点头,张至发这话在理,若是陕西空虚了,恐怕后果更加严重,他也觉得陕西之兵不可调,可问题是陕西秦军也不调动,他似乎就真没有军力调动了,难道放任不管?
江淮之地,在众文臣看来,就是大将们的坟墓,左良玉败了、陈洪范败了、刘良佐也败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那个该死的秦翼明推进去?
“皇上,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啊?”孔运贞忽然提醒道。
“哦?孔大人指的是?”崇祯疑惑道。
“今年的新科武状元,新任的湖广总兵秦翼明!秦总兵之前就大败流贼张献忠,而后又招降刘国能,秦大人实力可见一斑啊!”
“哈哈,对啊!朕怎么将秦爱卿给忘了!朕的秦爱卿到哪里了?”
小说推荐